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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行釋放魔氣護住靈汐魔靈,荼辰已經虛弱到了極點,但是他不想休息,也不能休息。
第二天清晨,看着折騰了一夜的靈汐終於安然睡下,荼辰下定決心做出了選擇。拿出那把已經塵封了千年的七尺長刀,從刀柄到刀刃細細擦拭一遍,隨後拖着疲乏的身體正欲離開,院外突然嘈雜起來,並且有人在輕輕敲門。
打開大門,眼前的場景讓荼辰十分意外。百餘名城中百姓聚集在寰府門外,將本就不大的街道堵的水泄不通,每個人手中都拿着不同的東西,關切的看着荼辰似乎在等待他來說一說靈汐目前的情況。
一位靠前的老大媽率先將滿滿一籃雞蛋遞了過去,拍着荼辰的肩膀嘆了口氣:“我們不知道靈汐姑娘到底得了啥病,但是多吃點雞蛋補補營養對身體應該有好處。”
其他人也紛紛湊了上來:
“這是俺家最胖的一隻烏雞,養氣補血,拿去給靈汐姑娘熬湯喝吧……”
“我家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只有這些個水果都是新鮮……”
“這個護身符是我家一輩一輩傳下來的,很是靈驗,你給靈汐姑娘戴上,上天一定會保佑她的……”
“…………”
還有一個約摸七八歲的小女孩,艱難的爬上臺階來到近前,伸出了一直緊緊攥着的小手:“給你,吃糖……”
看着大夥焦急關切的眼神,荼辰心中的決定有些動搖,但是想到正在忍受痛苦的靈汐,他目光犀利還是邁出了那堅定的一步……
站在蠻荒古林上空,望着那空洞深邃的魔井,荼辰反手取下背上的七尺長刀,把全身僅剩的所有氣力全部凝聚在刀刃上,瞄準了那些將井口層層覆蓋的精鋼鐵鏈。
“荼辰……不要……”正當荼辰舉刀欲揮的時候,臉色蒼白的靈汐從遠處踉踉蹌蹌的跑了過來,臉上帶着泥土眼角淚水連連:“不要,你忘了……忘了這些百姓都是我們一個一個親手拯救,難道……你真的要讓陽城乃至整個人間再遭遇第三次毀滅嗎……”
荼辰連連搖頭,一雙眼睛瞪的滾圓:“人間有句話說得對,‘人不爲己天誅地滅’。我憐憫他們,但我不能失去你!仙帝可以再次將魔君打回魔界,百姓可以再救。而你!只有一個!”
“那我求你,繞過人間,繞過那萬千百姓,就當是爲了我……”話沒說完,靈汐腳下一滑,摔倒在地上,一些泥土又掛上發間。
“靈汐……”荼辰看的心中一揪,想要衝過去攙扶,無奈這是他最後的氣力,倘若就此散去那短時間再也無法擊破神魔之井,靈汐也就必死無疑!
“千百年來,所有事我都依你,從來不曾反駁。但是這一次,我別無選擇!對不起……”說罷荼辰不再猶豫,大吼一從百米高空直墜而下,在距離神魔之井幾十米的高度揮動長刀。七尺長刀上聚集了荼辰所有內力,威力巨大無比,刀影閃過,一道黑色刀刃席捲而去,殘餘的氣浪形成股股颶風擴散到四周。
全力一擊,彷彿抽乾了荼辰體內的血肉,他的眼睛有些模糊,懸浮在半空的身體也晃了幾晃,險些摔落下去。等視力恢復穩住身形,他低頭看向神魔之井,猛然發現靈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下方,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井口!
刀影一出就如同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根本無法再收回,荼辰發了瘋的衝過去想要將靈汐推開,無奈此時自己的速度與刀影相比差距太大。
這一刻,空氣似乎靜止了,從未傷悲過的荼辰流下了淚水,他看到靈汐臉上出現了熟悉的笑容,緊接着刀影直直的砍在身上,連一句別離的話語都沒有。巨響過後,靈汐整個人徹底破碎,化爲點點白色星光飄落在魔井四周……
荼辰失魂落魄的從空中跌落至地面,手腳並用爬行到魔井旁邊,一邊來回抓握那虛無的白色星光一邊悲聲呢喃:“不要……不要……我聽你的……我什麼都聽你的……別鬧了,快出來……你快出來……”
但事情已經發生,一切已成定局,無論再怎麼呼喊也不會有奇蹟發生。萬千白色星光落在地面後迅速聚攏在一起,在荼辰手心裡合併成了一朵雪白色的六角雪花。隨後風停,塵息,蠻荒古林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攥着那朵雪花,荼辰心中極度痛苦,他悲傷,憤怒,惱火,不明白心地善良的靈汐最終爲何會落得如此下場,責罵爲何自己會如此魯莽!這一刻,心中壓抑着的百般情感終於再也控制不住,荼辰仰天怒吼,全身肌肉暴漲,道道黑氣圍繞周身快速盤旋,速度之快將衣衫都盡數扯碎!
隨着一聲聲狂暴怒吼,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間烏雲密佈,大地頓時黑了起來,瓢潑大雨伴隨着電閃雷鳴響徹整個古林。荼辰兩眼黑氣滾滾,手握七尺長刀瘋狂劈砍着周圍一切所能觸及到的東西。待他來到古林邊緣的時候,結界察覺到滾滾魔性氣息進行阻攔,他便不顧一切強行突破而出。
離開蠻荒古林,荼辰因爲無法接受失去靈汐的事實而變得徹底瘋狂,披頭散髮面目猙獰,所到之處均被攪得天翻地覆一片狼藉。林中百獸受驚奔逃,稍微慢一些便全部橫死在長刀之下,短短半柱香時間,他已經屠平了百里古林。空中黑雲閃電也一直伴隨在左右,將橫到樹木以及殘餘生靈全部劈成焦炭!
不知道瘋狂了多久,荼辰的所有情緒全都轉化成了憤恨,他憤恨天界爲何對這種不公平的事情不聞不問,於是調轉方向直奔天梯。
天梯是通往天界的通道,與神魔之井類似,只不過天梯更爲漫長,並且每隔一階都有不同的上仙負責看守,是凡人成仙接受考驗的必經之路!
荼辰滿身煞氣強行闖入,剛剛步入天梯金門便被第一階煞仙刑天攔住。刑天上古之時被蒙冤砍了腦袋,而後身體不死一直尋不到頭顱,所以煞從心生,被仙帝安排在天梯作爲第一階的考官。
望着雙目黑氣濃重的荼辰,刑天肚子上兩隻眼睛兇光凜凜:“煞氣比我還重,身爲魔物竟然走火入魔,就你這樣也妄想成仙!”
荼辰聲音低沉,全身黑氣纏繞如同正在燃燒着的黑色火焰:“成仙!老子不稀罕,叫仙帝出來,我要去他首級來祭奠汐兒!”
“小小妖魔竟敢口出狂言,本煞仙看你血氣倒流有走火入魔之像,可以網開一面。現在速速離去,否則就讓你變的跟我一樣!”說着刑天指了指自己被斬斷的脖頸。
“少尼瑪廢話,滾開!”話音未落,荼辰舉起七尺長刀已經砍了過去,刑天雖失去了頭顱,但曾經也是天地間數一數二的高手,手中巨斧比虯髯的開山斧還要強過一籌。面對七尺長刀,只是輕輕揮手便用巨斧擋了回去。
接連發生的事情讓荼辰本就元氣大損,能飛上天梯已是極限,此時與刑天對陣無異於以卵擊石,三個回合不到就被刑天用巨斧抵住脖子按在地上。
刑天見荼辰意識有些混亂,便心生憐憫,收起巨斧發出一掌將他打出天梯金門自生自滅。
刑天這一掌雖然只用了三分氣力,但對於此時的荼辰來說也難以化解,再加之他本就傷心過度氣血逆流,直接被打出天梯金門,從萬丈高度摔下,落回地面深深墜入地下十餘米,而後黑氣消散沒有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