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教齋內,靈芝嬌美的容顏吸引了不少目光,惹得許多人擡着眼皮偷看。
很快,在餘丹凡宣佈完所有分組的對應名次之後,大家都井然有序的選擇了自己所期盼的大殿。
莫二哈平日裡在山林田野間穿梭慣了,總是喜歡衝在最前邊,所以選擇了驅魔殿。任漠武性情高傲,對於自己的本事更是頗有信心,跟在莫二哈後邊也選擇了驅魔殿。伶俐鬼個頭矮小身體靈活,探魔殿自然是不二的選擇。
沐清馨長髮遮住大半個臉頰,讓人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麼,在莫二哈之前就站到了驅魔殿的位置。任漠文的目光一直沒離開過沐清馨,緊隨其後甚至連自己所選的是什麼殿都沒去注意。
輪到蔣朱山,他望着其他幾個空空的殿位猶豫片刻,隨後轉身走到了御魔殿的位置上。
靈鶩站在一旁輕聲笑道:“今年來的都是一些不怕死的傢伙,單是第一組就佔了驅魔殿四個位置。”
餘丹凡也微笑着點了點頭:“驅魔殿一直都很搶手,往年不也都是新晉弟子的首選目標嘛。可能他們現在還不知道驅魔的危險,等以後歷練歷練就明白了。‘
選殿完畢,各大殿所負責的師叔將新晉弟子分批帶走,唐離墨和六大長老也起身離開,唯獨剩下荼辰一人還呆呆的站在殿內。
待所有人都離開,桃翁才緩緩起身來到荼辰近前慈祥一笑:“我還要去面見谷主說一些事情,你先隨靈芝回去,讓她帶你在百草齋裡四處熟悉熟悉。”
荼辰拱手作揖:“多謝師傅收留,弟子感激不盡。”
桃翁滿意的點了點頭,回頭對靈芝交待幾句轉身離開。
沒有了師叔谷主等靈谷長輩,靈芝頓時又恢復了先前俏皮的模樣,不等荼辰開口說話就拉起他的胳膊蹦蹦跳跳的走向殿外:“太好了,終於有人陪我玩了!呵呵呵……”
荼辰呆呆的跟在靈芝身後一路小跑,離開普教齋沿着一條白玉長橋走了許久,一片茂密的楓樹林出現在眼前。
楓樹林中間有着一條青石小道,小道旁立着一塊長方形的乳白色石碑,石碑上雕刻着‘百草齋’三個篆體大字。
“到了!”在青石小道前頓了頓,靈芝拉着荼辰繼續一路小跑走了進去。
按照節氣劃分,此時應當已屬冬初之季,百草早已枯萎樹木應當凋零。但這百草齋內卻完全是另一幅模樣,青石小道兩側楓樹長的正旺,橘紅色楓葉簌簌而落,枝幹間的樹葉卻依舊濃密。厚厚的落葉不知已經在地面上疊了幾層,踩上去十分鬆軟,放眼望去一片橙紅,醉人心脾。
穿梭在小道之間,看着四周楓樹,一種強烈的熟悉感突然涌上心頭。荼辰不由得停住了腳步,呆呆的看着四周萬千落葉努力想記起一些什麼。
“怎麼樣,漂亮吧,這些都是我一顆顆種的。”靈芝站在一旁笑的很甜,遠走幾步抱起一捧楓葉用力拋向空中,隨後站在其中輕盈的揮動雙臂,身姿美麗笑聲爽朗。
“夢……這是我的夢……”望着靈芝在楓葉中琉璃轉動,荼辰莫名的緊張起來,他想起了那個困擾了自己多日的夢境。夢中就如此,楓葉林中,一個曼妙身影翩翩起舞。而接下來,便是那個讓他驚醒的時刻……
“哎呦!”突然,靈芝身形一顫步伐踉蹌起來,整個人失去了平衡。荼辰下意識喊了一句‘小心’,同時衝過去將其抱住。
這個動作在夢中他已經做了許多次,每一次他都在猶豫,但每一次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
荼辰緊緊抱住靈芝,瞪大了眼睛去看她的面容,卻發現並不是臉色蒼白,而是面色微紅。
兩人四目相對愣了一秒,靈芝掙脫懷抱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落葉:“我沒事了,不好意思……”
荼辰也緊跟着反應過來,拍了拍昏沉的腦袋做了個深呼吸,暗暗責怪自己怎麼能把夢境和現實混爲一談。
沿着青石小道在楓樹林中穿行不遠,一座簡樸卻大氣的木質大殿出現在眼前。這座大殿與靈谷內其他建築完全不同,屋內沒有地磚屋頂沒有瓦片,一切的一切完全由木頭來代替。殿前是一處清幽的小湖,湖裡滿是荷花,寬大的荷葉幾乎覆蓋了整個湖面,幾條紅色錦鯉穿梭在其中。
湖上架着一條拱型木橋,橋體上有一龍一鳳兩種浮雕,遠遠看去栩栩如生讓人心曠神怡。
荼辰站在橋上左右看了看,不免覺得有些奇怪:“這百草齋裡只有你和師傅兩個人嗎,爲何不見其他弟子?”
靈芝趴在橋上,雙手抵住下顎:“其他弟子都出去採藥了,我也想去,可是桃老頭不讓。所以,每天都無聊的很呢……”
荼辰環顧四周:“楓林花湖,木屋美景,真沒想到靈谷裡還有如此美麗的地方,生活在這裡還真是愜意。”
“還好啦。”靈芝噘着小嘴:“我聽桃老頭說,是你自己跟谷主說想要來百草齋的?”
荼辰點了點頭,還沒等說話就被靈芝打斷:“你爲什麼要來百草齋呢?你以前是學醫的嗎?爲什麼要學習醫術呢?”
“我……我不會醫術,我……”
“不會醫術,那你以前是幹什麼的?爲什麼現在又想學醫了呢?在谷中訓練半個月你爲什麼不願意練功呢?”
“我……你怎麼這麼多問題……”聽着那接二連三的疑問句,荼辰的腦袋隱隱作痛,他正欲開口回答,那種熟悉的感覺卻再次涌上心頭。
不知道爲什麼,他突然間感覺身旁所站的這個女子非常親切,有一個聲音在心中告訴自己要照顧好她,同時另一種悲涼的感覺也由心而生。
閉上眼睛,一些片段飛速閃過腦海。這已經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在靈谷納新的擂臺之上。他努力想看清楚那些片段的內容,但越是努力越是模糊,同時撕心裂肺的頭痛也接踵而來……
“啊!……”無法忍耐那種近乎入骨的頭痛,荼辰痛苦的叫出了聲音,跪在木橋之上雙手緊緊抵在額前,彷彿自己的頭顱即將要炸開一樣!
靈芝被嚇了一跳,連忙蹲下來一邊撫摸他的腦袋一邊急聲喃喃:“是不是我太煩了,桃老頭也說我太煩了,對不起對不起……我不問了不問了……”
靈芝在輕撫的同時,指尖劃過太陽穴,荼辰頓時感到有一股涼氣鑽進了腦袋瞬間貫穿全身,頭痛的感覺立刻得到了緩解。
片刻過後,在那一道道涼氣的平息之下,痛感徹底消失。荼辰臉上已經出了一層細汗,睜開眼睛大口喘着粗細:“謝……謝謝……”
靈芝也鬆了口氣,但眼眸中還掛着些許驚恐:“你……你怎麼了?”
荼辰搖了搖頭:“沒事,只是偶爾會有些頭痛,過一會就好了。”
“那等一會讓桃老頭給你看看,他很厲害的,什麼病都能治好!”
話音剛落,桃翁的聲音突然從耳邊響起:“臭丫頭,一口一個桃老頭,沒大沒小,我的桃花茶呢!?”
荼辰聞聲擡頭看去,卻並未發現桃翁的身影,而那聲音也似乎是從十分悠遠的地方傳播過來。雖然響度不大,卻字字入耳無比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