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回憶片刻,望着同樣倒在身旁還處在昏迷之中的莫二哈,毛胡一拍腦袋恍然大悟:“哎呀!我想起來了!荼辰兄弟,你沒事吧!”說着他拍了拍身旁的莫二哈,也衝上了高臺去檢查荼辰的情況。
莫二哈額頭撞了個大包,被毛胡拍了個正着,疼的他直接叫出了聲音,望着眼前的場景也同樣目瞪口呆。
毛胡看了一眼因爲失血過多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中的林超羣,轉身去檢查荼辰的身體情況,仔細看了看卻又皺起了眉頭:“一切正常啊,這怎麼還睡着了?”說完輕輕推了推:“荼辰兄弟,別睡了,現在可不是休息的時候吶……”
被毛胡推了幾下,荼辰從恍惚中清醒過來,看了看對面的林超羣和平臺之下上百的林家弟子也嚥了口唾沫,低聲問道:“毛兄,這……這是怎麼回事?”
毛胡苦笑一聲,咬着牙回道:“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還有剛纔你身上那麼大的氣場是怎麼回事。現在咱們已經被團團包圍了,想想怎麼出去纔是最重要的……”
回憶起剛剛所發生的事情,荼辰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場夢,一場強大到能碾壓所有人的夢。
“靈芝!”
回想到剛纔的一幕幕,‘靈芝’兩個字浮現在腦海,荼辰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轉身望着仍然呆站在一旁的靈芝出聲呼喚:“靈芝!你沒事吧?”
靈芝聞聲緩緩睜開眼睛,但雙目無神直勾勾的看着前方,對於荼辰的呼喚沒有任何反應。
見到靈芝睜開眼睛,荼辰心中先是一喜,但很快就發現了異樣。擡起手在她眼前晃了幾晃,她對於外界的刺激也沒有任何反應,自己的思想和感官彷彿全部被凍結了一樣。
“靈芝,我是荼辰,你不認識我了麼?”荼辰抓着靈芝的肩膀一次次呼喚,但始終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爲了使那些女子乖乖聽話,他們便用上了一種毒藥。喝了這種毒藥,那些女子會對任何人的指揮言聽計從如同傀儡,但同時也會有致命的副作用,導致她們活不了太久!”
想到剛剛婚宴開始時那白鬚老者說過的話,再看着眼前靈芝此時的狀態,荼辰幡然醒悟,徑直走到奄奄一息的林超羣面前抓着長袍單手將他拎了起來,怒聲吼道:“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解藥呢!解藥呢!”
林超羣已經沒有力氣再反抗,也不敢再反抗,面色蒼白嘴脣顫抖了許久才發出了聲音:“解藥……在……在我那隻袖子裡……白色的藥丸……不要……不要殺我……”
荼辰將他重新扔在地上,轉身撿起那隻斷臂,果然在袖子中找到了一個白色藥瓶,瓶內裝着三顆白色藥丸。
取出一顆藥丸,荼辰又瞪了一眼林超羣:“別耍花招,否則我……”
“不敢不敢!這真的是解藥……真的是解藥……服下不出半刻她一定會清醒過來……”
此時莫二哈也捂着腦袋走上了平臺,看着已是殘軀的林超羣皺了皺眉:“都這副模樣了,量他也不敢耍什麼花招!”
在林超羣以及林家寨幾百名林家弟子的注視下,荼辰將藥丸塞進了靈芝口中。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半刻之後,靈芝沒有任何反應。一刻之後,她依然是那副呆傻狀態。又耐着性子等待了半刻,荼辰用力掐住林超羣的脖子吼聲如雷:“爲什麼沒作用!?”
林超羣已經極度虛弱,臉上滿是豆大的汗珠,整個平臺幾乎都被染成了紅色。他似乎也沒有想到解藥竟然沒有半點效果,哆嗦着呢喃:“爲什麼沒作用……對啊,爲什麼沒作用?”
呢喃幾句,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微微擡頭看着荼辰,原本虛弱的聲音變的更小:“我……我想起來了,平時被抓上山的女人,服用一顆傀儡丸便會聽人指揮忘記自我。但這個丫頭有點特殊,服用一顆傀儡丸竟然沒有效果,所以我就……就加大了點劑量……”
“混蛋!你給她吃了幾顆!?”
“五……五顆……”
荼辰聽罷心中剛剛平息一些的怒火再次燃燒起來,一腳將林超羣踢出三米多遠,衝上去還要再打!
“手下留情!”眼看林超羣已經危在旦夕,倒在旁邊的白朮師連忙開口阻攔:“我林家所煉製的毒藥通常都無藥可解,這是全天下皆知的事情。那傀儡丸一旦服下,即便吃了解藥也只能緩解一時,無法根治。你殺了少主,也是如此。”
莫二哈走到近前:“這麼說,你有辦法?”
白朮師微微搖頭:“都說了林家之毒無藥可解,我自然也沒有辦法,不過倒是有個目前最佳的建議,希望能換取我家少主的性命!”
“好!”荼辰將已經擡起來的手放下,強壓怒火沉了口氣:“我答應你,饒他不死,你有什麼建議?”
“我林家之毒之所以無藥可解,是因爲在煉製毒藥的時候加入了一些特殊的東西。有了這些東西,藥會變成毒藥,毒藥會變得更毒。具體是什麼恕我不能透漏,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們的是,這些東西的起源處是南方苗蠱。你們若能抓緊時間將這位姑娘帶到哪裡,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南方苗蠱……”看着目光呆滯的靈芝,荼辰心中猶如刀割,他也知道就算是現在殺了林家寨所有的人,結果只會變得更糟,對靈芝沒有任何好處。於是背起靈芝,徑直向洞外走去:“我們走!”
圍堵在洞中的百名林家弟子雖然虎視眈眈,卻都自動讓出了一條出路,遠遠的躲在兩旁不敢出聲。一直到四個人影消失再視線之中,這才長長的鬆了口氣。
待到四人徹底離開,一羣人才一哄而上給林超羣和白朮師包紮傷口,整理狼藉的現場。
癱坐在椅子上,林超羣面色蒼白,有氣無力的呵斥:“白朮師,你!你怎麼能告訴他們這些!製毒之方取自苗蠱是我林家機密,怎麼能輕易告知外人!”
白朮師面色嚴肅,微微鞠躬:“屬下自然知道這是林家機密,但爲了少主性命,情急之中也只好出此下策將他們支走。否則他們必定不會善罷甘休,寨中傷亡也會更多!”
林超羣也明白這個道理,望着自己斷掉的手臂沉默片刻,突然目露兇光:“派人跟着他們,立刻通知父親魔族屠寨之事,讓他和黑紅兩位術師速速回來爲我報仇!!!”
……
林家寨大門外,荼辰揹着靈芝走在下山的路上,一路上他一直呼喚着靈芝的名字,但一切都是徒勞……
從林崖峰上下來,日落西山,天色已經開始變暗。四個人在山腳下的一個村莊停了下來,毛胡找了一家房屋較多的農戶敲響了院外的木門。
片刻過後,一箇中年婦女從屋內走了出來,望着身上還沾着些許血跡的荼辰有些膽怯:“你們……有事嗎?”
於此同時,另一名男子也從屋內走了出來,見到幾人之後立刻叫出了聲音:“怎麼是你們!”
荼辰擡頭看去,只見那走出來的男子不是別人,正式之前在林家寨內同桌喝酒的灰衣男子。
此時他身上的灰衣已經褪去,臉上還沾着些泥土,看樣子應該也是剛剛逃回到家裡。
毛胡見狀哈哈一笑:“咱們還真是有緣,既然都是熟人那就不用客氣了,趕快找個地方讓我們借宿一晚。”說着已經走進了院內。
目光掃過定格在靈芝身上,灰衣男子頓時變得驚恐起來,攔住毛胡急聲說道:“使不得!使不得啊!你們搶了林家少主的女人,他怎可善罷甘休!你們……你們趕快逃命去吧!”
莫二哈冷哼一聲:“你這哪是在擔心我們,分明是害怕自己被連累!”
灰衣男子也毫不避諱,苦聲央求:“我上有老下有小,都住在這房子裡,若是林家人追過來,那我們全家可就完了!算我求求你,放我我們全家吧……”
“我說你挺壯的漢子怎麼這般貪生怕死,還是不是個男人!”毛胡也有些不耐煩:“現在天色已晚,山下又只有這麼一個村子,你讓我們去哪!?”
灰衣男子幾乎都要三叩九拜的哀求:“村外不遠處有一座荒廢的古寺,你們可以去哪裡暫住一宿,總之,不要待在村子裡就好……”
“你怎麼……”
莫二哈還要理論,被荼辰擡手攔下:“這山下的村民受慣了林家的欺壓,如此反應也是正常,更何況人家本來就沒有收留我們的義務,就去古寺暫住一晚吧。”
按照灰衣男子所指示的道路,離開村子走了十餘里地,一座破的不能再破的古寺出現在眼前。古寺外側的圍牆已經坍塌大半,寺中也滿是孔洞,只剩下一尊早已被風化了的佛像斜倒在一旁。
毛胡環顧四周,無奈的嘆了口氣:“就這破地方,四處漏風堪比蜂窩,還不如弄點乾草搭個窩棚暖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