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一臉堅定的黑狐,荼辰嘆了口氣,還沒等說話就聽到遠方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響,估計是更多的苗人發現這裡的變故都陸續趕了過來。
情況緊急顧不上多說,荼辰只好讓黑狐隨便,招呼着莫二哈一起將壓在廢墟之中的毛胡拉了出來,隨後快步離開,消失在樹林之中。
不知道是先前黑狐下手太過嚴重還是被掉落下來的磚塊砸到了腦袋,毛胡從廢墟之中被挖出來的時候就已經灰頭土臉暈了過去。荼辰揹着毛胡接近二百斤的體重咬牙跑了幾百米終於堅持不住停了下來,坐在一顆大樹下大口喘着粗氣。
莫二哈想要替一替荼辰,無奈沒有人幫助,他甚至連把壯碩的毛胡擡到後背上都十分困難。
一直默默跟在幾人身後的黑狐見狀不由分說,走到近前只用了一隻胳膊就輕輕鬆鬆將毛胡扛在了肩膀之上,畢恭畢敬的對荼辰說道:“無需將軍動手,我來揹他即可!”
荼辰累的氣喘吁吁,也的確是背不動了,索性就讓他揹着起身繼續往海岸走去。
待四個人回到苗島海岸的時候,時間已經是下午,太陽開始西下。紫寧靜靜的坐在花叢中等待,小狐狸則站在一旁不停的踮腳張望,臉上掛着些許焦急之色。
當四個人出現在百米開外的時候,坐在花叢中閉目養神的紫寧就突然睜開了眼睛,蹙眉微皺仔細感應了一番,隨後輕聲呢喃道:“怎麼會……黑狐!?”
這種詫異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幾個人都出現在了面前,黑狐見到紫寧也微微有些吃驚,放下毛胡瞪着眼睛道:“你……紫……”
“你是誰,爲什麼會在這裡?”
紫寧突然開口反問,打斷黑狐的話語。
荼辰坐在地上一邊查探着毛胡的情況一邊開口解釋道:“他是被苗人囚禁在這裡的,陰差陽錯被我們給救了。我讓他離開,他說什麼都不肯,還一口一個‘將軍’的叫着,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小狐狸看了看暈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毛胡,又看了看嘴角帶血的莫二哈,跑到荼辰旁邊擔心道:“荼辰哥哥,你有沒有事,受傷了沒有?”
莫二哈蹲在一旁可憐巴巴的看着紫寧,小聲嘀咕:“可憐我這個沒人疼沒人愛的,實在是命苦啊……”
荼辰替毛胡號了脈,又看了看莫二哈的身體,隨後鬆了口氣:“毛兄沒什麼大礙,只是暈了過去沒受內傷。不過二哈你的體內還留有淤血,剛纔回來的時候我看到路邊有不少活血化瘀的草藥,你暫且休息一下,我去摘一些回來。”
說完他正欲起身,紫寧突然開了口:“你們剛剛回來,都休息休息吧,草藥的事交給我就好了。”說着他對黑狐使了個眼色,兩人陸續離開。
莫二哈一聽紫寧要去給自己採摘草藥,笑得嘴巴都合不攏了,連連點頭:“好,好,好,紫寧姑娘,那你小心一點哈……”
苗島樹林中,紫寧和黑狐一前一後的走着,直到徹底離開了衆人的視線,紫寧停下了腳步:“你怎麼會在這裡?”
黑狐也開口反問:“你又怎麼會在這裡?”
“我來人界有我的任務,如果我沒有記錯,從千年前仙魔大戰後,你就一直沒有回到魔界。”
“不錯。”黑狐雙手抱在胸前:“魔君被仙帝打敗,將軍遭人暗算不知所蹤,我留了下來在人界苦苦尋找。不想千年來一直沒有感知到將軍的氣息,最後還被狡詐的凡人所欺騙,在這座島上囚禁了近百年時間!”
紫寧面無表情:“他經歷了一些事情,現在魔靈長眠於體內,失去了記憶,並且還加入靈谷變成了靈谷弟子。你跟着他不會有什麼前途,早日回到魔界投奔魔君吧。”
“靈谷?”
黑狐皺眉:“就是那個號稱天下第一驅魔大派的地方?他們與我魔族不共戴天,將軍怎會加入其中做了弟子!簡直一派胡言!今日將軍跋山涉水前來相救,也不枉我千年來的尋找!”
“我說過了,他發生了一些事情,失去了記憶。所以他現在根本不知道自己曾經是什麼身份,來自哪裡,又發生了什麼。而且,我們來到這裡也不是爲了救你,而是找苗人救治一個靈谷弟子,你想多了。”
聽到這些,黑狐的眼神有些凌亂,但隨即又堅定起來:“不可能,將軍在魔界叱詫近萬年,連魔君都對他擔待三分,怎麼可能在弱小的人界裡變成這樣!既然你在這裡,那麼妖夜一定也在人界!你們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提起妖夜,紫寧沉默了片刻,微微一笑:“這不是你該過問的,總之一句話,想要留下就不要提及過往之事。如果不然,儘早離開!”說完她徑直往前走去,沿途採摘荼辰所需要的草藥。
黑狐愣愣的站在原地,半晌望着前方幽紫的背影高聲吼道:“無論他是否還記得往事,無論他變爲何人,黑狐都會誓死追隨!”
很快兩人便將草藥帶了回來,荼辰簡單的處理之後將草藥擰在一起擠出其中汁液,用大草葉做了個簡易的圓錐形容器遞到了莫二哈面前:“現在沒有辦法熬製,只能如此服用,雖然難喝了一些卻並不影響效果。”
莫二哈望着那一捧綠油油的液體,五官都皺成了包子:“荼辰,這……這看着也有點太……不喝行不行,我突然感覺現在好多了,沒什麼大礙了……”
荼辰無奈的嘆了口氣:“現在的確沒感覺,等入了夜就有你好受的,男子漢大丈夫別這麼丟人,紫寧還在一旁看着呢。”
提起紫寧,莫二哈瞬間來了動力,一把接過草藥猛的喝了一大口。
不過如果方法制作的‘純天然草藥’味道要比想像中更加難喝,一大口喝在嘴裡,又苦又辣的感覺讓莫二哈下意識的立刻又噴了出去:“好苦!……好辣!……這到底……是什麼玩意……!”
這一大口草藥盡數被吐了出來,不偏不斜正好噴在了旁邊毛胡的臉上。
只見毛胡眨了眨眼睛,擡起胳膊伸了個懶腰:“是不是……有酒喝吶……”呢喃的同時還伸出舌頭舔了舔臉上的草藥汁液,隨後就像是火燒了屁股一般嗖的從地上彈了起來,一邊‘呸呸呸’的吐一邊高聲叫道:“什麼……什麼玩意!這他姥姥的是什麼玩意!……”
吐了幾口,他擡起腦袋,目光掃過衆人停在了黑狐身上。愣了一秒,飛速拔出腰間的驅魔錐就衝了上去:“你們快跑,這廝我來對付!”
黑狐也是滿臉無奈,正欲擡手防禦,毛胡自己突然腳下一滑,整個人‘啪’的一聲拍在了沙灘之上……
待到毛胡再次爬起來的時候,草藥汁液和沙粒混合在一起黏在臉上,十分狼狽。折騰了這麼一遭,他自己也徹底清醒過來,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太對勁,捧起海水簡單洗了洗臉開口問道:“怎麼……你們這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