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半個月裡,莫二哈在莫老三的督促下每天起早貪黑練功,荼辰則坐在一旁觀看,偶爾也會跟着比劃比劃。
練功的內容很多,憑空畫符只是其中一項,更多的還是功夫和內力上的訓練。
閒暇之餘,莫二哈告訴荼辰,老爹是個優秀的驅魔獵人。在之前的二十幾年裡獵魔無數,大到猛虎黑熊,小到山雞野兔全都不在話下。如今收起屠魔刀隱居山林,唯一的遺憾便是獵魔獵了一輩子,一直到最後也沒弄到個品階名分。所以才把希望寄託在他的身上,希望他能到正當的獵魔門派進修學習,將來爲莫家祖上增光添彩。
眨眼間半月過去,這天清晨,莫老三翻箱倒櫃找出了兩套嶄新的衣服分給二人。隨後又親手將一把淡青色的三尺短刀交給莫二哈:“這把屠魔刀跟了老子二十幾年,關鍵時刻總能扭轉乾坤,你且好好保管,不到萬不得不要使用,更不可隨意炫耀!”
莫二哈雖然平時總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樣,但此時真的要和父親分開,心中也十分酸楚。伸出雙手一臉鄭重的接過屠魔刀,眼圈微微泛紅:“放心吧老爹,我一定能進入靈谷,成爲跟你一樣厲害的驅魔獵人!”
“算了算了,別拿你老爹當榜樣。”莫老三苦笑一聲:“靈谷是天下第一驅魔大派,每年參加選拔入谷的人都在千百之上,其中不乏一些隱士高手。記住,不要逞強,還是那句話,只有活着才能重新再來!”
一番婆媽的囑託之後,莫二哈和荼辰在莫老三的目送下離開木屋,向着寒水林東側一百五十公里外的戶都進發了……
路上,荼辰好奇莫老三父子離別的時的的對話,於是開口詢問:“每年都有那麼多人想去當驅魔獵人,那靈谷裡住的下那麼多人麼?”
莫二哈微微搖頭:“靈谷的選拔要求非常苛刻,想要成爲靈谷弟子難上加難,每年有上千人從四面八方趕過來參加選拔,到頭來真正能留下的屈指可數。說實話,動身之前我沒什麼感覺,可是現在不知道怎麼了,越接近戶都心裡反倒越沒底了……”
說話間,兩人已經穿出森林走在一條泥石小路上,地面蹄印連綿空氣中塵煙飄蕩,應該是一條行馬的道路。
莫二哈打趣道:“你說老爹教的七十二道驅魔符裡怎麼就沒有‘飛行符’,要不然我比劃兩下咱倆轉眼就能到戶都城口了。”
荼辰盯着小路上的蹄印看了片刻:“這裡應該時常有馬匹經過,咱們可以找人稍上一程。”
“算了算了,這種地方几天不過一個行人,等咱們遇上估計也快走到地方了……”話音剛落,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從後方響起。
莫二哈豎着耳朵聽了聽,頓時面露喜色,轉頭看去果然在茫茫綠林中看到五個騎着快馬的身影。帶頭的是個白衣男子,穿着十分富貴,騎在馬背上手裡還握着一柄摺扇,臉上傲氣十足。另外四個似乎是隨從,身披灰色長袍腰間均掛着相同模樣的彎刀。
五個人騎着快馬在蜿蜒曲折的小路上速度極快,行至近前絲毫沒有停頓,帶着塵煙飛馳而去。
莫二哈剛剛擡起手還沒等開口就已經被淹沒在塵霧之中……
臨近晌午,二人已經徹底離開山林,走在磐石大道之上,來往的車輛和行人也逐漸多了起來。莫二哈伸手攔了輛馬車,嬉皮笑臉的湊到車伕面前:“老大爺,我們兄弟二人要去往戶都,無奈路途遙遠雙腳乏累。您看車上還有沒有富裕的地方,行個方便唄?”
車伕聞聲面露難色,轉頭隔着簾子輕聲問道:“少爺,這有兩個人想搭咱們的車,您看……”
“反正我一個人也待得煩悶,讓他們上來吧。”
那聲音非常質樸,掀開簾子,一個同莫二哈年齡相仿的少年坐在其中,一身金絲布衣,奢華中帶着富貴。
少年十分熱情,不等二人坐穩就開始自我介紹:“我叫莫文宇,正好也要去戶都。你們呢,叫什麼名字,去戶都幹什麼?”
聽聞少年也姓莫,莫二哈瞬間也變得熱情高漲,咧着大嘴邊笑邊答:“真是巧了,我也姓莫,你可以叫我二哈。他是荼辰,我兄弟。我們要去戶都參加靈谷弟子選拔,你呢?”
“那可真是巧了!”莫文宇也哈哈笑了起來:“我也是去參加靈谷弟子選拔的,這麼說,咱們這路能一直順到底了!哈哈哈……”
聽到這話,莫二哈和荼辰臉上都表現出了些許驚訝。因爲眼前這個莫文宇無論是從氣質,衣着和樣貌來說,都滿滿透着一股文人氣息,將他和驅魔獵人聯想到一起,實在有些困難。
莫二哈乾笑一聲,指了指莫文宇如同女子一般纖細的手指:“你……你也想當驅魔獵人?”
“怎麼?不行嗎?”莫文宇攥了攥拳:“放心,我莫家功法以柔爲主,別看我這樣,其實非常厲害!來,打我一拳!”
莫二哈繼續幹笑着搖了搖頭:“昂……還是不用了,我可害怕打出人命……”
“你說什麼?”
“沒有……我是說……我相信你很厲害……呵呵呵……”
………
經過兩天一夜的奔波,馬車終於進入了戶都城中。
儘管之前聽莫老三介紹過,但戶都的面積和繁華程度還是遠遠超出了二人的預想。大街上人口之多幾乎是腳尖踩着腳跟在行走,街邊小攤上販賣的東西也是各式各樣,各種美食看的莫二哈口水連連……
找了家客棧,莫文宇替他們掏了房錢,並且要了一大桌子好酒好菜算是在參加選拔前先鼓舞鼓舞士氣。莫二哈塞了滿嘴雞肉含糊不清的問道:“莫兄,你家這麼有錢,這次出來爲什麼連個跟班的下人都沒有?”
莫文宇一臉得意,湊到近前悄聲笑道:“跟你說實話吧,其實我是偷偷跑出來的,估計我爹現在正大發雷霆的派人找我呢!哈哈哈……”
正說着,鄰桌兩個壯漢的聲音傳了過來:“我告訴你,今年的選拔比往年都要容易,像咱哥倆這樣的,輕輕鬆鬆就能入選!”
“這話怎麼說?”
“可靠消息,今年的選拔,柳家和莫家都選擇放棄。剩下一個林家少爺,雖說厲害,但是千人選拔,就算運氣再怎麼差,能遇到他當對手的概率也是微乎其微!除了這三大家族的人,咱們還怕個屁啊!你說對不對!哈哈哈……”
“大哥分析的有道理,來,小弟敬你一杯……”
聽完了這段對話,莫文宇臉上更加得意,拍了拍自己胸脯低聲說道:“聽見了吧,其實……我就是莫家少爺!”
“你是莫家少爺!?”莫二哈眼睛一瞪,搖了搖頭:“不認識……”
荼辰也低聲呢喃:“三大家族是什麼,很厲害麼?”
莫文宇聽罷臉上黑線連連,看着兩人異常無奈:“莫家、柳家、林家三大家族你們沒聽說過?我爹莫鵬的名號也沒聽說過!?”
兩人齊刷刷的搖了搖頭,莫二哈突然拍了拍腦門:“莫鵬……我想起來了,老爹以前說過,莫、柳、林是三種武功的頂尖家族,世世代代都是高手。柳家以兵器聞名,十八般兵器,三十六種暗器樣樣精通。林家以用毒聞名,能在百里之外取人性命。莫家以柔術聞名,不過這柔術爲何聞名,還真不太清楚……”
“非也非也,我們莫家雖以柔術聞名,不過真正厲害的卻是體術。”說着莫文宇將裝酒的細頸瓶擺在自己面前,夾起一粒花生米扔了進去:“不動酒瓶不灑酒,你們二位誰能將花生米取出來?”
莫二哈伸手試了試,隨即吐了吐舌頭:“這瓶口連一根小拇指都伸不進去,除非將酒瓶倒扣,可這樣一來,酒就灑了……”
莫文宇微然一笑,擡起右手將食指和中指對準瓶口,接着殘影一閃,那粒花生米赫然出現在兩指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