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谷大會的第二天,唐離墨交代好了一切之後,便進入地宮閉關修煉,將靈谷所有事物都交給了荼辰。
荼辰雖然是趕鴨子上架,卻也得硬着頭皮處理。第二天一大早,目送着唐離墨進入地宮之後,他坐上了那個所有人都敬仰的位置。召集所有弟子,例行開一次早會。
大殿外,幾百名靈谷弟子整齊的站着,臉上卻多有不甘,看得出來,許多人對荼辰擔任谷主一事還是心存不滿。
荼辰調整好心態,一口氣說完了自己準備了一夜的臺詞,所有人異常安靜,這讓他多少有些尷尬。片刻才揮了揮手,示意大家可以散去。
回到殿中,子醜長老望着他笑道:“谷主,今日第一天繼任,可還習慣?”
荼辰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苦笑一聲:“子醜長老說笑了,我一個小小的靈谷弟子,連個小官都沒當過,現在突然變成谷主管理着靈谷上上下下幾百名弟子,怎麼可能會習慣……”
寅卯長老也跟着笑道:“如今靈谷還沒有穩定下來,許多事情都等着你去處理,你需要快些進入狀態。而且身爲谷主,就要有獨攬一方的能力和氣勢,沒事的時候,多多修煉來提升自己的修爲吧。”
整整一上午時間,六大長老把自靈谷創立以來所發生過的大事件和靈谷一些機密的事情都科普給了荼辰。開始荼辰還聽的津津有味,但是隨着時間越發長久,他也變得一個腦袋兩個大,昏昏沉沉的只看到掌門的嘴在動,卻完全沒有心思再去聽他們說了什麼。
晌午十分,六大長老起身離去,獨自一人坐在殿內,荼辰終於鬆了一口氣。望着殿外藍天迷離了片刻,這才突然想起自那日與妖夜一戰,他昏迷醒來便忙的團團轉,只是聞聽莫二哈的情緒不太好,卻還沒有抽出時間去看看。
於是他鯉魚打挺從座位上跳了起來,直奔驅魔殿準備去找莫二哈訴訴苦水。
一路上,見面的弟子都彬彬有禮的鞠身行禮,荼辰看着與自己年齡相仿甚至比自己還大的師叔級弟子也有些不好意思,人家鞠身行禮,他也跟着還禮。從大殿走到驅魔殿這段短短的路程,他累的腰痠背痛。
驅魔殿外,一些弟子正在練習法術,還有一些受傷的弟子坐在一旁觀看。見到荼辰之後紛紛停了下來,鞠身行禮。荼辰扶着自己的腰連忙擺了擺手:“免了免了,莫二哈在哪,你們誰看到他了?”
提起莫二哈,衆弟有些猶豫,閉着嘴巴誰都沒有迴應。半天才有人指了指內殿,輕聲說道:“自從你們回來以後,二哈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不修煉不習武,每天就那麼呆呆的坐着。可能,是師傅的離開讓他太傷心了吧。”
荼辰微微點頭,示意大家繼續修煉,轉身向內殿走去。他知道莫二哈變得如此沒有生氣,傅炎的因素只是佔了一小部分,更多的還是紫寧的離開。
進入殿內,空蕩蕩一片,正如其他弟子所說,只有莫二哈一個人靜靜坐在門坎上,隨便盯着一處什麼地方目光呆滯,眼神裡毫無生氣。
直到荼辰走到近前,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反應過來,忽地站直了身子:“荼辰,不對,谷主,你怎麼來了。”
荼辰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哈哈一笑:“你小子,這裡又沒別人,跟我還這麼客氣幹什麼。幾天都沒見面了,甚是想念我們莫二爺,所以特意過來看看。”
莫二哈勉強露出個笑容,重新坐在門檻上:“你現在是谷主了,要處理的事情應該很多,今天才是繼任第一任,怎麼就這麼清閒?”
“別提了。”荼辰也一臉鬱悶的坐在他旁邊:“六個老頭就像是六隻巨大的蒼蠅,在我耳邊嗡嗡嗡嗡叫了整整四個時辰,我現在一聽到‘谷主’兩個字就頭暈……”
莫二哈沉了口氣:“毛胡他們呢,還在百草齋裡?”
“從天忙到現在,我還沒有回去,他們應該都在。走吧,你跟我一塊去看看。”說着荼辰拉着莫二哈要走。
莫二哈搖了搖頭:“你自己去吧,我現在只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你說,妖夜被收進了地宮,作爲他的屬下,紫寧會返回來救他嗎?”
荼辰重新坐下:“紫寧雖然是妖夜的手下,但是她和我們相處了這麼久,還是有感情了。那****與妖夜交戰之時你不在殿外,紫寧替妖夜擋了一掌之後便劃清了界限,這才離開。”
“真的?”莫二哈渙散的眼神突然有了一絲靈氣:“你的意思,紫寧還是喜歡我……喜歡我們的?”
“當然,在那場紛爭之中,她並未出手傷我們靈谷弟子一分一毫。你最近一直如此憂愁,是不是誤會她了?”
莫二哈愣了幾秒,突然咧嘴一笑:“誤會……的確是誤會了……荼辰,我要離開靈谷,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說完他直接跳了起來,直奔自己房間收拾東西。
荼辰望着他的背影一臉無奈:“本來是想過來勸勸,怎麼還給勸跑了……”
從荼辰口中得知那天的真實情況,莫二哈心中豁然開朗,不知道爲何就下定了尋找紫寧的決定。得到荼辰的同意之後,他簡單的收拾了一些行禮,雖荼辰一起去百草齋找大家告別。
毛胡見狀也哈哈笑道:“正好,我也準備離開,咱爺倆正好順個路。出谷之後,你找你的小情人,我辦我的逍遙事,哈哈哈……”
雖然有些捨不得,不過荼辰知道,毛胡本身過的就是遊走江湖逍遙自在的日子,自然在一個地方呆不了太長時間,所以也沒有過多挽留。
……
一切準備妥當,第二天清晨,莫二哈便揹着行囊與毛胡一併離開了靈谷。
目送着他們離開,荼辰心中充滿了不捨,輕聲呢喃,希望莫二哈早些回來,希望能與毛胡再次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