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種截然不同的強大力量被唐離墨瞬間化解,他立於兩人之間輕嘆口氣:“二位這又是何苦呢。”
莫鵬火氣依然不減,瞪圓了眼睛喝到:“你靈谷的責任是斬妖除魔,休要來多管閒事!”
唐離墨帶着兩人從半空落回至地面:“令郎在靈谷納新的擂臺上喪命,我靈谷自然也有脫不了的干係。我理解莫莊主的喪子之痛,不過柳大人言之在理,擂臺上比武切磋,的確生死由天,還望莫莊主能節哀順變,早日釋然不要破壞了三大家族的盟約和關係。”
提起莫文宇喪命之事,莫鵬稍微平復的怒火再次燃燒起來,激動的吼道:“這是我三大家族之間的事情,你靈谷當然也脫不了干係!如果消息沒錯,今日比武你和子醜寅卯二位長老也在場觀看,以你們的身手怎會來不及阻攔!?今天別說是你唐離墨來了,就是天王老子來了,我也要蕩平柳家府!”
“莫莊主稍安勿躁。”唐離墨語氣平和:“今日之事的確怪我,如果不是我等疏忽大意,定能在令郎中毒之前終止比賽。不過現在事情已經發生,即便你蕩平了柳家府,令郎也不會死而復生。希望二位能給唐某一個薄面,各退一步商議解決,化干戈爲玉帛。”
柳德聽罷臉上再次露出了笑容,將雙手重新背到身後:“唐谷主的面子不能不給,只要不傷我兒性命,我柳德願做任何補償!”
莫鵬已經極不耐煩,不願再聽從調解:“無需多說,我還是那句話,用柳如鵬的性命來平息此事,否則就算天王老子下凡,也攔不住我蕩平柳家府!”說罷周身重新爆發出滾滾殺氣,地面碎石都慢慢漂浮了起來!
唐離墨皺了皺眉,微微搖頭,強行用內力穩住莫鵬:“莫莊主且聽我一勸,你的實力雖在柳大人之上,卻也只是強過了幾分。爭鬥到底的確能把柳家府化爲廢墟,但最終落得個兩敗俱傷的結果豈不讓天下人恥笑?”
權衡兩邊實力,莫鵬也知道唐離墨所說並非虛言,如果此時自己被悲傷和憤怒衝昏了頭腦,那結果對莫家也是有百害而無一利!
沉思片刻,莫鵬強行壓下心中怒火,輕揮胳膊從袖口拿出一個金絲卷軸扔上半空,擡手一直,卷軸在展開的同時突然發生爆裂,化爲點點殘片飄落四周。
做完這一切,他瞪着滿是血絲的眼睛看着柳德:“盟約已毀,文宇這筆賬,我遲早會討回來!”說罷轉身離開柳家府,瞬間沒了身影。
………
第二日清晨,靈谷之內大家正在牀上酣睡,房門吱嘎一聲被輕輕推開,一個高瘦的影子閃身進入。那影子左右提銅鑼右手握鑼錘,躡手躡腳的來到屋內,看着左右兩排打呼的人羣壞笑一聲,隨即舉起了鑼錘。
自那人影出現在門外的時候,荼辰就早有察覺,率先起牀躲在一旁。待人影準備敲鑼之際,他緩緩走到身後,拍了拍其肩膀輕聲問道:“龍師兄,是不是該集合了?”
那高瘦的人影正是龍飛天,但他做夢也不會想到荼辰竟然會先行一步起來躲在一旁,此時在昏暗的環境中突然被一隻手搭在肩上,險些沒嚇尿了褲子,‘媽呀’一聲慘叫,手中銅鑼脫手,整個人直接蹲坐在了地上……
銅鑼落地發出清脆的響動,衆人立刻從夢中醒來,紛紛揉着眼睛查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點好蠟燭,屋內光線明亮,龍飛天看清荼辰的容貌臉色烏黑:“你小子起來這麼早幹什麼!差點把我嚇死!”
荼辰聳了聳肩:“龍師兄昨天不是交待要早起麼,難道現在還不到時間,應該繼續睡覺?”
“你!”龍飛天撿起地上的銅鑼不再理會荼辰,重新清了清嗓子高聲喊道:“都起來了起來了,趕緊洗漱穿衣,半個時辰後到院內集合!”
半個時辰後,三十一個人整齊的集合在庭院內站成兩排。龍飛天撅着下巴挨個看了一遍,走到荼辰面前更是瞧的仔細,但最終還是沒挑出半點毛病,只得作罷擡手指了指遠處一條白色臺階:“你們從那裡上去,找到‘普教齋’後進入坐好,一會靈鶩就會過去。”說完一路小跑,衝進屋內拿出了那把‘龍尺’搖搖晃晃的跟在隊伍最後。
沿着白色臺階走了十餘段路程,一座以白色系爲主的大殿出現在眼前,殿門口坐落着幾尊石雕,‘普教齋’三個大字高高在上。
大殿內部空間極大,整整齊齊的排放着二十五張琉璃方桌和六張臨時添加的木桌。大家按照順序相繼坐下,荼辰的位置靠前,剛剛在琉璃桌前坐下便被龍飛天又拎了起來:“你這麼大的個子坐在前邊很容易擋住其他師弟的視線,去,到後面的木桌就坐。”
莫二哈有些不滿:“其他人的個子也不矮,他坐在這裡應該沒事。”
“住嘴!”龍飛天細眼一眯:“我看你也不矮,起來,跟他一塊去後面!”
莫二哈還要再說,被荼辰擡手止住:“他是在針對我,無妨,什麼桌不都是給人坐的,走吧。”
等衆人全部坐好,辰時一到,靈鶩的身影立刻出現在殿外。他掃視一眼大殿滿意的點了點頭,走到高階上的主位坐下:“很好,飛天你辛苦了。”
龍飛天站在一旁身體幾乎彎成了九十度:“多謝靈鶩師叔誇獎,爲了這些新晉弟子,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清了清嗓子,靈鶩看着衆人開始發話:“穿上弟子裝,你們現在就已經是靈谷弟子,是靈谷裡的一員。既然是靈谷弟子,首先要明白靈谷的規矩和禮數。”說着他將面前一個方盒打開,從中拿出了幾套靈谷服裝一一擺在桌前:“進入谷中,想必你們也發現了,雖然每個弟子所穿的衣服相同,但不同身份的人衣服上的紋路也頗有差別!
沒有紋路,即弟子裝,也就是你們現在所穿的衣服,在谷中屬於最低階層。藍色條紋,即兄長裝,也就是飛天所穿的衣服。紅色條紋,即師長裝,也就是丹凡所穿的衣服。藍色條紋,即師叔裝,也就是我所穿的衣服!”
說到這裡,靈鶩頓了頓,將聲音又提高了一個分貝:“金色條紋,我這裡沒有,因爲這種衣服只有一件,那就是谷主裝。比武那天你們應當也都看見了。
依照靈谷的尊卑禮節,見到師長裝以下身份的人,需行鞠躬之禮。見到師叔裝身份的人,需行站拜之禮。見到谷主,不用我多說你們也應該知道,需行跪拜之禮!明白了嗎!”
“明白了!”衆人齊聲吶喊。
靈鶩點點頭,起身走到殿下,在各個桌位之間緩步穿梭。行走至第二排,突然在一張琉璃桌前停住了腳步:“你叫什麼名字?”
荼辰擡頭看去,發現那張琉璃桌下坐着的,竟然就是昨日那個不肯洗澡的長髮男子。此時他依舊長髮垂簾遮住大半個臉頰,半晌才發現被髮問的是自己,略微慌張的開口迴應:“沐……沐清風……”
“說真名!”
聽到這句反問,長髮男子身體猛然一顫,神色變得更加慌張,躊躇半晌把腦袋壓的更低:“沐清馨……”
靈鶩聽罷微微一笑:“靈谷不是少林寺,沒有排斥女弟子的規矩。既然已經入谷,你大可不必在女扮男裝。飛天,你去拿套女裝帶她換上。”
此話一出,原本安靜的大殿內頓時炸了鍋,龍飛天也險些將眼珠子瞪了出來:“什……什麼玩意?她是……女……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