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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空氣純淨的蠻荒古林裡,荼辰呆了,靈汐也傻了……
兩人沒有想到,短短數月時間,古林內原本滿滿的魔氣此時竟然全部消失,沒有留下一絲一毫。
楓樹形成的半圓形結界可以阻擋魔氣,所以魔氣絕對不可能散發到外界,唯一的可能性,那便是魔井!
荼辰拉着靈汐快步來到神魔之井旁查看,果然發現就連井內殘餘的魔氣也不剩分毫,曾經凶煞滔天的神魔之井似乎變成了一口枯井,渺無生氣,空洞異常!
呆呆的看着眼前所發生的一切,荼辰開始緊張起來。因爲沒有了魔氣,靈汐體內的仙靈之氣不久之後就會再次攻擊魔靈,如此反覆,他體內本就脆弱的魔靈根本支撐不了多久。倘若在最後一刻還沒有尋到魔源,那麼等待靈汐的便只有一個結果:魔靈碎,魂魄飛!
在蠻荒古林駐足一夜,荼辰想了一夜,認爲魔氣的消失絕對不是偶然,並且定然與魔君脫不了干係。意識到這些,他起身驅動魔氣,掌握好力道將內力凝聚在一起形成一把利刃劈向神魔之井。
隨着一聲鏗鏘脆響,那個原本已經被靈汐封好的缺口重新展現出來,不多時,一縷魔氣從井底飄然而上,幻化成魔君的樣子漂浮在半空。
魔君兩顆燃燒着火焰的燈籠眼環顧四周,最後將目光定格在荼辰身上:“荼辰,見到本君,竟敢不跪!?”
荼辰直勾勾的看着魔君,聲音冷淡:“五百年前我領罰完畢,現在早已不是你的子民!”
魔君聞聲並不惱火,反而高聲笑道:“既然你與魔界再無瓜葛,爲何還喚我出來?”
“因爲她!”荼辰轉身看了看還在熟睡的靈汐:“古林內的魔氣爲何盡數消失?是魔界出了什麼變故還是你故意而爲?”
面對一連串提問,魔君並不急着回答,而是從頭到腳仔細將荼辰打量一番,隨即搖了搖頭:“千年不見,你變了許多。邪惡、目標、魔的渴望,全都被你丟在了人界。憐憫、善良、人的懦弱,全都出現在了你的身上。荼辰,這不是你想要的生活,回來吧,破開魔井披上戰甲,我們一同佔領人界!”
“你休想!”在一旁酣睡的靈汐被魔君沙啞的嗓音吵醒,驚訝過後怒眉緊皺厲聲反駁:“他已經不是你的大將軍,況且仙帝不會袖手旁觀,想霸佔人界簡直是癡人說夢!”
“仙帝?!”魔君語氣突然嚴厲起來:“他把你貶爲散仙,眼睜睜看你在魔域忍受百年痛苦,最後不聞不問到你成魔,你還有什麼理由去相信他!?”
“夠了!”荼辰心中猛然翻悟,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你怎麼知道她已成魔?這一切……”
魔君面目猙獰,盯着靈汐笑的更狂:“你以爲你的能力可以離開魔域逃離魔界?以爲憑藉那套心法真的可以將魔氣除盡?哼!自魔域而出,註定成魔,任誰也無法去改變!”
靈汐聽罷也十分錯愕,回想當初自己從魔界逃離,的確太過順利:“難道……你是故意放我出來!?爲什麼?”
“爲了他!”魔君擡手指向荼辰:“魔氣已被我收回,你們都有打破魔井的能力,想要活命,只有這一個選擇!”
說道這裡,荼辰徹底明白了魔君的意圖,心中萬千想法頓時亂入碎麻:“這一切……你早就知道會發生……”
“猜一猜,萬千衆生和一個愛人,你會怎麼選擇?哈哈哈……”
“啊!!!”荼辰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憤怒,凝神聚氣形成一把利刃猛然砍向魔君。但這本就只是魔君的一縷意識,並無實體,自然也不會受到損傷。刀刃過後,被劈散的魔氣又重新凝聚在一起。
“即便有你的幫助,她體內魔靈也支撐不過七日,她的命,就在你手裡!”說完魔君的意識徹底消散,留下最後一句話飄蕩在荼辰耳旁:“我說過,情是三界最大的弱點!現在,這是你的弱點!哈哈哈……”
呆站在原地,荼辰第一次嚐到了‘如何是好’的滋味,第一次感覺做一個決定竟會如此艱難!他看着靈汐和神魔之井,拳頭攥上又鬆開,鬆開又攥上……
靈汐臉上依然掛着笑容,握着荼辰的手邊走邊安慰:“人間這麼大,大型魔物也不在少數,有魔的地方就有魔氣。放心吧,總會有辦法的,我們先回去吧。”
回去的路程雖然依舊是駕雲而行,但荼辰的步伐異常沉重。其實在他心中早已有了決定,更多的還是猶豫。他在思考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是否真如靈汐所說,還有其他辦法……
回到陽城,天色剛亮,荼辰安排靈汐臥牀休息,在‘辰汐堂’門前掛上‘打烊’的牌子,隨後馬不停蹄的離開,去城外那些幽深的古林中尋找修爲較高的魔物憩居地。
但嘴上說起來容易,真正尋找起來卻難比登天。魔物在人間能夠獲得更高的修爲,就是因爲有一處極具天地之靈氣的隱蔽之所進行修煉。而符合這種條件的地方少之又少,並不是三兩日就能尋的見的!
荼辰急速穿行在各處密林上空,開動全身感官去感受周圍魔氣的存在,卻始終一無所獲。偶爾能察覺到絲縷魔氣,卻都十分弱小,只是一些小妖小魔而已。
一連五天過去,身心疲乏的荼辰有些氣妥,還有一天的時間,倘若他依舊沒有什麼發現,那隻能回去做出那個艱難的選擇……
第六天傍晚,坐在雲端看着夕陽緩緩落下,荼辰輕嘆口氣準備就此放棄,卻在轉身離開的瞬間發現遠方橘色的陽光中夾雜着一抹紛彩。
那不是自然現象,更不是彩虹,而是某個靈氣充盈之地在夕陽照射下反射出來的光芒。抱着最後一絲希望,荼辰飛到近前站在雲端俯身看去,發現彩光的源頭竟是一塊麪積碩大的橢圓形石頭。
那塊石頭十分圓滑,長有百餘米,高度也在二三十米之上。它靜靜的躺在一處制高點上,與周圍蔥鬱的綠色密林形成了明顯對比,顯得格格不入!
還沒等下去詳細查探,荼辰就已經能感覺到有一股強大的氣息自圓石之內散發而出,彷彿這是一個巨大的蛋,而其中正在衍生着什麼恐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