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毛爺爺

正當荼辰在思考凡人體內爲何會具有魔靈的時候,遠在寰府休息的靈汐也察覺到爭鬥氣息趕了過來。見到院內休息的大漢和躺在一旁的寰良屍體面色驚愕:“是那人殺了寰良?他就是魔?”

荼辰搖頭解釋:“人的確是那壯漢所殺,不過寰良纔是魔!”

“可是……魔怎麼會有凡人的屍體?”靈汐也覺得十分不可思議:“一個凡人怎麼可能鬥得過魔物?”

“這也是我所想不明白的,看來我們在蠻荒古林的這一千年裡,人間也發生了許多改變。”說罷荼辰現身從屋頂跳到了院內,站在一旁靜靜看着壯漢。

靈汐紅脣微翹,輕聲糾正道:“是‘辰汐谷’,你個笨蛋,這都記不住……”隨後也跟着飛了下去。

兩人身形飄逸步伐輕盈,從屋頂躍下沒有半點聲響,壯漢坐在院內臺階上正在查看屁股上的傷口,絲毫沒有察覺。

魔氣沾身對於凡人來說是一件不容小覷的事情,若不在短時間內得到有效治療,輕則致命,重則三魂七魄都會受到損傷。壯漢之前灑在傷口上的白色粉末雖然效果奇佳,但由於當時過於匆忙所以並未塗抹均勻,有些粉末沒有涉及到的皮膚已經開始進一步腐爛,疼的他呲牙咧嘴,額前滿是汗珠。

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壯漢將那個裝有白色粉末的小瓶子再次摸了出來,同時解開腰帶露出大半個臀部準備重新處理。靈汐見狀不由得輕叫一聲,擡袖遮住眼睛。荼辰也無奈的清了清嗓子,故意發出些聲音來引起壯漢的注意。

壯漢完全沒有想到自己身旁會突然無聲無息的出現兩個人,聽到靈汐的驚叫後頓時警惕的從地上一躍而起,同時手握那柄三尺長錐一聲大喝:“什麼人,速速現身,否則休怪毛爺爺不客氣!”

壯漢飛身而起的姿勢十分瀟灑,只是他忘記了自己的腰帶還沒繫好,剛剛站穩原本只脫了一半的褲子便自己從大腿滑落到了腳腕,一件火紅的四角褲衩成了整個庭院內最顯眼的東西……

靈汐見狀又是一聲驚叫,隨即轉身躲在了荼辰身後。荼辰也是滿臉黑線,擡手指了指那火紅的褲衩:“我們已經現身了,這位兄臺,能不能先把褲子穿上……”

壯漢聞聲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大紅褲衩,又擡頭看了看躲在荼辰身後的靈汐,連忙轉身提好褲子,隨即尷尬一笑:“那啥……不好意思,你們先別動,我馬上就好。”

重新系好了腰帶,壯漢再次轉過身子擺好了之前的姿勢繼續喝到:“你們是人是妖還是魔!?”

荼辰面對壯漢一百八十度來回轉變的態度有些無語,攤開雙手搖了搖頭:“當然是人,那你又是什麼?”

壯漢十分警惕,瞪大了雙眼死死盯着荼辰和靈汐,同時輕輕吸氣似乎在感受着什麼。片刻,收起長錐獷然一笑:“毛爺爺只收魔,不殺人,你們走吧。”

靈汐悄悄打探了一番壯漢身上的氣息,果然發現他雖爲凡體,但體內靈氣卻高於凡人,能鬥得過小妖小魔倒也不足爲奇。於是看着一旁寰良的屍體裝出一副吃驚的模樣:“寰大夫是……是死了嗎?”

壯漢擺擺手:“早就死了,只不過被魔靈佔據了肉身,在這城中借瘟疫之風趁火打劫。還好毛爺爺我來的及時,否則這陽城定會經歷一場浩劫。對了,明天你們告訴城裡百姓,正常吃藥,三天之內就會徹底痊癒。”

雖然寰良已死,魔靈已收,但荼辰依舊能感覺到還有絲縷魔氣若隱若現,只不過這次魔氣的源頭十分明確,正是來自那壯漢身上:“你又是什麼人,爲何身上也有妖魔氣息?”

“喲呵!”壯漢聽後頗感驚訝:“居然能看出我身上的魔氣,兄弟也是高人吶!怎麼,也是驅魔獵人?哪個門派的?”

“驅魔獵人?”靈汐皺了皺眉:“那是什麼東西?”

壯漢眼珠一瞪:“誒,這姑娘說話咋這麼難聽呢。什麼叫‘東西’,那是一種職業,毛爺爺我就是其中之一。你們既然知道魔靈能看出魔氣,不是神魔必是獵人!”說罷擡手將長錐扔了過去。

荼辰下意識伸手接住,在握住長錐的同時,頓時有一種灼燒感在手心蔓延,彷彿是握住了一塊燒紅了的煤炭一樣,直到此時,他才知道之前那魔靈爲何如此懼怕這柄看似普通的三尺長錐。

不過以荼辰的修爲,這點疼痛根本算不得什麼,更不會給他造成傷害。雖然手心痛感不斷,但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反而淡定的問道:“這是什麼?”

見到荼辰手握長錐沒有半點反應,壯漢徹底鬆了口氣,走到近前咧嘴笑道:“這是驅魔錐,我祖上傳下來的,扔給你看看。罷了罷了,既然不是同道中人,那多說無益。現在陽城危機已解,我也該走了,咱們後會有期!”說罷拿回長錐抱了抱拳,捂着屁股一瘸一拐的離開了庭院。

臨走到庭院門口,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麼,轉頭喊道:“等明日陽城百姓病好痊癒,若是問起恩人,我叫毛胡,你們可別搶了毛爺爺的頭功!……”

待毛胡離開後,荼辰展開手掌,一塊被灼燒出來傷口出現在掌心。靈汐眉頭微皺,一邊抓着他的手查看一邊心疼道:“你怎麼會受傷?怎麼回事?”

荼辰報以微笑,搖了搖頭:“無妨,我只是好奇那大漢手中的長錐,應當不是凡間之物!”

“他不是說了嘛,那叫什麼什麼‘驅魔錐’,雖名爲驅魔,但我總覺得那是個不祥之物,椎體上隱隱透着一股邪氣。”靈汐走到寰良身旁附身看了看:“他並未患鸞疾之症,但魂魄已失,沒救了……”

“被魔靈侵體,魂魄當然不保。”說着荼辰走到庭院中央,伸手在地上沾了一些白色粉末放在鼻下。

那是之前毛胡用來療傷的粉末,似乎對魔氣造成的傷口頗有奇效。輕輕嗅了嗅,荼辰心中狐疑更深:“龍骨粉!他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靈汐也湊到近前:“龍骨粉?龍的骨頭?”

荼辰直起身體沉了口氣:“是魔龍的鱗片碾磨而成,而那魔龍在三界之內只有雌雄兩隻,雄的在魔界,千年前就是它將神魔之井撞出了缺口。雌的隱沒在凡間某處深山之內,實力比雄龍還要更高一籌,連我和魔君都要慎重對待!以凡人的能力取其鱗片,必死無疑!”

毛胡的出現讓荼辰不得不重新定義了一番目前凡人的實力,他知道,當初神魔大戰之時放出的萬千魔物有大半都留在了人間。千年過去,凡人中必定也會產生更厲害的角色去守衛家園對抗魔物。此時呈現在他面前的,不再是那個任魔宰割的凡間,而是個強者輩出的全新人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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