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尚馬廊位於九龍島馬鞍山腳下,再往上就是港島最高峰馬鞍山了;從洛桑坐的地方,能看到另一間馬廊裡的燈火,那就是香港三大馬廊之一的蒙尼馬廊;和蒙尼馬廊相比,華尚只不過是一個小弟弟罷了,草莓就出自那個馬廊。
洛桑坐在華尚馬廊的山坡上看星星,這裡也沒什麼星星看,洛桑只是在整理自己的思想。
看到蒙尼馬廊裡的燈火,洛桑在感嘆着社會的複雜性。現在黑格爾想退出都不可能了,作爲馬主的洛桑竟然沒有了選擇權,只有參賽權。陳月寒的話洛桑可以不聽,肖先生的話洛桑也可以不理會,但是那個老狐狸副院長的話卻使洛桑犯了嘀咕;老狐狸(洛桑把他定性了)在電話裡給洛桑上起了市場經濟課程:現在已經不是你洛桑想不想掙錢的問題了,現在已經是香港要藉助黑格爾提升人氣恢復經濟的大問題了,反正大陸游客到哪裡都要花錢,讓更多的大陸游客到香港遊玩,也是對香港經濟的;這個目標現在要依靠黑格爾在香港取得輝煌來帶動着實現,畢竟現在黑格爾在大陸人心中有超高的人氣,只是爲了看黑格爾比賽,就能吸引一大批人進入香港,即使每週黑格爾只參加一場比賽,也能吸引兩到三萬的大陸游客到香港,這些遊客每人在香港花費一千元員錢,香港就能有幾千萬的收入;再加上他們在香港的別的花費,每週就能給香港帶來上億元的消費,最主要的還是能讓這些人養成到香港遊玩、購物、消費的習慣,那影響就不是用錢能計算的了;這幾年香港經濟在持續低迷,大家都希望大陸能多幫助香港,黑格爾現在就成爲標誌了,你洛桑已經當不了黑格爾的家了。
老狐狸還無奈的透露:中國公民從內地向境外投注是被法律禁止的違法行爲,而在境外的中國公民的投注又是合法的;洛桑及其“同夥”的行爲已經被注意了,如果這次洛桑不配合的話,那後果是嚴重的,因爲涉及的金額十分巨大,只要想找洛桑點事兒,洛桑就有事情做了,要是因爲洛桑一個人使怎麼多人受牽連,十分不值啊;這個問題是十分微妙的,要是有人想在這上面做文章,就能做出一大篇文章;要是大家都不管不問,也不算什麼問題,至少危害不了別人的利益,實在是可大可小的問題。
這麼複雜的問題,洛桑把腦子想炸了也理解不了;黑格爾竟然和香港經濟掛上了鉤,自己掏錢賭自己的馬贏竟然還是犯法的事情,真是太複雜了。
洛桑開始計算自己的“同夥”,洛桑知道就有王思韻、錢老闆、二奶殺手崔海潮、王思韻的幾個大腕朋友、少女組合(她們把自己掙的那點錢全壓在了黑格爾身上,還借了王思韻一些錢)還有喬影;這個賭博團伙也算是比較吸引人眼球的了,洛桑不知道的還有好些,弄不好洛桑就成爲一個賭博頭子了;洛桑現在羨慕起陳月寒了,人還是安分些好啊!
黑格爾還沒什麼,參加比賽也沒什麼問題,黑格爾的唯一條件就是能時常放鬆一下,這匹色馬和洛桑這個主人最象了;但是勒莎旺卻真的不能再受刺激了,洛桑身邊沒有合適的人來作爲騎師參賽,而一般人是駕御不了黑格爾的。
在洛桑想到喬影的時候,喬影正在香港,她在沙田的一間酒店裡審看着今天錄製的節目。
喬影在看到勒莎旺出事兒後,就知道洛桑要到香港了,喬影知道洛桑和勒莎旺之間的感情;她馬上帶着人馬趕到了這裡,今天一整天她沒敢聯繫洛桑,她知道洛桑肯定在爲勒莎旺操心;現在看着在沙田馬場外錄製的節目,喬影在盤算着明天什麼時間聯繫洛桑合適。
洛桑的電話費一直是喬影在交,她在黑格爾到澳門後,就爲洛桑和自己辦理了真正的全球通,沒想到現在用上了;這一點誰都沒注意,洛桑自己都沒想到這些,每次替洛桑交電話費已經成爲喬影的習慣了;這個月喬影打出了洛桑的話費清單,看着這份話非單喬影常常能流下淚來。
新的一天來到了,洛桑和勒莎旺在黑格爾的馬廊裡呆了一夜,洛桑對自己的兩個弟子說了許多話,對什麼人都不敢說的話都說了出來,他實在是太壓抑了。
太陽升了起來,又到比登的法國訓馬師來牽黑格爾去晨練的時間了,這個法國老頭看到洛桑十分高興,打着嘟嚕就撲了上來,給洛桑了一個結實的擁抱。
洛桑十分狼狽,趕忙掙脫了出來,把黑格爾交給他;這個法國老頭對黑格爾的訓練還真上心,雖然洛桑不認爲他的訓練對黑格爾有用,但是至少能讓黑格爾表現的更帥氣些吧,沒準黑格爾還能跟他學會點法語呢?洛桑鬱悶的想。好在今天的天還是不錯的,華尚馬廊的風景也不錯,到處青山綠水,芭蕉樹的葉子撲扇着比香山紅葉好看些,綠色的香港比北京的枯黃也順眼些,這讓洛桑多少舒心點。
一羣人過來了,錢老闆、全成金先到,香港賽馬會的執行董事陪着兩個氣度不凡的公務員來了,最後是王思韻和趙參謀在華尚的蔡老闆的引領下來了,要不是王思韻找到了蔡老闆的電話,他們根本就進不來。
一羣人就在這裡開始打哈哈了,兩個公務員果然是代表特區政府來挽留洛桑的。雖然下面該做的工作都已經做了,這個場面還是要走一走,洛桑再是小人物,在這個時間還是要給他點面子的。也是他們不長眼,竟然沒考慮到洛桑的二百五脾氣,兩個公務員竟然用英語和洛桑交流;在他們想來:北京都發話了,你洛桑再厲害也不能厲害過政府去吧?
本來洛桑就一肚子火沒處發,這個時間也知道他們是看不起自己了;洛桑冷着臉聽他把自己聽不懂的話說完後,點點頭,竟然開始用藏語說話了,反正這裡也沒人懂藏語;洛桑從錢老闆到香港馬會到老狐狸、肖先生全罵了一回,特別是眼前的兩個人,被洛桑罵成了豬狗;罵完了心情開朗些,甩手走向馬道里的黑格爾,牽過黑格爾就走。
香港賽馬會的執行董事攔住洛桑,洛桑冷笑着說:“你們的話洛桑聽不明白,我的話你們也聽不明白,既然大家溝通有問題,我洛桑不想當聾子;你們既然擺架子,我就帶黑格爾回北京去了,至少那裡的人都能說人話,你們這些廢話誰愛聽誰聽,老子不伺候了。”
錢老闆連忙過來攔住洛桑問洛桑什麼意思,洛桑依然用藏語罵了他一通,最後留下一句給發呆的執行董事:“不要以爲找到什麼狗屁大人物我洛桑就怕了,現在我洛桑誰的面子都不給了,我就回北京,看誰敢怎麼的我。”摔開他就飛身上了黑格爾,駕御着黑格爾向華尚馬廊大門外急馳而去;馬廊外守侯了一夜的狗仔隊興奮起來,馬上跟了上去。
壞了,洛桑又發脾氣了;來的這幾個人對於洛桑的歷史那個都清楚的很,洛桑就是靠馬踏長安街出名的,他最有名的外號就是二百五,逼急了誰的面子都不顧的。
香港賽馬會的執行董事冷冷的看了兩個公務員一眼,連忙又打電話了。兩個公務員沒想到,自己一時的傲慢竟然惹下如此大的禍事,本來就是個走過場的事情,他們要是好好的說話也就算了,洛桑在心裡已經妥協了;但是他們這些在香港本地成長起來的人,說英語到比說普通話流利,對老外比對大陸人要禮貌;又以爲洛桑根本就沒的選擇,他們找到北京高層人物已經做了保證,就又加了三分盛氣;洛桑是最不吃這個的傢伙,他想到自己被逼着把黑格爾留在香港,想到那個所謂大人物對自己的威脅,洛桑爆發了,就是把天捅破,洛桑也沒怕過,何況小小的威脅了。
洛桑現在舒服了,黑格爾也高興了起來,順着山路就奔出了華尚馬廊。華尚馬廊外就是馬鞍山郊野公園的大路,奔馳在這條道路上,十幾公里外就是繁華的沙田了。
趙參謀開着軍車趕了上來,王思韻和勒莎旺也在車上;趙參謀搖下車窗問:“回深圳嗎?”
洛桑笑嘻嘻的看着這個小夥子:“我們回北京。”他已經開始喜歡這個人了。
趙參謀點點頭,把自己的車開到前面帶路;車上王思韻擔憂的問趙參謀:“你就這麼跟着他鬧?回去不怕挨訓?”
“我的任務是保護洛桑、配合洛桑,別的都不是**心的事情。”趙參謀注意着自己和洛桑的距離,邊開車邊說。
“洛桑要去殺人呢?”王思韻問。
趙參謀奇怪的看她一眼,慢慢的說:“那我就過去看看人被殺死了沒有,要是沒死就補上一刀。”
王思韻不敢問了,這個趙參謀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啊。他們身邊已經開始有汽車跟隨了,事情開始滑稽了。
距離沙田越來越近了,賽馬會的執行董事也開着車追上來了,他着急的對洛桑說:“洛桑先生,對不起了,是我們的錯,請你回去吧,不要把事情鬧大了,香港是個法制社會,鬧大了誰也護不住你的。”
洛桑衝他笑笑:“香港也有規定禁止在馬路上騎馬嗎?”
執行董事想了想,搖搖頭,又點點頭,洛桑說:“我不懂你的意思,我騎着我自己的馬回我自己的家,犯什麼法了?”
這時間兩個公務員已經坐另一輛車衝了過來,一個急剎車就插在洛桑和趙參謀的車中間,洛桑輕夾馬腹,黑格爾騰空而起,輕鬆的越了過去;洛桑身後跟隨的車隊已經有二十多臺了,他們開始喝彩了。兩個公務員面色慘白的鑽出汽車,看着漸漸遠去的洛桑和黑格爾,蹲在地上;他們要放大假了,剛纔在電話裡他們的上司說:如果洛桑走了,你們就找地方跳海吧!
趙參謀怕洛桑有什麼意外,把自己和洛桑之間的距離壓縮了些,這時間,他們已經進要進入沙田了,街道上行人多了起來,市面也繁華了。
兩輛箱式卡車從沙田的街角駛出來,死死的堵住了洛桑的去路;到底是香港政府,攔截的效率也高些,這一來,洛桑前進不了了,也沒有什麼人來阻攔他,洛桑感覺疑惑。
一箇中年人從街邊閃出,來到洛桑馬前,藏在金絲眼鏡後的小眼睛裡,滿是焦急:“洛桑先生,我代表我的屬下向您道歉,他們不懂規矩,您是我們香港的客人,怎麼能這麼對待您呢?”湊近一步低聲說:“我們再給你的三劍客追加投資一千萬,你看怎麼樣?”洛桑也不含糊,馬上低聲回答到:“可以,但是你們要解決我在香港住的地方,不能總叫我睡馬廊吧?”
“這是我們的疏忽,洛桑先生是喜歡海邊還是山頂呢?我們都會使您滿意的。”中年人已經放下心來了,看來這個洛桑也很懂事嗎?雖然有些無恥,那肯定是兩個笨蛋鬧把他氣壞了,對着這個牧民說英語,還不如對着伊利沙白女王放屁輕鬆些;簡直是欺負人家嘛。
“這麼說洛桑先生是出來散心的了?”“哪裡,我是來迎一迎明白人,洛桑不習慣聽糊塗人講話。”兩個明白人心照不宣的相視一笑,都知道這個過場走完了;就憑黑格爾的速度,十幾公里也不會跑了半個多小時啊,這些大家都明白。
“我們還是邊走邊聊吧,我看你身體很好啊,來騎會兒馬。”說着洛桑就彎腰把那個人拉上了黑格爾的馬背,撥轉馬頭,他要回華尚了馬廊去了。
回去的路上就輕鬆多了,中年人在開始的驚慌後,馬上就鎮定了下來,一會兒就和洛桑有說有笑了,他開始關心起黑格爾來了,怕把黑格爾累壞了,但是洛桑對他保證黑格爾沒任何問題。
到回到華尚馬廊,洛桑已經和那個中年人成朋友兼馬友了,洛桑也知道了他的名字:汪錦輝,香港某司司長助理。
在華尚的門口,洛桑對跟隨而來的記者和狗仔隊說:吾去散散心,順便接個朋友。這是路上商量好的託詞,怎麼發揮就看他們的了,洛桑和黑格爾現在是越轟動越好,只要洛桑沒闖到九龍、中環和尖沙嘴,總有掩飾的方法。
王思韻鬆了一口氣,趙參謀卻很平靜;看到洛桑平安歸來,錢老闆的魂纔算回到了軀體內。當知道洛桑轉了這麼一圈就得到一間半山別墅時,錢老闆和全成金眼睛都直了,這個洛桑,這麼着也能有收穫,雖然是居住權不是所有權,但是隻要黑格爾還在跑,誰敢請洛桑搬走呢?全成金已經打定主意要緊跟洛桑不掉隊了,錢老闆的形象已經失色了,洛桑纔是值得自己賣命的對象。
但是誰也沒想到,今天的主角竟然是勒莎旺而不是洛桑,
記者們還沒散去,一輛法拉利跑車停到了華尚門前;美麗高傲的林芝寶小姐款款從車上下來,在大家的注視下,把一束鮮花送到勒莎旺面前,輕聲邀請勒莎旺去參加爲“草莓”舉行的葬禮,在大家羨慕的目光中,高挑的林芝寶挽着勒莎旺上了自己的跑車,紅色的法拉利跑車絕塵而去,記者們和狗仔們在猛拍了些照片後,也追去了;太不可思異了,林芝寶比勒莎旺要高出半個頭,他們走在一起太不協調了;雖然騎師也很高尚,雖然勒莎旺也很耐看,但是也配不上林芝寶小姐啊,大新聞:美女香車接騎士!
洛桑和汪錦輝在散步閒聊,錢老闆和全成金開始和汪錦輝帶來的幾個人洽談合作事宜;看着洛桑那悠閒的身影,錢老闆恨的牙疼,想也騎上黑格爾發泄一回,又沒那個膽子,誰讓他喜歡錢呢?
入夜了,洛桑在香港政府提供的半山別墅裡招待朋友,這個朋友就是喬影小姐。勒莎旺一去不還,洛桑也沒操他的心,他已經放開對勒莎旺的限制,該體驗的總要去嘗試,不經歷風雨怎能見到彩虹?
說是招待喬影,現在喬影小姐和王思韻都在忙活着準備飯菜,洛桑和趙參謀卻在二樓的露臺上閒聊。
趙參謀果然是盾甲門弟子,他是老狐狸的親傳弟子,名叫趙鷹;老狐狸果然姓胡,名字趙鷹不便透露,但是盾甲門對洛桑沒有惡意,這點是肯定的;趙鷹告訴洛桑:盾甲門已經發出通告,在任何範圍內不惜任何代價保護洛桑的安全,也就是說,不論洛桑闖下多大的禍事,不消滅掉盾甲門,洛桑就是安全的。
洛桑聽到後,久久沒有說話,他甚至想告訴趙鷹自己對他們所作出的傷害,甚至想告訴趙鷹他的師長們就在自己胸前的黑玉扳指內,還沒等他說出來,趙鷹又說:“雖然我們不知道爲什麼,但是我們知道你身上寄託着我們盾甲門的最大夢想,只有你能幫助我們實現這個夢想。”
“噢?”洛桑感興趣了,“什麼夢想?你們有什麼夢想需要我的幫助?我看你們已經很厲害了,沒什麼事情是你們做不到的,你們要是辦不到,我看我也沒辦法幫忙。”
“超越生死,飛昇天界”趙鷹眼中閃爍出狂熱的光芒,凝視着洛桑說:“我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我們都知道你能幫助我們實現這個夢想,雖然盾甲門的外門弟子不知道這些,但是我們內五門弟子都知道這些,我是火門弟子,我爲能跟隨你而驕傲。”
“這麼虛無的東西你也相信?”洛桑吃驚的問,在他的印象中,這個世界裡,稍微正常點的人,都是很現實的,對這些神仙一類的東西當成笑話來看。
“我們都看到過我們的仙師,他每年都會來指導我們,他就是神仙,他是來度化我們的。”說完趙鷹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副銀牌,銀牌的一面雕刻着紫色盾牌、銀色的短劍,另一面浮雕着一個雄偉的道長形象,如果洛桑能恢復記憶的話,就能認出那道長,他就是雲一真人。
洛桑拿過銀牌,仔細撫摩查看着,他覺得這個道人有些眼熟,但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洛桑的頭又開始疼了;樓下的兩個女人在呼喚他們用餐,洛桑把銀牌還給了趙鷹。
仙師?超越生死?飛昇天界?誰這麼無聊,下來騙人!洛桑心中詛咒着。趙鷹現在頂多是四重境界,這個仙師傳授的功法也夠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