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八哥道,“殿下娶親那天,宮裡和樑府往來的皇親國戚必然很多,客官您留心去瞧瞧熱鬧,說不定就能瞧見您朋友了。就是沒瞧見,隨便尋上一位貴人打聽打聽,說不定就問到您朋友的下落了!”
周復興道,“胡小哥真是好主意,我若是尋到朋友,必來重謝!”心中暗忖,這法子雖笨了點,卻並非無可行之處。
胡八哥喜得眉開眼笑道,“好說好說。”
周復興道,“不知他們到底哪一日成親?”
胡八哥掐着手指算了算,“應該就是這幾日了。客官,您要不去趟樑府,找個下人一問便知。”
周復興道,“那樑府所在何處?”
胡八哥用手指着門口道,“您出了這裡,順着這條街往西走到頭,然後往北拐,再往西就到了。若是您記不清也沒關係,您就問路上的人,樑相國大人的府第,沒有人不知道的。”
周復興道,“如此多謝胡小哥了。”他出了客棧,便尋了那樑相國府而去。
一柱香工夫,便來到樑府跟.前,婚期將至,大門外已是張燈結綵,一片喜氣洋洋。
周復興想了想,上前與那守門的.家丁攀談起來,“這位大哥,請問此處可是樑相國樑大人的府第?”
家丁見他衣冠楚楚,一表人才,.也不敢小覷,“是呀,請問你找誰?”
“果然找到了!”周復興笑道,“再請問這位大哥,府上二.小姐可是這幾日出閣?”
“是呀。”
“這位大哥有所不知,我家老爺是相國大人的故交.好友,聽說相國大人的二小姐近日于歸之喜,從外地專程趕來道賀,怕錯過了好日子,命我前來打聽一番。還好我們趕得及,沒有錯過。”
樑府這些天來,登門道賀送禮者不計其數,家丁.一聽又是來送禮的,有些厭煩道,“多謝你家老爺的一番心意了!”
周復興見他神.色不愉,話裡有話,便道,“請問這位大哥,樑相國近日心情可好?”
“好!”家丁沒好氣地應了一聲。
“那倒是,人皆道皇恩浩蕩,獨寵樑家,兩位小姐皆嫁了晉國殿下,尊榮顯赫,傳爲一時佳話。,相國豈有心情不好之理?”周復興故意賣個關子道,“看來是我家老爺多慮了,我這就回去請老爺過來。大哥,多謝,在下先告辭了。”
“哎!”家丁卻叫住了他,“你們家若是要送禮就隨便派個人送來好了,近日還是不要來見我家相爺了。”
“這卻又是爲何?”
家丁卻不再言語,怏怏地在一旁長凳上坐下。
周復興見左右無人,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塞在那家丁手裡。
“你這是做什麼?”家丁把銀子又往周復興手裡還去。
周復興把銀子又按回他手裡,壓低聲音道,“實不相瞞,這位大哥,我家老爺是有事相求於相國大人來的。本想着府上有喜,大人心情好,這話就好開口。可又思及府上小姐嫁入宮中,未免骨肉分離,又怕相國大人傷感,因此拿不定主意能不能張口,還請大哥明示。”
“你家老爺倒是個聰明人。”家丁把銀子收下,把周復興拉到他旁邊坐下,小聲道,“那我跟你說了,你可千萬別傳出去。”
周復興連連擺手道,“不會不會,我家老爺在晉都就認得相爺一人,想傳都沒地兒說去。”
家丁瞧瞧左右無人才道,“你家老爺料得不錯,我家老爺確實心情不好哩!”
“哦?”
“我家老爺膝下就兩位千金,大小姐是早嫁進宮裡去了。二小姐老爺是打算招個上門女婿回來的,這事闔府都知道。現在二小姐又得進宮去了,你說,我們老爺將來指望誰?他心情能好得了嗎?”
“嫁入皇宮,雖是一時的骨肉分離,卻也是享不完的榮華富貴,怎麼說指望不上呢?”
“看,你們這些外人不懂了吧?這一入宮門深似海,兩位小姐將來哪裡還有個回來的時候?再富貴,也比不上老了有個在身邊端茶倒水,貼心伺候的女兒呀。”
“哦!”周復興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那你家老爺怎麼不回絕這門親事呢?”
家丁重重地咳了一聲,“皇命難違啊!我家相爺爲此事都病了好些天了,這些天往來的客人又多,相國成天硬撐着身子招呼,那臉色,咱們下人瞧着都心疼。你家老爺若真是替相爺着想,就來煩他了。”
“真是多謝這位大哥了,我馬上回去回稟我家老爺知道。”周復興行了一禮道,“不過賀儀還得奉上,不知二小姐是哪一日出閣?”
“就是後日。我家相爺這幾日心裡難受着呢,誰都不想見。”
周復興道謝告辭了。
樑相國既是皇親國戚,認得的王孫親貴必定不少,他對這樁婚事頗有微詞,說不定願意跟自己說些什麼,即使是不認識秦遠,若是能找出點線索也好啊。
周復興拿定主意,繞着這樑府轉了一圈,認清地形,打算夜探樑府!
掌燈時分,周復興換了身新衣裳,向胡八哥打聽了城中有名的煙花之地,調笑幾句,大搖大擺地出去了。卻又摸到樑府後院一處高牆外的暗巷中,脫下外袍藏好,露出裡面的夜行衣,拿黑巾蒙了臉,施展輕功,翻牆而入。
他躲在暗處潛伏了一陣,見沒什麼動靜,便一路飛檐走壁,往院中而去。正不知該往何處去尋樑相國,卻見路上過來一個滿臉病容的老者,在僕從的攙扶下,正引着幾位宮裝的中年婦人往後院而去。瞧那老者身着朝服,衣冠華麗,應該就是樑相國了。
周復興見了一喜,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他悄悄地綴在後面,一路穿庭院,過樓閣,來到一座燈火通明的小樓前。樓下守着不少丫環婆子,還有個中年貴婦人,也是副苦瓜臉,在那候着,應是樑夫人吧。
兩邊人見了,相互行禮客套一番。
聽那幾個宮婦問道,“小姐準備好了麼?”
“準備好了。”樑夫人點了點頭,領着那幾名宮婦上樓。
樑相國在一樓候着,四周都是人,無法接近。
他們要幹嘛?周復興有些好奇,瞧瞧地形,從樓後陰影處,幾個縱躍,輕輕巧巧翻身上了樓頂,伏下身來,把那瓦揭開了一角,往下張望。
屋裡有個女孩,正盛妝豔服地坐在下面,左右站着兩個丫頭。
一時,樑夫人領着幾位宮婦進來了,女孩忙起身行禮。
宮婦道,“奴婢拜見二小姐。”
周復興心道,原來這就是要嫁給二殿下的二小姐。可惜在上面只看得到頭頂,卻看不到相貌。
“小姐既將嫁入宮中,有些規矩是免不了的。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小姐莫怪。”那些宮婦雖言語恭敬,神色卻着實倨傲,說完便摒退樑府衆人,連樑夫人都退到了門外。
關了門,宮婦上前,引着二小姐到了屏風後頭,道一聲,“得罪了。”便開始動手脫她的衣裳。
周復興心想,這是要幹什麼?
瞧那女孩雖然順從,但似乎甚是害怕,嬌軀都不住微微發抖。不一時,那女孩被脫得只剩貼身褻衣,青春曼妙的身姿畢現。
周復興在上面看得也不禁心怦怦直跳。
那些宮婦讓這女孩伸手轉了幾個圈,做了幾個簡單的動作,然後伸手在那她身上捏捏摸摸一番,點了點頭道,“請二小姐躺下!”
女孩依言早已準備好的貴妃榻上躺下,屋中燈火極亮,周復興清楚的看到這女孩年齡尚小,生得果然嬌豔動人,只是此時臉紅得跟蘋果似的,緊緊閉着雙眼。
宮婦待她躺好,將她身上僅存的一點衣裳也剝了下來。周復興大窘,自己什麼時候幹起了採花賊的勾當?趕緊扭過頭去。
不多時,聽見有宮婦道,“二小姐,好了。”
那女孩聽到這話,如蒙大赦,連忙爬起來,拉起衣衫穿戴整齊。
幾名宮婦行禮道,“小姐冰清玉潔,仍是完璧,二殿下自當歡喜。”
周復興這才明白,原來是宮裡來給這小姐驗身的。
只聽宮婦道,“二殿下比你長五歲,今年二十。”周復興心道,原來這小姑娘才十五。
又聽得那宮婦道,“他的名諱上慕下遠。”
周復興只覺腦子裡嗡的一聲,其他的什麼都聽不見了。上慕下遠?慕遠,秦慕遠?天哪!難道三弟是秦慕遠,晉國的二殿下?他定了定神,三弟比自己小一歲,今年也是二十!可能嗎?有可能嗎?
那宮婦又教了些規矩禮儀什麼的,周復興一個字也沒聽進去,他只盼着這些宮婦快快離開,自己好下去問個明白。
快大半個時辰,那些宮婦才?裡?嗦地講完了。又是一番折騰,樑相國和樑夫人親自把那些人送走。
屋裡那女孩似是鬆了一大口氣,丫頭進來伺候着她洗漱了,送她上牀休息。
周復興見人都退下了,把那瓦片合攏,一個鷂子翻身,從檐角上溜下來,從窗戶裡鑽了進去。
那女孩並沒有休息,而是睜着眼睛坐在牀上發着呆。
見周復興進來,先是一愣,而後瞪大了眼睛小聲道,“你是神仙派來搭救我的嗎?”
周復興聽得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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