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用了幾口早飯,大道上塵土飛揚,又是兩匹快馬奔來。這兩匹馬可比之前兩匹更加神駿,馬上男子皆是褚色勁裝,應是習武之人。
經過小吃攤時,一人手上輕輕一拉,那馬立時停住,顯見功夫非凡。只聽他道,“雷兄,不若我們在此用些早飯,再上山去不遲。”
秦遠聞言臉色微微一變,抓緊了手中寶刀。
前面那人並未停留,回身道,“沈老弟,咱們趕緊辦正事要緊,回頭哥哥請你進城去吃頓好的!”
“也好!”後面那人打馬追去。
秦遠再不遲疑,立即付了錢,拉着安寧快步離開。
“怎麼啦?”安寧看他臉色有些異常。
秦遠一擺手,不欲多言。
進了望仙鎮後,沒去望仙樓,打算尋家僻靜客棧落腳。安寧想起之前住過的同福客棧,秦遠過去瞧了甚是滿意,要了間上房住下。他重傷初愈,這奔波了一夜,着實有些累了,洗漱後便躺着小憩,卻翻來覆去地睡不着。
今早那兩人肯定是晉人,看那身手,便知是一等一的高手,會是大內侍衛嗎?三年未歸,有些面生了。他們是要去辦什麼事呢?會不會是來尋我的……
莫名的壓力讓秦遠有些恐懼,他躺不住了,翻身坐了來起,“寧兒,我去準備準備,咱們即刻離開這裡。”
“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安寧道,“你一早就心神不安的。”
秦遠勉強笑了笑,“沒什麼,只想快點追上二哥他們。”
“你別瞞我了,到底出什麼事了?”
“也許,也許是我自己多心吧。”
“你疑心些什麼?”
秦遠沉默了半晌方道,“今早聽那兩人的口音象是晉國人,裝扮也象。”
安寧心中一沉,“你是說他們可能是來找你的?”
“不可能。”秦遠搖了搖頭,“他們怎麼知道我在這?也許只是碰巧罷了。咱們還是想想今後吧。”
“今後?”
秦遠放低了聲音,“留仙寨是回不去了,估計魏大叔得另起爐竈了。寨子裡已經在遼東置下了不少田地,好好耕種經營,飯是有得吃的。”
安寧道,“那我們也去遼東啊,跟大夥兒一起做伴。”
秦遠微一沉吟道,“去倒是可以。只是,只是……”
安寧望了他一會兒,方道,“你,是擔心周大哥麼?”
秦遠嘆道,“二哥與我情深義重,現在這樣……”
安寧道,“你是我夫君,你決定去哪裡,我便去哪裡。”
秦遠道,“天南海北,咱倆去哪裡安家都可以。只是這山寨裡的事情,就是要走,也得去魏大叔和二哥面前交待清楚。還有剩下的那些黃金,也不知是被誰取去了,總要當面說個清楚。”
安寧想了想道,“那咱們還是先去遼東,等把事情辦妥當了,要走要留,你作主吧。”
“也只好如此了。”他停了停又道,“那我現去買輛馬車,再準備些換洗衣裳和乾糧什麼的,明日一早就走。”
安寧攔着他道,“你帶着傷,昨晚一夜未睡,現在臉還是白的,今兒還是歇歇吧,明日再去準備不遲,不爭這一日。”
秦遠笑笑,點了點頭。
***************************************************************
“叭”地一聲,一條烏黑的鞭子從牆角靈巧的甩了出來,打在馬上那人跟前。
那人微微一笑,左手一探,揪住了那鞭梢,往外一帶,一名女子嬌?一聲,借勢一個翻身,被拉了出來,正是魏小桔。
“小丫頭!還不脫手!”那人叫道。
魏小桔臉都漲紅了,狠狠地瞪他一眼,卻並不放手,而是縱身一躍,飛腳踢了過去。
“喲!還有兩下子,沈老弟當心啊。”旁邊一人笑道。
“雕蟲小技!”姓沈的那人不慌不忙,身子一側,伸右手抓住魏小桔的腳,藉着這力,兩手直接把她向後拋了出去。
魏小桔在空中使不上勁,暗道不好,人還未落地,這姓沈的從馬上飛身起來,又加上一腳就把她踹在地上。
這一下魏小桔可摔慘了,半邊身子都疼麻了,喉嚨一甜,一縷鮮血從嘴角滲了出來。
她自小在他爹和寨中兄弟們的保護下,雖不是金枝玉葉,但也沒經什麼大風大浪,幾時吃過這樣大虧?她那功夫在女子中算不錯的,遇上尋常男子也可防身,怎奈今日遇到是大內高手。若是方纔她聽姓馮的話,把鞭子扔了,也不至於被人踢上一腳,可偏偏逞強,結果就讓人給教訓了。
“說!”那姓沈的踩着她,“你那同夥呢?”
魏小桔擦擦嘴角的血,悶不作聲。
“喲,還有幾分脾氣。”姓沈的笑道,加重了腳上的分量,“再問你一遍,你的同夥呢?”
魏小桔痛得驚呼起來。
一個瘦小的身影從旁邊衝了出來,“你們放開她!欺負一個女孩子,算什麼英雄好漢!”卻是馮金寶。他人雖機靈,功夫卻不怎麼樣,所以魏小桔便讓他躲在後面,自己逞強先跳了出來。
他們怎麼湊到一塊跑回來了呢?此事還得從頭說起。
馮金寶本跟着黃茂才一家子,追上了第三撥隊伍向北行進。沒多久,便聽說留仙寨被官兵圍攻之事,大夥兒也不知道該怎麼辦,要不要回去幫忙。負責的幾個頭目一商議,決定留些人馬等消息,其他的老幼婦孺還是照走不誤。
馮金寶自告奮勇留了下來,幾天後,等來了周復興。他心傷安寧之事,帶着第一撥人馬下了山後,又覺得後面就留秦遠一人確實不妥,便將這一撥人護送了一程,便停了下來,等着接應後面幾撥人馬。第二撥剛剛送走,忽聽得山寨出事,他立即連夜打馬往回趕,見了第三撥人,確認了消息屬實後更是着急。
他極其精明,很快就將此事猜出了八九分。反正寨子裡沒什麼值錢東西,現在召集人馬趕回去救援也是鞭長莫及,倒不如讓留守的兄弟們先撤退保住性命要緊。他當即安排了留下的兄弟們沿途接應,自己單身回寨子裡去通知。
周復興回到留仙寨的時候,寨子已經被攻破了。他沒有貿然上山,在山下留下標記,接應了一些逃下來的兄弟,等了好幾日,卻無一人知道秦遠和安寧的下落。周復興心急如焚,還好沒多久山上大軍便不耐煩地撤離了,周復興立即扮做路人上了山,七彎八繞半夜裡混進了寨子。金子還在,卻怎麼也找不到秦遠。原來他當時把剩下的金子裝在罈子裡封好,設了機關藏在馬桶之下,誰會想到冒着惡臭去糞坑裡掏金子呢?
金子既還在山上,周復興想着秦遠必不會走遠,可能躲在某處,也許已經追上北行的隊伍了。他回到自己房中,尋了塊布隨隨便便把金子包了,上面擺着幾本破書,扮個窮書生模樣,搖頭晃腦、大搖大擺的下了山。
到了山下,爲避人耳目,他去了趟白雲城,找了錢莊把金子兌成銀票,又想法把這裡的消息傳給前面的兄弟,然後再回頭打探消息。
可不知道這一來二去的,跟魏小桔就錯過了。
魏小桔得知寨子出了事,師兄一人追去後,自己不放心,晚上從她娘那裡偷了幾兩銀子,留了個字條,單槍匹馬就跑了出來。把魏大嬸氣得直拍桌子,又不能爲她一人耽誤行程,想着她追上週復興也不會有多大危險,只得聽天由命隨她去了。
魏小桔沒撞上週復興,倒和馮金寶他們撞上了。馮金寶跟着幾位當家的辦事,人歷練得精細不少,他和魏小桔打過交道,知道這丫頭莽莽撞撞,現在脾氣倔上來了,誰都攔不住,萬一出了什麼事,着實不妙。便讓兄弟們跟魏大嬸帶個信,自己跟着她回了山寨。
他們在山寨遇到的這兩人,確是晉國出來尋秦遠的侍衛。他們一共來了四人,在附近打探了幾天,現只有這留仙寨沒來找過。今日上山,恰巧碰上魏小桔他們,見他倆似乎熟門熟路,便一路跟了上來。
魏小桔見馮金寶也跳了出來,怒道,“你跑出來幹什麼?”又回頭瞪着沈侍衛道,“你們爲什麼跟着我們?”
沈侍衛笑道,“我們可不想找你們麻煩,只想問你們一句話,二……秦慕遠是不是在山上?”
魏小桔眼中露出疑惑之色,望着馮金寶道,“秦慕遠是誰?你認識嗎?寨子裡有這號人麼?”
“沒有。”馮金寶搖了搖頭。
見他們不象說假話,沈侍衛面露難色,“雷兄,你看這如何是好?”
雷侍衛略一沉吟,從懷中掏出一副畫像來,展開道,“你們可認得此人?”
畫像上是頭戴朝冠,身着朝服的秦遠半身像,魏小桔他們認得的卻是邋里邋遢、還滿臉大鬍子的秦遠。
“不認得。”兩人確實認不出來。
這下這兩人可傻眼了,難道白跑一趟?這下回去可怎麼交差?
沈侍衛從腰間拔出佩刀,抵在小桔的脖子上,“你們一定知道!快說!你不說老子馬上扒光你的衣服!”
魏小桔怒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殺了我還是不知道!”
馮金寶衝上前道,“這位大爺,我看你們是找錯地方了吧?我們真不認得那個人。”
雷侍衛問道,“那你們到這裡來幹什麼?”
“我們也是上山來尋人的,不過,二位大爺你們瞧,”馮金寶伸手指着後面的院子,“現在可是一個人也沒有。”
那兩人心想也是啊,要是有人,憑他們的功夫不可能發現不了。正遲疑着,突然,遠處天空中升起一支響箭,在空中炸開一朵深紫色的小花。
兩人皆向那個方向望去,異口同聲道,“望仙鎮!”
雷侍衛臉色大喜,“想來是老張他們有所發現了。快!回去!”
***************************************************************
桂仁八卦:呵呵,上強推榜了,好高興哦,請大家多收藏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