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分手不是朋友
午後，陽光不見蹤影，只有灰濛濛的天空襯着幾朵黑雲，偶爾有一隻飛鳥從天邊掠過。
“功虧一簣呀！”我蹲在街口唉聲嘆氣的說。
勇八湊過來用手搭着我的肩膀拍了拍，沒有說話。我、勇八、志龍三人在家門口旁的路口蹲着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天。
志龍輕輕的瞄了我一眼：“天偉，你也不要泄氣，不是我不幫你打麻佬，而是他老大江南不是好惹的角色。”
停了好久，志龍接着認真的說：“江南曾經連坐了幾次牢，從小那傢伙都是和雞明呀、雄哥呀、鄰村的蛇仔榮他們打架大的，不要說他好不好打，就是那狠勁就無人能敵，當年聽說他一人打十幾個人被砸得頭破血流依然奮戰不已，結果是警察趕到制止時發現他沒被人打死，而對方竟然有一人被打成重傷，比江南還要傷得多，你知道爲什麼？”
我不解地搖搖頭。
志龍頭望着前方繼續說：“江南打架從來都不管對方人多人少的！只是捉住其中得罪他的人拼命打，是往死裡打的！所以別人都怕他！而且他又不喜歡交朋友，性格陰森，只有雞明從小和他玩大的才欣賞他。”
勇八攪着雙手說：“應該是人多的一方並不齊心，如果齊心的話江南早就被人打死了。”
“聽說早幾年他坐牢回來，練得一手好棋藝，與同村人玩象棋，玩贏後還自己一人玩，左手跟右手對弈。輸了的人語帶譏諷，笑他是坐牢太久練的棋藝。他當時就發難，拿起身邊的酒瓶打得人頭破血流，要不是有人拉着就會鬧出人命了。”志龍說得眉飛色舞，一邊還指手劃腳的。
“不過他也還真夠狠的。”我嘆了下氣。
街邊有一條小黑狗一拐一拐走過我們面前，停了下來舉起一隻後腿，撒下一泡尿。
“晦氣！”志龍咒罵一聲，飛腳向黑狗踢去。小黑狗汪汪地叫了兩聲跑開。
“志龍，同狗仔練功夫呀？”有一個男聲響起。
“雄哥” ，“雄哥”， “雄哥”。我們向微笑着走來的雄哥打招呼。
雄哥看來心情很好，頭髮剪得整整齊齊，穿着一件紅色的T恤，胸前掛着一條筷子粗的金項鍊，隨着他的步伐一晃一晃的煞是耀眼。
“天偉、勇八你們在曬太陽呀？”雄哥微微看着陰沉的天笑着說。
“沒有，是沒事呆着。”我笑着說。
“講回正事吧！”雄哥收回笑容說：“上次聽說你們去收拾麻佬他們碰到江南了，聽說江南很生氣，你們不要再有什麼動作了，我也幫你們說了情，說你們也就半大不小的小朋友，都是一條村呆的，就不要跟你們計較了。”
志龍眉開眼笑的對雄哥說：“謝謝雄哥，多虧有雄哥幫忙，不然誰都管不住江南呢。”雄哥聽了頭微微仰起，很受用的樣子。見到勇八在一邊默不作聲，雄哥拍了拍勇八，勇八微微側身向雄哥點了下頭。
天氣是一直的陰沉不定，老天好像在醞釀着什麼陰謀詭計，天氣悶熱不已。在麗君生日一週後，我終於等到了麗君的一個電話，一個令到我痛不欲生輾轉反側的電話。電話的內容只有一句話：“我們不要再見面了！”我的心“轟”的一聲如平地起個炸雷，我沒有再說話，沉默了好久，掛了電話。
自從打了阿華以後，我就知道會有這一天的到來，聽莎莎說阿華傷得很重在住院，死活沒有向家裡面透露是誰打他的，但還是被麗君知道是被我打的。我突然有了一點內疚，我知道麗君是不喜歡暴力的，特別不能容忍身邊的朋友受到侵害。我們，不能回到原來了……
別了，麗君，別了，我的百合女神，你認識的人註定是一個追風逐浪的漢子，他是會不顧一切的向前打拼，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只爲了心中的榮譽，爲了驕傲的自尊心，爲了他心目中的江湖。如果可以回到從前，我寧願放棄我心中的榮譽、放下那討厭的自尊心、放棄我所有的慾望，來陪伴你，和你好好談一場驚天動地的戀愛，和你面對面坐在餐廳談心，和你飛馳在溜冰場，和你去走遍山山水水，管他什麼江湖什麼大哥，只爲你一個人而活，只爲你一個人打拼，做一個平凡的人，過一些平凡而幸福的日子，過你說的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日子。
我和麗君再也沒有見面了，偶爾經過我們常去的場所，我的眼前會出現她婀娜多姿的影子，只是偶爾那麼的一閃而過，令人晃神。我知道我們不再是朋友了，是有點黯然神傷。但年輕的心是從不懂後悔的，我也一樣，哪怕我真的很後悔。有時我會恨麗君，恨她怎麼不想想我的處境，如果我沒有一幫兄弟，那麼躺在醫院裡面的就一定是我了，是阿華先約架的呀？可是生日那天明明是我打了他，唉，造化弄人，一切都不是你可以把握的。我會奮力向前努力出人頭地，在我的江湖闖出一片天空，我會成爲一個偉大人物，你會後悔的，後悔當年對我說出那冷冰冰的“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勇八見到我這樣子，經常會過來和我說說笑，安慰一下我：“天涯何處無芳草呀，一定有個更好的女朋友在等着你的。”我會對他笑笑，心裡面還是會嘆一口氣：麗君呀麗君，你在幹什麼呢？
我們經過與江南相遇後，在村裡面無以前那麼高調，但還是一夥人一起到處晃盪，也無人去招惹我們。飛勇有幾次想報復，但攝於雄哥的勢力，最主要還是顧忌我們這邊村雞明的實力，不敢輕舉妄動。麻佬和老七也無什麼動靜。我猜想主要是雞明的勢力實在是太大了，鄰近村的大哥都要對他示好，而雞明的生意主要在市區中心，在本地又不想高調，所以讓雄哥一支獨大。雄哥很忙，經常三天兩頭才露一下面，是在忙活地下賭場的事情，有時找志龍聊聊天打發時間，志龍和他特別談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