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市長的妻子忙說,“哎呀,小張,你看你說什麼呢,一點都不麻煩,這都是嬸嬸做的幾道家常小菜,你就將就一下吧,做的不好吃你可別介意啊。”
我還沒說話,單市長就狠狠瞪了她一眼,“你這人會不會說話啊,什麼小張不小張的。叫張銘,人家是外人嗎?”
他妻子忙不迭的應了一聲。似乎都不敢再亂說話了。
我們幾個人隨即坐下,單市長特別讓羽靈和我坐在了一起。儘管羽靈是很不情願的,不過她還是很聽從單市長的命令。
“張銘,你快點吃吧,別客氣。”單市長一邊吃着一邊說。
“哦,單叔叔,你吃吧,我知道的。”
“額,羽靈,你還愣着幹什麼,快點給張銘加點菜啊。我看你們認識這麼久怎麼看起來這麼生疏呢。”單市長提醒了一句正發愣的羽靈。
羽靈回過神來,極不情願的夾着一根青菜扔到了我的碗裡。
媽的,這哪裡是夾菜啊,分明就是倒垃圾。這個女人,唉,我們倆何止是生疏呢,簡直就是仇人。
單市長的妻子這時說,“張銘啊,你今年多大了,有二十六七歲吧。”
“嗯,就是這樣子。”我不明白她問這個幹什麼,只是隨便應了一句。
單市長的妻子說,“嗯,你這個年齡也不小了。和我們家羽靈年齡倒也差不多。我看你們倒是挺般配呢。”
“嬸嬸,你亂說什麼呢?”羽靈嗔怪了一句。
單市長不以爲然,笑道,“看看,看看,我這個侄女竟然還害羞了。”
單市長的妻子笑道,“羽靈,你也不小了。要是在農村,你這個年齡都有兩個小孩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有什麼好害羞的。我看張銘一表人才,而且現在在政府裡做事也是遊刃有餘,前途還是無可限量的。”
羽靈是一句話也說不上來了。我心說,她可不是害羞,那是一種惱火。
以和羽靈的婚事爲開頭,這話題就算是一點點的扯開了。很快,就繞到了這一次的工程上。
單市長書,“張銘,聽說這一次王長輝要承包到市裡的大橋工程了。”
這話說的多客氣啊,聽說。媽的,憑你的本事,估計市裡放個屁你都能知道是誰幹的。我應了一聲。
單市長微微點點頭,“嗯,你這次事情做的還是不錯的。這些市政的工程其實也不能總是讓外地建築商都承攬了,這對於發展我們市的企業是很不利的。最近,那些建築商都在找我發牢騷呢。唉,說我這個市長都向着外人了。”
我說,“單叔叔,你也有苦衷的,其實這些事情也不是你一個人能那得了主意的。”
“是啊,我倒是很想給他們解釋清楚,可是誰聽得進去呢。人家可不管那麼多,正所謂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單市長的妻子說,“老單,你也別抱怨了,今天可是個好日子啊。別破壞這種氣氛。”
單市長乾笑了一聲,說,“對,對對。你看我怎麼忘記了。張銘,這一次王長輝能承攬到大橋的工程你居功至偉啊,這都是你做成的。你也算是替我辦了一件好事,以後那些建築商也不敢再向我抱怨了。”
“單叔叔,你快別這麼說。其實,我也知道你的難處,而且我也覺得這次的工程承攬上,讓盧亮一個人承包全部的工程確實是有些不太妥當。所以……”話嘛,人都可以說的漂亮,儘管我的目的其實根本不是這樣的。
羽靈白了我一眼,估計也在不屑我這種撒謊撒的清新脫俗的態度。媽的,這有什麼辦法,你身在官場,你有時候說話辦事情那就得言不由衷。
單市長哈哈大笑起來,“張銘,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是一個很懂得顧全大局的人,嗯,我相信你將來也會路越走越寬的。當然,你得先選擇好路,這纔是當下最應該要做的。”
單市長這話是暗示,我不是傻子,一下子就聽出來了。看來人家的意思已經非常明確了,這條路就是指他了。等等,如果我再深入推理一下,那就可以得到這樣的結論。現在王書記在各方面都比單市長要強多少倍,但是單市長卻可以說出這些話,這說明他很相信王書記一定不會再強勢多久了,也就意味着一件事情,那他能這麼相信,那就證明他一定知道王書記爲什麼會不能在強勢,很可能這些事情就一定與他有關係。
我忽然想起了王書記曾告訴我他被人投訴了,而且是匿名信。掌握他這麼多證據,那這人又會是誰呢。單市長,肯定是他。
這麼一想,我忽然感覺脊背上涼颼颼的。媽的,這官場上真是明爭暗鬥。沒想到單市長看起來這麼面善的人,竟然背地裡會這麼狠毒啊。唉,我真不明白他現在對我這麼好,這算不算是個糖衣炮彈呢。
現在我都沒心情再吃下去了,那會兒,單市長再說一些什麼,我彷彿都沒有認真去聽。
吃完了飯,單市長囑咐羽靈好好招待我,而他則出去了,看起來行色匆匆,估計又有什麼大事了。
我跟着羽靈來到她的臥室,將門關上了,然後拉着她在牀邊坐下了。
羽靈不安的說,“張銘,你想幹什麼啊?”
我說,“你可別想歪了,我沒有對你怎麼樣的意思。我就是想問你一件事情?”
羽靈淡淡的說,“你說吧,什麼事情?”
“你叔叔是不是暗自給省裡投舉報信了。”
“舉報信,舉報誰啊?”羽靈疑惑的看着我,似乎不太明白。
我不知道她是否真的不知道,我說,“當然是和王書記有關了。唉,我也不瞞你了。今天王書記向我暗示,有人往省裡反映他的問題了,投遞的是匿名信。”
“哦,是這樣啊。那我可不知道。不過王書記緊張什麼啊,正所謂人正不怕影子斜,。他要是真的沒做過什麼壞事,那就別擔心,就算是我叔叔投遞的,那又怎麼樣。”
媽的,聽她話的意思,看來這個事情真的和單市長有關係了。我說,“羽靈,你這麼說不覺得你有失偏頗嗎。你難道真的認爲你叔叔就是很乾淨的人嗎,隨便找幾個證據就可以讓他雙規了。”
“你。哼,張銘,我可不想和你答辯。”
我嘆口氣說,“羽靈,其實你也別生氣。我今天之所以告訴你這些,就是想給你說,你叔叔這人非常陰險。如果他對你許下過什麼承諾,你可千萬別相信啊。那都是假的。”
羽靈聞聽,臉上滑過一絲驚駭。
我見狀,立刻看出一些端倪了。我忍不住問道,“羽靈,你是不是……”
“我,”羽靈嘆口氣,無奈的說,“張銘,有些事情真的是讓你給說對了。已經到了這個時候,我不想瞞你。其實,這些年,我叔叔對我許下過很多承諾。”
我一驚,“是真的嗎,那些都兌現了嗎?”
羽靈搖搖頭,木然的回答道,“沒有,一個都沒有。他只是讓我去做。但是從來沒有兌現,可是我卻不敢去問他。我感覺我叔叔就是一個我完全不懂的人。”
我嘆口氣,說,“羽靈,你叔叔這個人你還是小心爲妙。其實從他利用你來和我套近乎,就完全可以看出來了。”
羽靈捂着耳朵,說,“好了,張銘,你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了。”
我擺擺手說,“好吧,羽靈。你要是能夠明白就好了。”
我是一人走的,羽靈在房間裡沒有出來。
我坐車快到家的時候,忽然接到羽靈的電話。
“張銘,對不起,我今天心情不太好。”
我以爲自己聽錯了,媽的,她會向我道歉。
不過這個女人一向對我態度都不是太好,她哪天的心情好過呢。我也不以爲然,。“好了,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沒放心上。”
羽靈深吸了一口氣,說,“你現在有時間嗎,我想你陪我出來喝點酒。”
“哦,那好吧。”我一直很驚訝我怎麼就那麼痛快的答應了。難道就因爲她是美女嗎,咱是那種沒見過美女的人嗎。
好吧,我承認,我的確是。因爲最後我還是去了。
我們兩個人約在一個酒吧見面。羽靈已經等候多時了,見我過來,當即倒了一杯酒給我。
我見她神情黯淡,慌忙問道,“羽靈,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羽靈忽然哭起來,我輕輕安慰她半天。她擦了一下眼睛,然後將一杯伏特加一股腦全喝了下去。然後看看我說,“張銘,你說我這人是不是太傻了。”
“爲什麼?”
羽靈幽幽的說,“我感覺我當初就不該讓我叔叔撫養我的,現在我在他家裡真是一枚被利用的棋子。”
我心說,你現在纔算明白啊。人家這就叫投資,這些人什麼都能想到的。不過看她心情這麼糟糕,似乎不像是爲了和我的事情。我慌忙問她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羽靈說,“張銘,你知道嗎,我叔叔要把我許配你的時候,其實轉而又向省委秘書長常廣順示好了。”
“什麼意思?”我隱隱感覺到一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