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二樓空間內,擺着一副棺材,無論是誰面臨這樣的場景難免心中發毛。那沉悶的聲音不時敲擊,小荷緊緊拽着我的衣角,另外一隻手拿着長鞭說:“這什麼聲音,不會是裡面屍變吧!”
心中一寒,屍變這玩意哥們可沒遇到過,怎麼感覺有點悲催。好好的擺個小攤子,爲啥非要參和這場離奇古怪的事件中,心裡決定把鬍子救醒後,感覺閃人。
此時我的手中只剩下刀和符,外加小荷的長鞭,能不能對付棺材裡邊這主,心裡都有點發虛。
“噔,噔,噔”一連串的悶聲,這次我們再也鎮定不了,趁着這玩意還沒出來,對小荷說:“要不我們趕緊走吧!”
小荷估計也沒轍,看了一眼棺材說:“行,樓下肯定不能去了,看看能不能上三樓?”
要說這小妮子有時候還挺有點小心思,於是我們繞着整個竹塔二樓轉了一圈,驚恐地發現竟然沒有樓梯。連一絲縫隙都沒有,除了那銀色的月光就只有通向樓下的通道。
“這什麼破地方,連個出口都沒有,難道我們真的要死在這裡?”小荷氣餒地坐在地面上,也不管髒不髒,擺着個潑婦的姿態,嚴重影響了她在我心目中清純的形象。
“再找找,或許藏在某個地方!”這話連我自己都不相信,小荷瞪了我一眼站起身來說:“都是你害的,要不然怎麼會弄成這樣子!”
看情形好像是我錯一樣,可哥們我也沒逼着她過來是不,正要還嘴只聽一道破空聲,這小妮子竟然甩起鞭子下狠手。好在及時躲開,可肩膀上還是被擦碰了一下,火辣辣的疼,這把我氣的。
“你這臭娘們咋不講道理呢,我招你惹你咋滴?”
“反正就是你不對,要不是你把竹林燒了,我們至於到這裡嗎?”
擦,當時那個情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哪能顧得上這些。就在這時忽然感覺到頭頂滴下來一滴水,摸了一下湊到鼻尖,粘粘的還有股臭味,本來以爲是蟬屍蟲的內臟,可腦瓜上接二連三地水滴,讓我不由擡頭望去。
手電筒向上照去,等看清了那玩意心裡翻起一股駭浪,那玩意跟鬼船上的邪惡雙眼相似,漂浮着一層黑色煙霧,若有若無間一張青色的臉龐,嘴邊獠牙鋒利且滴着口水。擦,原來剛纔頭頂那玩意竟然是口水,難怪噁心的要命。
小荷這時反應過來擡頭看去,不出意外驚叫一聲,隨後站在我的身後。上邊那玩意盯着一雙攝人心魄的眼睛,看着我們倆。
“桀桀,…好吃”這玩意聲音沙啞難聽,敢情把我們當成了食物,同時那黑霧夾雜着陰風襲來,匆忙躲避開後,對着小荷說道:“我們倆分開跑!”
好在這的空間還挺大的,可那玩意好像是認定我,一直追着我不放,你大爺的滴了幾滴口水還真把我當成食物不成。黑霧速度越來越快,再這樣下去不被嚇死也被累死。跑了大約兩圈後,小荷不知從哪竄出來,我們倆“砰”的一聲撞在一起。
“哎呦,是哪個王八蛋撞的我?”這小妮子還有心思罵人,就這麼一會功夫,身後的黑霧已經快要觸摸到我的身後。
“你二大爺的,還真當我沒轍是不?”我的火氣也被逼迫了出來,強壓下內心的恐懼,伸手掏出一張符,唸到:“五行妙用,以氣馭靈,燧陽取火,太虛微茫。”
令人意外的是這符竟然不管用了,整個人都被黑霧籠罩在其中,那張綠毛毛的鬼臉離得如此之近,這次哥們我真哭了,手中的電筒啪嗒一聲掉落在地。閉上眼睛心想這次真完了,恐怕要去見閻王爺了,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是不是像傳說中那樣長得可怕,最好還是長得溫柔點吧。
正當我考慮如何以什麼樣的方式見閻王爺時,耳邊傳來了田叔熟悉的聲音:“笨蛋,你那是青玄符!”
田叔的話猶如醍醐灌頂,我說難怪怎麼不起作用,急忙按照書上念道:“清幽太虛,玄彰道化,焚陰紫玉,惡鬼莫進!”
只見符朝着黑霧飄去,傳來砰砰的聲響,一縷白色煙氣從黑霧中分離出來,這玩意吃痛向後飄了幾步。哥們我正好解脫出來,操起手電筒朝着田叔照去。見他正坐在棺材上喘着粗氣,一臉蒼白。
小荷沒反應不過,看到了個活人還分辨不出來,一鞭子就要甩出去,我急忙制止道:“這是自己人!”
看到玩意又要攻上來,急忙跑到田叔身邊問:“有沒有辦法將他消滅?”
“傢伙帶齊了嗎?”
我摸了摸全身,羞愧的將剩下的幾張符給田叔道:“就這麼些了!”
田叔也不理會,奪過幾張符後隨手一甩,竟然比哥們還瀟灑,那玩意再次退後不敢攻上來。趁着空檔,我問:“田叔,你怎麼從鬼船一下子到這邊來,還躲在棺材裡?”
“當時在鬼船上與黑降魂鬥法,由於先前損耗了太多體力,無奈之下躲到棺材裡,在裡邊被困住,直到聽見你們的聲音纔出來。”
我心想你打不過就直說唄,還整那麼多理由,不過看他那樣立馬閉嘴,而且他也沒說如何到這邊來的。小荷在一旁好奇地盯着田叔,歪着腦瓜說:“怎麼這麼眼熟?”
這小妮子都咋時候了還攀親,沒想到田叔淡淡地看了一眼說:“你是蕭老頭的女兒吧?”
小荷一臉驚訝道:“你怎麼知道?”
“哼,這個還是去問你父親!”說完不再理會,看田叔有點避諱這個話題,說不定他們之間發生了一段“基.情”燃燒的歲月。
但眼下不是談論這些的時候,眼前還有個黑降魂正在虎視眈眈地看着我們,田叔一臉凝重地看着外面的月光,手指快速掐算。這招古書上沒寫,有機會學一手好回去混口飯吃。
“不好,今天是陰時,整個島將會發生大變,你們在外面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田叔真神了,當下我們把外面碰到的怪異樹根和火魅,以及樓下的蟬屍蟲告訴了田叔。只見他一臉凝重的表情,黑降魂這鬼玩意在前邊飄忽來飄忽去的,就是不上前。
“田叔,是不是有什麼問題?”我問道。
“嗯,如果我猜的不錯,明天天一亮,這個島嶼很可能會發生變化,現在只能指望杜風將盒子送過來,可惜那副畫筒不見了!”
田叔說看了我一眼,我的臉稍微發燥,但是現在不是埋怨的時候。我們將田叔扶出棺材,與鬼降魂面對面對峙,我側身看着小荷說:“你害怕嗎?”
“廢話,不害怕纔怪。”
“那好,趕緊躺棺材裡。”
小荷一臉嗔怒,狠狠瞪了我眼,幸虧這眼神沒有殺傷力。
鬼降魂聽田叔說是西域一種古老的秘術,割取生者頭顱,將魂魄拘於頭顱之中,但這玩意初期沒什麼防禦力,於是就有了火魅這一鬼魂。專門抓取生人供鬼降魂生食,久而久之就變成了現在這玩意。
我問田叔有沒有方法對付,他老人家搖了搖頭道:“沒有,只有西域的人有辦法,但這一術士沒有人聽說過在哪。”
“那我們不就死定了?”我說道。
“也不一定,趁現在島上還沒發生變化,趕緊出去和杜風匯合,取得盒子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正當我要詢問那本《道術秘篇》是怎麼回事時,鬼降魂忽然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外邊銀色的月光泛起陣陣詭異的紅色波紋。田叔暗道不好,指着上面說:“趕緊上去。”
心裡只能壓下這個疑問,手電筒再次向上照去,原來正上方有一個一人多寬的洞,剛好容一個人通過。我衝着小荷道:“你踩我肩膀上去。”
這小妮子關鍵時刻不含糊,踩着我的肩膀,痛得我那被她甩過的肩膀冷汗直冒。只見她用手中鞭子一甩,好像繞在某個物體當中,身子一用力,進入了洞口之中。
小荷從洞口內向下扔出鞭子道:“快上來。”
沒想到田叔這老傢伙拉了我一把,差點摔在地上,只見他紅着臉道:“那個老人家我在棺材待得身子有點虛,可能對付不了,符給你一張,你先斷後我上去。”
擦,這什麼破天荒的事,當時還在海邊看到他用‘水上漂’絕技,竟然將這苦差事交給我。真心想哭了,不帶這樣的。
“田叔,您老不是道術高超嗎,你不頂着我怎麼頂着了?”哥們厚着臉皮,田叔搖搖頭說:“不,你學會了那本道書,應該可以應付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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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老傢伙哧溜順着鞭子就上去了,我的心裡有股罵孃的衝動,讓我學道術竟然是爲了自己逃命,這什麼破事,關鍵是道術學的還是半吊子。
不容多想,那鬼降魂帶着一股子黑霧,一張青臉在黑霧中若隱若現,那種渴望血肉的表情弄的全身發麻。田叔在上邊喊道:“用棺材釘配合青玄符,快。”
這老傢伙站着說話不腰疼,但我還是照做了,急忙跑到棺材邊,發現只剩下一顆棺材釘。當下不管三七二十一,釘着青玄符唸了遍咒語拋向鬼降魂。這玩意還挺機靈,可能先前吃到了苦頭,黑霧一閃消失在了黑暗中。
手電筒在四周照耀,這玩意藏的還挺深的,既然你不來,那哥們我就先撤了。當下順着小荷投下來的鞭子就要往上爬。
“小心!”
小荷傳來一聲驚呼,心中一驚,正要有所動作時,腦後一股鑽心的疼痛。上邊的田叔急忙咬破手指,一道血箭奔向後方,隨後小荷和田叔發力將我拉上去。
鬼降魂站在下邊狠狠地瞪了我們幾個一眼,眼裡閃現着不甘心,我的後腦勺流出一大片血水,還是小荷心眼好,撕下身上衣服的一角替我簡單地包紮了一下,田叔這個老王八蛋差點將我的命葬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