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一路疾馳,折騰了幾個小時,我和鬍子一人提着兩大袋的東西坐上動車,周圍人發出鄙視的神情,那樣子好像在看兩個土包子。當然哥們都是臉皮厚的人,讓他們鄙視去吧。
這座位上只有我和鬍子兩個人,其他人看我們一身土樣估計也不敢上前,寧願站着。閒着發慌,仔細打量車廂,發現前方一個賊眉鼠眼的傢伙正四顧眺望,趁無人發覺,手伸進了一位熟睡的大媽包中。
這光天化日之下,你說小偷膽子咋這麼大呢,這其中有幾個人似乎察覺到,警惕的將身上的包藏好,隨後事不關己的看着手機,這讓我不由不感嘆人性的冷漠。靠,哥們也不是一個熱心腸的人,爲啥要管這些事。
淡淡地看了一眼,就閉上眼睛歇息,對面的鬍子早就發出豬一樣的鼾聲。睡意朦朧間,發覺褲腰帶上傳來輕微的拉鍊聲,心中一驚,這哪個混蛋膽子這麼大。睜開眼時,正好瞧見鬍子的上衣被人扒光,這死小偷也太沒職業道德,你說你扒人家衣服幹啥。
低頭看見一雙賊手正往褲兜裡摸,你說這小子剛纔偷別人的也就算了,還偷到老子頭上,這口氣怎麼咽得下。急忙抓住那雙手,一個用力,只聽“哎呦”一聲痛叫。從後邊座位跌下一個人影,正是剛纔那位小偷。
我扯住他的衣領,佯裝兇狠說:“你小子,是不是活膩了,敢偷東西,走,跟我見警察去。”
沒想到這小子竟然不怕,挺着一副胸脯:“你去試試,老子還就不怕了。”
那樣子好像哥們倒成了賊,周圍的人一個個都假裝睡覺或者看着手機,你說你們咋就不能幫一把,這可把我氣的,急忙一腳踹醒鬍子,這廝流着哈喇子一副沒睡醒的樣。
“別睡了,東西被人偷走”鬍子驚醒,急忙抱住身旁的大袋子,仔細查看後鬆了口氣:“沒事,東西都還在。”
這小子回過神來後,幹瞪了幾眼,估計是知道發生啥事了,大叫:“莫開,哪個混蛋偷了老子的西裝?”
我撇了撇嘴,可能是鬍子這人比較粗魯,嚇着對面這傢伙一愣一愣,掙開我的手扭頭就往其他車廂跑去。鬍子反應過來,從座位上起身追去。
“站住,你這傢伙,偷東西咋還敢跑?”這二愣子的思維果然與衆不同,人家是小偷不跑難道還待在原地等你不成,看着他們消失在幾節車廂後,我嘆了口氣,也緊隨其後。
追過了幾節車廂後,來到了儲物間,裡邊擺滿了貨物。琢磨着應該到了車廂末尾,我大聲呼叫着鬍子,可是卻沒有迴應,心想難道跑過頭了,不對啊,難道在車頂。
正愣神間,突然從貨物間跳出一隻猴子,一副兇狠齜牙的表情,瞪着一雙血紅的雙眼看着我。棕色的毛髮根根豎立,看的我全身汗毛都是一陣雞皮疙瘩,好在這猴子的頸處被套上一條繩子,不然我這臉蛋還真有破相的危險。
這畜生看的人心驚膽寒的,一人一猴就這樣僵持,正琢磨着該如何離開時,只聽對面車廂傳來噼裡啪啦的打鬥聲。伴隨着鬍子的慘叫,這小子咋每次都是捱揍的料,真丟盡哥們的臉。
急忙繞過這猴子,說來也奇怪,猴子從凶神惡煞急劇變成一副驚恐的表情,好像遇見了什麼可怕的事一樣。來不及細想,推開另外一節車廂,一股刺鼻的煙味撲面而來,差點被這煙味嗆得窒息,不由捂着鼻子蹲在地上。
“鬍子,你咋樣了?”我一邊捂着口鼻上前,一邊呼叫鬍子,整個人被煙霧所籠罩,眼睛所到之處一片黃黃的霧氣,根本看不清車廂內的情景。心想鬍子該不會被嗆着了吧。
“莫開,別過來,這裡他孃的全都是毒蛇”心中一驚,腳步不由一滯,這火車上哪來的毒蛇。肯定是鬍子這小子被打的神經衰弱,心裡安慰道。
順着鬍子的聲音,雙手向前劃拉,行了大約一米多。雙手觸摸到了一條軟軟的,非常有質感,感覺有點像女人的皮膚,靠,哥們這時候咋就想到了女人。
雙手一用力,只見一條吐着芯子的黑蛇被我拉扯過來,好巧不巧的是那芯子正對着我的雙眼,冰冷的眼神看着人脊骨都發涼。嚇得我當時就不敢動彈,你說這玩意要是敢動彈一步,那還不得跟你拼命。
冷汗密佈額頭,幸虧這不是條眼鏡蛇,要不然瞎了都沒地方哭去。但是這也夠哥們膽寒的了,寧願去面對之前那隻死猴子,好歹那玩意還套着繩子,但眼前這兇狠的玩意該咋辦,扔也不是,跟它求個情,放哥們一條生路,這玩意還是個冷血動物,會聽你嗎!
我把氣全部都撒在了鬍子身上,這小子就沒有過一次好運。但這樣拿着一條蛇也不是個辦法,忽然想起身上帶着打火機,這玩意不是怕火麼,那就給它來個烤蛇肉。急忙從口袋中掏出打火機,在這玩意麪前點燃,嘿,你還別說這還挺好使的,黑蛇急忙抽回身體,從手縫間溜走。
呆愣了幾秒後,纔回過神來,這地方還真不是人待的,由於無法看清情形,也不知道鬍子在車廂哪個角落,只得輕聲呼叫,希望那些玩意可不要再來騷擾哥們。
“鬍子,你小子在哪,我怎麼看不到你?”這次哥們學聰明瞭,雙手不敢再劃撥,點着打火機在慢慢尋找。
“我在你左邊,趕緊的,我快撐不住了”這聲音的確是鬍子的,急忙向左邊挪去,火光瞬間照亮,只見這苦逼的孩子此時單腳站立,手上腳上幾條大蛇正來回歡快的穿梭,尤其是頭頂上的一條眼鏡蛇正以‘王者的姿態’傲然而立,你說你有這天分咋不去做芭蕾舞演員。
“你是不是跟它們有仇”我和鬍子稍微挪了一點距離,不敢靠近。
wWW★ тTk ān★ CΟ
“你二大爺的,趕緊把這些蛇弄走,你看看腳下那小偷,剛纔進來的太猛,一羣大蛇圍攻,估計救不活,幸虧我及時剎住,被這幾個玩意給盯上了。”
我低頭看了一眼,此時才發現那可憐的小偷口裡吐着白沫,全身抽蓄,身上被咬的一個個腫得跟小山包似得,你這是有多大的仇啊。
我趕緊點着微弱的火光,幫鬍子小心翼翼的將身上幾條蛇挪開,才鬆了口氣。我們這裡打的都熱火朝天,外面咋就一絲反應都沒有呢。
“你小子幸虧來的及時,不然兄弟我就要到地府去報到”這小子還有心情開玩笑,眼下該如何處理這具屍體纔是讓人頭疼的問題。
我和鬍子頂着火光相視一眼,還是決定自身保命要緊。順着來時的車廂前進,小心翼翼地避過這些蛇,卻發現車廂的門竟然無法打開,這可把我急的,誰開這麼大的玩笑。
“這他大爺的,誰幹的好事,擺明了就是針對我們”鬍子破口大罵,此時我忽然想起一個問題,不由拍了一下腦門,暗叫不好,鬍子問:“咋了?”
我苦着一張苦瓜臉,懊惱道:“那副畫筒落在了座位上。”
鬍子頓時像打了霜的茄子,我們都無力的坐在地上,那些蛇也很安靜的在車廂內徘徊。肥哥交給的差事就這樣砸了,雖然這傢伙死的翹翹的,心裡還是有點發虛。
時間就這樣在無聊中過去,此時我們竟然感覺不到車廂的震動,連空氣中那黃色的霧氣也正在消散,車廂內好似颳起了一層冷風,吹散了窗戶邊的霧氣,但是一股心寒的感覺在蔓延。外面竟然是無邊無際的黑暗,猶如被蒙上了一層黑幕。
心底升起了一絲懼意,之前要不是追小偷,估計也不會遇到這種情況。鬍子已經失去了主意,轉頭看着我,那表情搞得哥們全身不自在,你說我有啥辦法。
起身準備看看還有沒有出路時,車廂內響起了“咚”的一聲,本來沒太引起注意。但是那聲音彷彿在車廂外圍不斷敲擊,好似有無數雙手在拍打着,愈演愈烈。
鬍子當即發出了驚叫,坐在地上不斷打着哆嗦:“這…這是不是鬧鬼啊,莫開趕緊想辦法趕他們走。”
靠,你當哥們是天師啊,說趕就趕。饒是如此,我和鬍子還是心驚膽顫的不敢動彈,直到那咚咚響聲消失不見,才狂擦汗水。
還沒來得及平靜一下心情,只見前方出現了一道亮光,“莫開,快看,是車廂”鬍子起身立馬追了出去,我緊隨其後,但是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就是那些蛇哪裡去了,按理說不可能憑空消失。
越想越不對勁,眼看就要跑到下一節車廂,只聽見身後傳來一道渾厚的聲音:“不要過去,有危險!”
這聲音來的突然,將我們都嚇得一停,轉頭看着後邊。只見原本無法打開的車廂門被撬開一點空間,一位穿着休閒裝,腦袋賊兒亮的年輕光頭正一臉凝重的看着我們,他的肩膀上一隻猴子正凶狠的露出一副牙齒,靠,正是那隻嚇了我一跳的猴子。
“你是人還是鬼?”鬍子到現在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但我算是看清了情形,那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光頭不理會鬍子,只是表情凝重的看了一眼周圍,從口袋中掏出幾顆佛珠,嘴裡唸叨着。佛珠頓時發出淡淡黃色的光暈,向着頭頂飛去,光暈擴散,黑幕彷彿被生生撕裂開一道縫隙。等到清醒時,才發現原來我們還在車廂內,只是外面終於看清了景色。
那具屍體早已消失不見,這一手着實震撼了我們,心想遇到高人了。
“你們被人陷害,矇蔽了雙眼,剛纔看到的所有場景都是虛構的”光頭收回了那些佛珠,表情非常牛叉地看着我們。
“你是說小偷引我們過來,其實是想陷害我們。”
我立馬就想到了利害關係,靠,自從接了肥哥的貨,哥的平民生活立馬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
光頭摸了摸猴子腦袋:“不錯,要不是小風及時通知我,恐怕你們早已跳到外面了”
“小風是誰啊?”鬍子一臉天真的看着對方。
“是那隻死猴子”沒想到我這一句話,差點惹的那猴子撲身過來,好在光頭及時制止。靜下心來後,仔細的查看了一番周圍,只見我們身處最後的車廂內,這裡本來就是存放貨物的地方,只是不知爲何會變成邪惡的幻境,剛纔要不是他及時提醒,此時我們早就打開車尾門跳入車軌中。
光頭名叫杜風,這小子估計出過家,鬍子問他法號時,他扭扭捏捏的竟然不肯回答。我的心裡一直在記掛着畫筒,急忙跑回原位,發現那畫筒早已消失在座位,頓時心裡拔涼拔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