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的海底中,無數不知名的水生物在歡快地暢遊,陽光的折射下,一羣羣水母在遊動。這是哪,腦袋疼的要命,想起田叔那混蛋把我們扔出去後,就暈倒了。鬍子這傢伙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四顧眺望,發現身處在茫茫的海底中。
心中一驚,哥們不會被淹死吧,但爲何思緒還如此清晰。急忙向上游去,忽然腳被絆住,低頭瞧去,嚇得魂魄都差點飛出去,只見一隻嬰兒般的小手正抓着我的腳,從淤泥中冒出一顆小腦袋。正常的臉,唯獨臉兩邊有鰓這是啥玩意。
一張笑臉憨態可掬,嘴邊露出兩顆驚訝,但在我眼中明明就是一個怪物。腳上亂蹬,那隻小手緊緊地抓着,就是不放手。這可咋辦,小手力氣挺大的,一用力整個身子都在下潛。
他孃的,這死肥哥派的什麼任務,本以爲送個東西就好,沒想到被捲入了這麼多怪事當中。我腦中思緒一轉悠,忽然想起爲啥自己不用呼吸,這不符合常理。
那嬰兒此時露出兩顆尖牙,尖牙上冒着小泡,那分明就是吸血的殭屍。眼看牙齒就要咬上腳踝,忽然眼前一片黑暗,緊隨之頭腦被冷水潑醒。
映入眼簾的是潮溼的牆壁,一股發臭的黴味,愣愣地看了兩眼,側身正好看見一張黑臉。條件反射地被嚇了一跳,腦袋又撞上了牆壁。
“你醒啦!”
我揉着後腦勺,仔細端詳後,纔看清是李頭,這傢伙命還真大,竟然沒有死在那些鬼東西手中,但是爲什麼不見鬍子。
“你看見鬍子了嗎?”我起身,全身都是痠麻的感覺,腦袋也是疼的要命。
“哦,那小子被夷人給抓去,估計這會兒已經沒命了!”
腦子一愣,急忙詢問李頭是怎麼一回事,李頭說:“那小子比你稍微好一點,沒有暈倒,當時那個道士把你們倆扔出來後,我就急忙跑出來,之後裡邊發生了什麼事,沒有人知道,天明後上來一羣夷人,押着我們三個就關押在這個地牢中,那個小子一路上不安分,就被押出去,不知道生死。”
我仔細看了一眼,才發現果然是地牢的結構,四周全部都是密不透分的岩石,一道鐵門。聽李頭說鬍子被押出去,也不知道這小子怎麼樣了?心裡煩躁的要命,也顧不上全身的疼痛,忽然想起田叔在匆忙中塞過來的東西,還好沒丟。
這是一本殘破的古書,上面依稀可辨可見《道術秘篇》四個大字,右下角還有幾行小字:此書學成之後,及時燒燬,莫不可交與他人。這老頭看樣子是想讓我學會道術,可哥們哪有心情學這玩意。還好我是背對着李頭,沒有讓他看見這本書,急忙將書收起。
眼下關鍵的是如何逃出這個地牢,聽田叔說夷族喜怒不形於色,不早點逃脫可能會交代在這裡。繞着地牢觀察了一遍,不禁氣餒,除了上面一扇小小的通風口外,整個地牢根本連逃的地方都沒有。
“不用看了,在你暈倒之前,我早就觀察了一遍,沒有出路,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
李頭坐在地上,搖了搖頭道。哎呀,這傢伙讓我特別鄙夷,你說你在鬼船時怕的要命,到這裡還整的一副事不關己的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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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不知所措時,鐵門咣噹巨響,我們倆都神經緊繃地看着大門,心裡在念叨千萬別是什麼鬼玩意。還好只是兩個身穿黑衣人,全身籠罩在風衣當中,手中拿着兩個大鐵鏈。
李頭這傢伙被嚇得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哥們我只好壯着膽子看着他們,正準備詢問時,那條大鐵鏈直接繞着我的身體就是一圈,像捆豬似得,心裡暗暗叫苦,你說你能溫柔點嗎?
另外一個黑衣人直接來到李頭身前,伸手將他拎小雞,用鐵鏈捆得嚴嚴實實。李頭率先被帶了出去,只剩下我提心吊膽地看着眼前這傢伙。
“你是誰,爲什麼要綁架我?”
我怒視着,大有風蕭蕭兮易水寒的範,卻沒想到這傢伙將頭頂黑布拉下,這下讓我看清了面貌。是杜風這小子,他朝我努了努嘴,示意大門那邊有情況,我仔細看着鐵門的方向,擦,竟然是一個攝像頭。
難怪這小子要戴着黑布冒,我估計這房間肯定還有錄音設備,要不然這小子不可能不發話。杜風重新戴上黑布帽,拉着我就往外走,這小子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力氣大得驚人。
“輕點,輕點”我磕碰了幾下,差點就摔倒在地上,門外是一條長長的過道,腳下是深到腳踝的積水,散發着惡臭。
前方隱隱約約有着兩道人影,估計是李頭,杜風拉着我默默前進,兩個人都不說話。其實我心裡憋了一肚子的疑問,但看他那樣心想還是等到了外面再說。
積水的過道上,嘩啦啦地傳盪出回聲。行進幾百米後,前方出現了兩個分岔口,一個冒着騰騰的熱氣,一個冒着陰森森的冷氣,杜風帶着我從左邊冷氣的方向進去。
“滋”忍不住牙齒髮顫,這也太冷了,牆壁上一層薄冰,但比這冷氣更家令人心寒的是在冰層裡一張張表情各異的臉龐正張牙舞爪的盯着我。
要說這個也就算了,你說這些鬼東西還掉着哈喇子,嘴角上掛着青黃的唾沫,看得我胃裡翻滾。這真把我當成了食物不成,好在杜風就在旁邊,這小子放慢了腳步,湊近身說:“別看了,這些是鬼奴,專門吸人精血。
“啥,鬼奴,那玩意會不會出來?”
說完後,我就後悔了,只聽“咔嚓”冰層斷裂聲,隨後迅速蔓延。那些青黃色的液體正從縫隙間滑出,我欲哭無淚,杜風暗叫不好,就帶着我快速向前跑去。
眼看冰層即將破裂,那些鬼奴就要出來,少數的碎冰掉進水中,濺起水花。杜風拉着我身體受到了限制,於是我喊道:“將我身上這鐵鏈解開。”
“沒時間了,肯定被夷族人發現,先趕緊逃出去再說。”
“砰”鬼奴破冰而出,杜風從身上摸出那標誌性的武器——佛珠,唸叨了幾句,迅速灑向身後的鬼奴。鬼奴的慘叫一時間不絕於耳,杜風手中的佛珠也被消耗地差不多。
好在這是一段上坡路,跑了一段後踏上了堅硬冰冷的土地,受到的阻力也小了很多。前方拐角處一抹亮光發出,杜風在後面斷後,而我像個鴨子一樣,全身被鐵鏈纏繞,迅速衝過去。
這是一個山崖,下邊是一個小型的村落,在村落中央一羣黑衣人正圍繞着一個全身**的男子。等看清了,發現是鬍子,這小子真夠悲劇的,被扒光了衣服。
杜風急忙從裡邊出來,緊張地看着通道內的鬼奴,鬼奴估計是怕陽光,躲在陰暗處,滿眼兇光地看着我們倆。杜風將鐵鏈打開,我活動活動了手腳,看着裡邊的鬼奴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我比你們早來一步,躲在森林裡,正好看見你和鬍子被一羣黑衣人給扛着回來”杜風說道,我說難怪這小子怎麼無緣無故在海灘消失,但想起那艘鬼船,急忙問:“你是怎麼過來的,有沒有看到一艘鬼船?”
杜風表情凝重:“有,借了一艘快艇,不過沒敢上去。”
看他說借,我想那肯定是偷纔對,可是當時田叔算卦的時候,明明說杜風有危險,可這小子好好地站在這裡,這又怎麼解釋。問他田叔給我的盒子是不是你拿的,他說藏在了一個隱秘的地方,當下將這些疑惑暫時放下,急忙將注意力轉移到山下的村莊,反正後邊的鬼奴不敢出來。
山崖有百米多高,一道延石壁開鑿出的棧道向着山下延伸。我問他是怎麼進地牢的,杜風說他本來是從那熱氣的通道進來,發現洞口守着幾名夷族人,混進來後就不敢再從這條路出去。
擦,我說這小子怎麼可能連來時的路都帶錯了。看着山下鬍子被捆的跟待宰的羔羊似得,生怕時間晚了這小子就給放血,急忙催促杜風下去。
百米的棧道,看着讓人心驚肉跳,這項工程估計死了很多人,纔有現在的程度。還好,很順利地下山,爲了不讓夷族人發覺,我們匍匐着前進,往茂密的草木中間鑽去。躲在一顆大樹後面偷偷觀察。
夷族村聽似是一個落後的村莊,但觀察後發現,基本上所有的房屋都是磚結構,甚至還有一些現代化的高科技通訊工具,要不然怎麼可能在地牢安裝監控攝像頭。房屋彷彿圍繞着一口井而建,鬍子就被綁在井的上邊,這是要把他活活淹死。
“你們這些落後的人類,知不知道我是誰,啊,我是你們二大爺,還不趕緊解開繩子。”
鬍子很有‘骨氣’地在破口大罵,聽得我和杜風面面相覷,奇葩終究是奇葩。周圍的黑衣人都是一副冷漠的表情,鬍子估計是還不過癮,連人家祖宗十八代都罵上了,看着他們手微微顫抖,真夠缺德。
約莫,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留着長鬍須拄着柺杖,挺有仙風道骨的意境。他來到鬍子身前說:“你觸犯了神靈,要以死來補償你的罪過。”
“我去你二大爺的罪過,趕緊放我下來。”
鬍子得理不饒人,聽得我們都臉色發紅,你說你咋也要尊老是不,不能這麼刺激人家。老者面色也是愕然的表情,估計想不到鬍子會罵他。
“來人,放下去!”老者怒喝,這下鬍子慌了,沒了氣勢連連求饒。我想哥們要是再不出現,鬍子非得讓人家給弄死不可,和杜風一商量決定還是出去爲好。
“老人家,慢着!”
眼看鬍子就要被放入井裡,我和杜風跳出來急忙制止,周圍迅速涌過來一羣黑衣人包圍。鬍子看見我們驚喜地就像見到爹媽一樣,靠,要是有這樣一個孩子,我還是去跳樓算了。
“你們咋纔來,快點過來解開繩子!”鬍子叫道,我們深陷在一羣人包圍中,哪有機會過去,於是一個安慰的眼神過去,也不管他能不能夠理解。
“哼,夷族重地,由不得你們放肆,給我拿下”,靠,這老頭說動手就動手,我們還來不及解釋,這時杜風突然說了句:“陰陽血,冥木魂,道爲妙,封玄黃。”
這老頭一聽,雙眼精光暴漲,咄咄逼人的態勢讓人感覺風雨欲來的飄搖。他上前兩步,對着杜風說:“你是誰?”
“古懷寺方丈弟子門人”,老頭聽完,那強加在我們身上的壓迫感消失。
“原來是方丈大師的弟子,看來是誤會了。”
“方丈聽說你這出了麻煩,特意叫我過來”這兩人一唱一和的,搞得我在旁一頭霧水,什麼方丈大師的,不過聽出來杜風倒是過來幫忙的。
我可不理會這麼多,急忙問道:“老人家,你能不能將那個小子放下來,他是我們的同伴。”
老頭看了一眼鬍子,思量後手一揮,上來幾個人也不管鬍子疼不疼,將他扔到了地上,泥灰弄了一身。
“既然是朋友,那這場誤會就算了”我暗自腹誹,誰跟你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