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一路顛簸,駛到了目的地。
山東北海是一個旅遊景點,風景還算秀麗,面臨大海。我們下了火車,站在大街上一臉茫然的看着人流,那副畫筒丟失後,我和鬍子不知道接下來該幹什麼,心裡不由罵死胖子,把這苦差事丟給我。你好歹在臨走前也得告訴我畫筒交給誰,然後哥們過去向他賠個不是,但是想起老文頭爲這幅畫都被離奇抽筋剝皮的,我把畫筒都給搞丟了,那不得五馬分屍,還是算了吧,趁早滾回去。
杜風這小子不知道是幹啥的,在車上還是一副牛逼的戰鬥機,肩膀上站立着個猴子,跟在我們身後。你說你取啥名字不好,非要取個小風,估計他這腦門跟猴屁股有些相像,但是這話我可不敢說出來,這死猴子可是記恨的主,來一個猴拳,哥們估計就得開花。
“杜風,到站了,咱們也該分開了,有空再聊”沒想到這小子還賴上我們,三兩步上前,搭着我的肩膀,嬉皮笑臉道:“這人生地不熟的,要不我跟你們混幾天。”
靠,你好歹也是一個出過家的和尚,咋就沒有出家人的謙虛和覺悟呢。再說我也是第一次到這地方,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正準備拒絕時,忽然發現從出口站的地方,一個熟悉的人影正四顧查看,手裡拿着一副畫筒。
那不是火車上的小偷嗎,可我明明和看見他被蛇咬的體無完膚,隨後消失,爲什麼現在出現在這裡。
一時間想不通,就沒必要去花費腦細胞,再說東西在這死玩意手上,哈哈,看大爺怎麼抓住你。
我向兩人招招手,就朝着對方跑去,要說幹小偷這一行,警惕性就是高。看到我們三過來,上了一輛出租車就跑,我急忙攔住一輛的士,鬍子和杜風以及那隻死猴子坐上後排,我指着前邊說:“師父,追前面那輛車!”
的哥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警惕地看了我們一眼,二大爺的,你那什麼眼神,把我們看扁了是不。
“大叔,我們是警察,前面那小子是我們追了好久的盜竊犯,你要是追上他們,說不定會發個見義勇爲獎”鬍子臉不紅心不跳,撒謊都能變成事實,我低頭不敢直視,臉上火辣辣。
還警察,你看見過一個光頭帶着只猴子出來辦案的嗎?但的哥竟然相信了鬍子的話,腳踩油門,就朝着目標開去,動作嫺熟的一邊說道:“最近治安不太好,小偷橫行,聽說前幾天還發生了命案,你們警察也得多巡邏,要不然我們這種小民每天誠惶誠恐的也不是個辦法。”
鬍子一聽,一邊點頭一邊說:“嗯,放心,只要有我們在,就能保民衆安全!”
這話說的冠冕堂皇,連杜風都不自覺的挪了挪位置,估計是不敢和鬍子坐在一起。還保民衆安全,連自身安全都成問題。
前方車子一路行駛,七拐八彎的繞了好多圈,但的哥顯然是駕駛的好手,有好幾次都差點從捷徑追上了車子,看的我們三感覺身處在電影的世界中。
追逐了約半小時,車子停在了一棟老式建築物前,看外牆估計有七八十年的歷史。小偷匆忙下車,朝着裡邊跑去,急忙叫的哥停車,在的哥疑惑的眼神中,我們三外加一隻猴子快速追去,要說杜風你湊什麼熱鬧,但看這小子的神色明顯就是好事的主。
這棟房子裡邊不像外邊看着那麼破落,但裡邊整的跟迷宮似得,中間還隔了好幾道鐵門。兩邊是各式的房間,咋看像監獄一般。
“這房子太大,我們分開追”兩人致意,向着不同的走廊通道追去,在外邊還感覺乾燥溫潤的天氣,可隨着深入,陰森昏暗的黑影下,總感覺裡邊有無數雙眼睛在盯着。
越深入越不對勁,怎麼就沒有一個人影,難道這裡壓根就沒人住。繃着神經,仔細打量兩邊的房門,發現上邊像塗鴉一樣寫滿了各種歪歪扭扭的字體,但真正讓我心驚的是那些字體全部如血一樣鮮紅,我甚至懷疑那是否是用人血造成的。
但是此刻沒有心情去觀察這些,急忙四顧張望尋找小偷的身影,既然從外邊找不到人影,那就估計躲在房間裡了。但我總不能一個個敲開房門詢問,會得罪很多人,除此之外還真想不到任何辦法,不知道鬍子和杜風那邊怎麼樣。
繞過幾個走廊間的障礙物,忽然聽見一聲微弱的‘吱呀’聲,是脆弱的木板聲響,一層昏暗的橘黃色燈光投射出來,照亮了走廊的一角。從裡邊傳來咳嗽聲,我的神經立馬高度緊張,這兩天咋就沒睡過一個好覺,要不就是離奇古怪的事,要麼就是嚇人的玩意。
我貼着牆壁慢慢靠近,雖然這樣無法保證自身的安全,但電影裡那些警察不就這樣的嗎,靠,我還真被鬍子那小子給傳染的。
靠在牆上離燈光只有一尺的距離,正準備探頭,只見一雙冰冷枯瘦的老手抓住了我的肩膀。這時候連哭的心情都有了,這咋跟電影上的情節不一樣呢,只聽哥們很沒骨氣的一聲大叫,隨後被一股大力扯進了房間中。
門“砰”的被關上,驚魂未定中看清了屋裡的情形,敢情抓着我的是一個老人,鬍子邋遢的不成樣,整個人彷彿好久沒吃飯一樣枯瘦,唯獨那雙攝人心魄的眼睛讓我不敢直視。房間內倒是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道家用品,不知道是啥功用。
“你,你是誰?”我還未從先前的驚嚇中緩過來,沒尿褲子應該算是值得驕傲,哥們是不是很沒骨氣。
“你叫什麼名字?”
“莫開!”
“哦,那幅畫呢?”這老者沒有回答我的問話,反倒問起了畫,不對,難道肥哥叫我送畫筒給的人就是他。
我緩了緩口氣,看了看這老頭子一眼,整個人神神秘秘的,但也不敢忤逆,只得老實回答:“那副畫筒被一個小偷給偷走了,剛跑進了這裡……”
“糊塗”這老頭突然一聲呵斥,搞得我一頭霧水,只見他走到桌案前,從上邊端下來一盆清水,咬破手指,清水盪漾開來,裡邊出現一道人影,正是那小偷。
後邊鬍子和杜風正追趕着,要說杜風這小子有兩手,那串佛珠被他使得有模有樣的。向着前方飛去,正中後腦勺,我都不忍直視,但接下來一幕讓我不由愣了。
小偷沒有想像中的慘叫,化成一股青煙消失在原地,只剩下一個紙人。擦,這是什麼玩意,敢情我門追的是一個紙人,難道火車上引我們過去的也是紙人,好像有誰針對我們似得。
老頭冷漠地看了我一眼,說:“這下該知道了吧!”
我知道個屁,又不是神仙,怎麼能預測到是真是假。但看這老頭的神色,立馬閉嘴,估計也不是什麼善茬,想想那兩個小子還在外面,打電話給鬍子忘記這是那個房間,只得硬着頭皮問老頭:“那個,大叔,這是那個房間?”
這話咋這麼彆扭,人家都七老八十了,老頭比杜風還要牛逼樣,一副不耐煩的表情。老子不就是把畫筒弄丟了嗎,用得着這麼不給好臉色。
“待會他們自會過來”老頭說完就坐在一旁抽菸,神情凝重地不時用指尖敲擊桌面。
不理人就算了,老子還不想理你,索性坐在木椅上歇息。屁股還未坐熱,只聽見外面傳來敲門聲,我轉頭看着老頭,看他神態自然,估計也沒啥危險,於是打開房門,正好看見鬍子手上拿着個紙人。
這老小子一看見我,大眼瞪小眼,看啥啊沒見過帥哥,鬍子反應過來,扯着嗓門喊:“你小子咋在這裡,我們在外面追着筋疲力盡的,你倒好躲在這裡逍遙快活。”
擦,這小子竟然顛倒黑白,要快活也得去窯子裡纔對,面對着個老頭,哥們我連食慾都沒有。
“滾,別瞎說,這死老頭子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老頭子眼睛突的一下寒光暴漲,估計是恨別人罵他死老頭子,我心虛的坐在木椅上,杜風肩膀上那臭猴子反倒咧着一副笑臉,靠,你這死猴子就知道幸災樂禍。
鬍子將那紙人扔在一邊,找了舒服的地方靠着,昏暗的房間內反倒顯得擁擠。老頭子叫我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包括肥哥的死以及火車上的怪事。
聽完後,老頭子悶聲不響的抽着煙,隨後從口袋中摸出幾個銅錢,灑在桌子上。這手哥們見識過,是從電影裡看到的,好像是占卜用的。
果然,老頭子率先發言:“你們一路上早就被盯上,難怪會中了人家圈套。”
鬍子瞪眼看了銅錢一眼,估計是不相信老頭,但我相信了,這趟差事本來就透着詭異。看老頭子挺厲害的,我說:“那您老人家能算出老文頭是怎麼死的,畫筒又是被誰偷的,爲什麼會引我們來這裡?”
我一口氣說出了三個問題,也不管這老頭能不能回答,鬍子和杜風都一臉期待地看着他。
“前兩個問題我還無法回答你,但最後問題,恐怕是有人想引你們進來探探虛實。”你這回答等於跟沒答一樣。
鬍子腦子還轉不過彎來,靠在牆上問:“那是誰搞得鬼呢?”
我們三都像看白癡一樣看他,人家連畫筒被誰偷的都不知道,還能回答你不成。這時沒說話的杜風倒是開口:“你是田叔吧?”
老頭表情一僵,擡頭看着杜風,仔細端詳後嘆息說:“你師父他還好吧?”
“師父他老人家正在山中隱居,這次下山是他老人家叫我過來找你的。”
這哪跟哪,事情咋越來越亂了,我心想別再整出一個江湖劇情來,這樣哥們我的心臟可承受不了。
肥哥不是說有接應我們的人嗎,可現在被搞得一團糟,我問田叔接頭的人是誰,這老頭看向杜風,敢情接應的人竟然和我們坐同一輛火車。
這兩人估計還想再說時,只聽‘砰’一聲,那具紙人在燃燒。火光瞬間照亮屋裡,燒着了旁邊的冥紙。我們三都手忙腳亂的滅火,田叔臉色一變,推開站在門口的杜風,隔着門聽了一會後,神情焦急。
“你們三趕緊從裡屋出去,莫開帶上案桌上那個盒子,杜風你帶他們去海邊。”
案桌上擺着一個木質的盒子,我心裡不由嘀咕,幹啥又要做苦差事。肥哥就給了我們一萬塊錢,你說要是早知道就不接這活了,但是現在已經由不得自己,這事也沒法理論。不情願地上前拿起盒子,我們三迅速推開裡屋,對面牆壁上正好有一道門,估計是通到外面的。
等出來時,轉頭看去,才發現整棟建築物陰森森的沒有一絲生氣,陽光也無法驅散那寒氣。田叔在裡邊不知道怎麼樣了,昏暗的燈光照映下,裡邊傳來幾聲打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