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謝軒以是恢復真力,四人便出發去尋那惡靈了。那惡靈和百萬冤魂被封在死水最深處,四人未到之時,便以能感到地面不住顫抖,又有“吼⋯吼⋯”之聲不斷從地下傳出,顯是那惡靈正全力衝擊封印了。
四人不敢怠慢,迅速來到封印處,橫水道人祭出法寶,將周圍水氣排開,露出空氣。豫信則將石鉢祭在封印正上的空中,謝軒和珍兒則是分別按之前計劃的方位佈下機關,希望能一舉轟殺了那惡靈。
原來四人早有定計,豫信先用石鉢封住四周,不叫冤魂逃離,等惡靈出來之後,便和謝軒與惡靈纏鬥,珍兒則伺機發動機關,橫水道人因於冤魂有因果,是以負責收服那百萬冤魂了。
還未等四人佈置妥當,只聽“轟!”的一聲,進而地動山搖,只一瞬間便從地下竄出幾千條冤魂!繞着衆人嗷嗷大叫。卻聽橫水道人提起真氣大吼:“大膽!看見本將軍還不來參見!”珍兒差點被道人這一吼之力震暈了過去,謝軒見了,忙爲她輸入真氣助她化險。
原來那百萬冤魂本是效忠於橫水道人,只是那惡靈施了手段,迷惑詛咒他們心智,纔會棄了道人,歸順惡靈,是以此刻只要道人喚醒它們既可了。那些冤魂被他這麼一喝,有些法力高強之輩,立時便脫離了惡靈詛咒,過來參拜,而那些法力低微之輩卻掙扎於橫水與惡靈之間,痛苦不堪,“吼⋯吼⋯”的大叫。
豫信見只是出來一千多條冤魂,而惡靈卻並未現身,知封印尚未被破,而冤魂又被橫水道人所制,便叫道:“軒兒,珍兒在猶豫什麼?”二人一驚,立即又動手佈置,只盼在那惡靈出來之前佈置好機關了。而那道人卻不敢怠慢,見仍有兩百多冤魂不肯來拜見,口中連念真言,又把嘴張的有兩尺大小,作獅吼狀:“吼!”的一聲,只見剩下的冤魂渾身大震,有的更是倒地抽搐,不一會便都顫顫巍巍的過來參拜了。
橫水道人剛收了冤魂,只覺地面又是一陣更猛烈的晃動,而封印處競裂開一條大縫,進而“嗖!嗖!嗖!”的從那裂縫之中竄出十幾萬只冤魂!謝軒珍兒等知道有橫水道人收拾它們,自不必理會,可那封印恐怕再受不住惡靈的一次衝擊了,於是手上加緊佈置。
而豫信則是連念真言,希望能把封印加固,拖上一拖。橫水道人忽見如此多的冤魂撲面而來,而剛剛拜服的幾千冤魂雖是將他圍在中心,作保護之狀,可又怎是十幾萬冤魂的對手?於是咬破舌頭,噴出一片黑血,進而雙手連揮,只見在他面前出現一個四尺方圓的黑色八卦,那八卦更是發出“呲!呲!”之聲。
橫水道人雙手按在八卦正中,又張開大口,這次竟有四尺大小,又是“吼!”的一聲巨響,那八卦被震的粉碎!碎末極速飄向攻來的冤魂。只要沾上八卦碎末的冤魂,立時清醒過來,來到道人處參拜!約麼一盞茶的工夫,橫水道人才收服了這十幾萬的冤魂,但也是氣喘吁吁,雙手直顫了。
心中大驚,等下若是百萬冤魂齊出,我真能全部收服嗎?不過幸好現下已經有十幾萬歸我驅使,況且太子和豫信應會纏住惡靈,這樣算來當可一搏了。而此刻謝軒和珍兒則是剛剛佈置完畢,豫信則是不停的爲封印加固,能拖得一時,便可多收一些冤魂,亦便多了一分助力了。
四人焦急的看着那封印,等待着惡靈的再次衝擊。誰知過了一盞茶的工夫,竟然全無動靜!只是聽見已經歸順橫水道人的冤魂在四周“吼⋯吼⋯”的大叫。四人對望一眼,均覺此事甚是蹊蹺,怎麼好端端的卻沒了動靜?豫信來到橫水道人之側小聲說道:“貧僧將封印掀開一角,道兄可派一冤魂進去查探一番。”
道人點頭表同意,只見豫信雙手連揮,那封印輕輕一顫,露出一條極細的縫隙,便向道人使眼色,叫他放冤魂進去。豈知那道人尚未動手,那封印“轟”的一聲碎成粉末。接着呲呲之聲不絕,竟有黑霧從封印處噴射而出,直通九天!謝軒大驚,叫道:“快按計劃行事!”四人也不管爲何封印會突然碎裂,都是奔到自己位置,不敢怠慢。
過得一會,卻聽“哈⋯哈⋯”的一陣大笑,進而一蒼老的聲音道:“豫信!橫水!竟然敢對我出手!”此刻那黑霧以變得稀薄,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無際的冤魂。而冤魂正中處,乃是一位白髮飄飄的老者,那老者卻是一派仙風道骨!謝軒想,這就該是惡靈了,雖知他並非好人,但亦是暗贊,真個有道之士!
卻聽豫信道:“老友別來無恙?我等本是不敢來打攪擾的,但又怎忍看這許多冤魂出去害人?”橫水道人則是不敢怠慢,也不聽衆人在說些什麼,只是不停的施法收魂。惡靈笑道:“豫信是老糊塗了吧,冤魂若不抱冤如何能再入輪迴?我此舉實是超度它們!難道你不懂此中道理嗎?”
豫信點頭道:“話雖如此說,可再入輪迴之法甚多,又何必再去害人?”惡靈譏笑道:“你若是有那法力超度它們,我怎會阻攔,既然你無計可施,就只好由我出手了!”這時卻聽“嘿!”的一聲,衆人回頭,卻見橫水道人正施法收魂,此刻他以是收了十幾萬條。
看的惡靈大恨!這才知道豫信引他注意,橫水卻默不作聲的收他冤魂,於是右手在腰間一探,以是多了一柄長劍,大叫:“找死!”提劍向橫水道人刺去。豫信謝軒二人齊齊攔住惡靈,戰在了一起。這惡靈實是名不虛傳,與當世兩大高手對決,竟絲毫不落下風,更隱隱有勝出之勢!
謝軒跟人過招,還是初次有無助之感,每每出招,只要貼近惡靈,招式就會變得奇慢!而自己的身體亦是象被什麼東西纏住了一般,不能行動自如,明明見惡靈招式之間漏洞百出,卻是沒法迅速進攻,錯過無數機會。
珍兒亦是在旁着急,眼看那謝軒與豫信招式越來越慢,而惡靈卻是生龍活虎,長此下去,豈不要落敗?於是舉起一道靈符,向惡靈擲去。那惡靈卻不回頭,只是衣袖一抖,一股黑剎之氣將靈符捲住,“呼!”的一聲便消失了。
豫信得這一緩,向後急躍,大叫:“雷電大陣!”謝軒知道師傅正通知各人就位,便極速向右前的陣眼奔去,珍兒卻是早以就位,三人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口中不停的念着咒語。
惡靈卻是知道,這大陣一成,便不好脫身,料想陣眼必在豫信處,於是極速向豫信攻去,豈知衆人早有準備,謝軒和珍兒見惡靈中計,忙發動機關,只見兩道白光分別從謝軒和珍兒胸**向惡靈,惡靈畢竟不是神仙,不敢硬接這一擊,只能把劍橫在胸口以擋來襲。
經這麼一緩,雷電大陣就以布成!只見一層紫色球狀薄膜從三人頭頂升起,越便越大,最後競連在了一起,將惡靈圈在其中,接着漫天雷電從薄膜生出,呼嘯着擊向惡靈,惡靈也是了得,把寶劍祭在頭頂以擋雷電,雙掌連出,呼呼的擊向豫信處的薄膜,他每擊一掌,三人都是一顫,大驚惡靈法力了得!
而惡靈見連擊三十幾下都是無功,知道要破此陣不難,但卻要大廢真力了,心生恨意,手上雖是不停,卻向豫信叫道:“卑鄙之徒!敢否跟我較量武藝?”豫信怎會理他?見珍兒連連抖動,忙問道:“珍兒還能撐多久?”原來這大陣必須要三人齊施才能發揮作用,若一人不濟,這陣就算破了!而三人之中只有珍兒真力最弱,是以纔有此一問。
其實剛剛惡靈連出三十幾掌打在薄膜之上,以是把珍兒震成內傷!可此刻關係大家生死存亡,怎能怠慢?咬牙道:“最多一刻鐘!”豫信心中盤算,一刻鐘怎夠?今日要想全身而退,必要等橫水道人收了冤魂,四人聯手再加上百萬冤魂之力,才成了。於是對謝軒道:“此陣一破,軒兒便和我同使[那法],可拖他一拖!”謝軒自然知道[那法]指的乃是師傅用七天時間傳授的降魔之法了,於是點頭道好。
三人使陣法暫困惡靈不提,卻說那橫水道人正全力收服冤魂。而那冤魂畢竟有百萬之多,忙到此刻也只收了不到三成!卻以是滿頭大汗,有些力不從心了,心中盤算,若照此法施爲,若沒有兩個時辰怎能盡收這些冤魂?可那邊太子生死未卜,如何不心焦?
但見他連使奇招將冤魂逼退幾丈,一面叫已經歸順的冤魂迎戰,一面右手高舉“呼!”的一聲,擊在了自己左肩之上,整條左臂應聲而落,黑色之血狂噴而出,道人不敢猶豫,右手連揮,把噴出之血聚在胸前,接着又見那些黑血慢慢化成兩儀之狀,進而生出模糊的八卦之形,道人不停的念着咒語,只見那八卦越來越清晰,暴虐之氣隱隱滲出,而那些冤魂似是知道厲害,不敢靠近,卻也不肯離開,只是繞在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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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道人那八卦成形,進而極速旋轉,慢慢的飄向空中,又聽道人大吼一聲,那八卦驟然增大千倍,接着從八卦之中飄下無數黑色雪花。而沾到雪花之冤魂便象中了劇毒一般,渾身抽搐,倒地慘叫,不一會便沒了聲息。原來橫水道人見不能迅速收了冤魂,又擔心謝軒等安危,只好出奇招,以斷臂之血來暫時封閉了冤魂經絡,讓它們失去戰鬥能力,等收拾了惡靈再慢慢降服不遲了。而他本就是鬼,只要勤加修行,那條斷臂自可再生!
那惡靈見此情景,大驚,若照此法我這百萬冤魂豈不被它們收去了?於是也顧不上什麼真力受損,張開大口噴出一大片黑色血液,雙掌將噴出之血匯聚一團,只見那團黑血越來越小,最後聚成雞蛋大小,然後將血團慢慢推向雷電大陣的紫色薄膜。那血團剛剛觸及薄膜,三人都是渾身一震,珍兒更是口噴鮮血,搖搖欲墜!
豫信見狀,大吼:“快收了陣法,否則珍兒性命不保!”謝軒不敢猶豫,迅速收了法力。而惡靈卻是知道這珍兒處乃是最弱一環,提起長劍直刺珍兒,謝軒見了大驚,叫道:“珍兒小心!”其實珍兒如何不知惡靈長劍將至,可哪裡有力氣避開?眼見長劍就要穿心而過,謝軒卻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只見謝軒一顫,劍尖從他左肩處透出!又聽他道:“珍兒妹子快走⋯”珍兒以是驚的傻在那裡,只知道抱着謝軒大哭。
豫信見此情景大吼一聲,接着袈裟鼓起老高,雙目象噴出火來一般,雙手極速推向惡靈後背,那惡靈見了也不避開,笑道:“雕蟲小技!”也學豫信一般姿勢,而雙掌卻是緩緩推出,接着一股黑剎之氣從周身散出,將二人保在了核心,卻也看不清二人情況了。
珍兒見謝軒滿身鮮血,也不知傷的重不重,只知大哭。謝軒卻是心中明瞭,知道這一劍刺的偏了,未傷及要害,卻也不能再動手了,見珍兒大哭,笑道:“我沒事,快去發動機關助師傅脫險!”珍兒見謝軒無礙,心中稍安,哭道:“謝軒哥哥放心,我絕不讓令師受傷!”便把謝軒放到在地,以極快的速度竄入了黑氣之中。
謝軒見此,驚道:“珍兒快出來,你不是對手⋯”可這一急,牽動傷口,競疼的眼前一黑,差點暈了過去。只能坐在地上調息,半響,才略感好些,見他三人在那黑氣之中全無動靜,如何不急?
便掙扎着爬到機關處,將先前佈置的幾處機關打開,只見從四面八方飛來無數降魔靈符,飛速的鑽進了黑氣之中,競又是全無動靜。謝軒大急,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時,橫水道人快步奔了過來,見謝軒左肩處正不停的往外噴血,衣服以變成紅色。顫聲道:“太子!你⋯”
謝軒回頭,見橫水道人競少了一臂!驚道:“先生左臂⋯”橫水忙道:“屬下沒事,幾個月後便可生出新的來。可太子這傷?”謝軒聽他無礙,這才放心,可又擔心師傅和珍兒,急道:“我的傷不礙事,師傅和珍兒正在那團黑氣之中,快去幫忙!”橫水道人不等他說完,以是連點謝軒幾處大穴,先把血止住,又從懷中拿出幾粒藥丸,道:“太子快把藥服了吧!”謝軒見他不動,氣道:“我傷不要緊,快去助它們!”橫水道人競哽咽道:“太子乃是萬金之體,受了傷怎能不醫?就算天下之人都死光了,又有何妨?”謝軒想不到他競忠心至此,心中亦是感動,接過藥丸吃了,又求道:“還請先生去助他們一臂之力!”橫水道人本想帶謝軒到一安全之所在纔回來救他二人,但看此情景,必是不成了,連連搖頭,又也竄入了黑氣之中!
此刻外面只剩謝軒一人,可他現在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只能乾着急了。不住的在心裡祈求,希望他們都能平安無事。一臺頭猛見師傅的石鉢正祭在空中!這才記起,這石鉢乃是師傅爲了封住冤魂,不叫他們逃跑所設,而此刻冤魂已被橫水道人收服,石鉢作用以去,而這石鉢卻是師傅最得力的兵器,若能送與師傅,自是大大增加勝算了。
想到此處,立時動手,從懷中取出一道靈符,用盡全力擲向石鉢,這一下雖是將石鉢打了下來,可卻也是牽動傷口,本來已經止了的血又噴了出來,疼的謝軒幾乎暈厥。可此時卻萬萬不能出甚差錯,咬着牙,硬捱了過去,拾起石鉢,坐在地上運了幾次功,將全身所剩氣力全部集中在右臂之上,“呼!”的一聲將石鉢推入了黑氣之中,而謝軒卻是瞬間便失去了知覺,倒在了血泊之中。
等他醒來之時,卻是躺在了一處及其華麗的房間,謝軒正奇怪此是何地時,只聽一人驚道:“太子醒了!”謝軒一驚,四處看時卻那有人影,又聽那人道:“太子不必心驚,屬下被橫水將軍打傷,不能現出形來!屬下這就去通知將軍!”只見房門競自動打開,接着是一陣急促的腳步之聲遠去了。
謝軒心中盤算,這必定是冤魂之一了,雖知他們不會害自己,卻也不由得心中害怕。正尋思間,卻見橫水道人和豫信雙雙來到房間,那道人見謝軒醒來,大喜,跪地請安道:“謝天謝地,太子終於醒了!”豫信則是滿面笑意的看着自己。
謝軒忙起身還禮道:“先生快請起!”誰知這一動卻是牽動傷口,疼的謝軒齜牙咧嘴,橫水道人見了,忙道:“太子的傷尚未康復,切不可起身!”豫信則是過來查看謝軒傷勢,見其脈搏有力,心下稍安,笑道:“幸好惡靈那一劍未刺中要害,此刻卻是沒甚大礙了,躺上幾天該可康復!”
謝軒這纔想起自己因何而傷,忙問:“制服了惡靈麼?”橫水忙道:“回太子,那惡靈以被我等絞殺!而那百萬冤魂雖以從新歸順,但也是元氣大傷,非幾年時間不能恢復戰力了。”謝軒鬆了一大口氣,這才注意到珍兒並未同來,心中一緊,顫聲問道:“珍兒妹子呢?她不會是⋯”豫信連連搖頭,橫水道人則是道:“珍兒小姐沒事,只是受了些傷,養在別處,等太子傷好了自可去見她了!”謝軒也未注意到師傅表情,喜道:“我還當珍兒出了什麼意外呢!”豫信看了一眼橫水道人,點了點頭,又對謝軒道:“軒兒好好休息,有你父親的真氣護體,七日內便可復原。”謝軒點頭應是。
橫水道人也道:“屬下告退了!”便攜了豫信之手走出了房間。謝軒雖是擔心珍兒傷勢,怕她有甚意外,但橫水道人既說她沒事,該就無礙了,只能等傷好後纔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