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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文海突然怒喝一聲:“都給我退下!”
那些人詫異地回頭看了看吳文海,但終究是吳家的軍令如山,沒有人敢違抗吳文海的命令,所有的人都急忙退了下去。
吳文海擦了擦鼻子下的鮮血,冷冷地看着韓風,說道:“你偷襲!”
韓風聳了聳肩膀:“這兒沒有裁判,我想沒有人喊一二三開始吧?”
吳文海突然大笑起來:“好,就當你是兵不厭詐。我這個將門子弟居然吃了你這個虧。你要小心了,接下來,我不會跟你講任何規矩的。”
說着,吳文海接下腰間的長劍,隨手丟在地上,赤手空拳朝韓風走了過來。
韓風立刻凝神戒備,剛纔那一腳的確是偷襲了吳文海,但是韓風也知道,吳文海是吳家的嫡系子弟啊,他手下的功夫不會太弱。
吳家,都是大刀大槍在戰場上打出來的功名。
別人家的子弟或許有些虛浮的成份,但是吳家的子弟可都是貨真價實的將門虎子。
看着吳文海朝自己一步步逼近過來,韓風的眼睛立刻眯成了一條線,他學的本來就是“截拳道”,這段日子來,經過不少次實戰,也總結出很多經驗,之前又有無法天天陪練,這樣的情況下,韓風很難不進步。
但是面對着吳文海這個對手的時候,韓風感覺到一股莫明其妙的壓力,也許是因爲吳家子弟個個都是在戰場上一往無前,絕不回頭的氣勢吧,讓韓風覺得,他跟自己的身上隱約有一些相似之處。
秦燕在韓風的身後低聲說道:“大人,要不要跟他打?”
韓風輕鬆地聳了聳肩膀:“既然都已經答應了他,怎麼能不打呢?放心好了,我不會輸的。”
吳文海距離韓風越近,眼睛就瞪得越大,拳頭握得緊緊的,指節處開始發白。
快要走到韓風面前的時候,吳文海突然加快了腳步,僅僅是兩步就已經蹦到了韓風的面前,揮起右拳,劃了一個半圈朝着韓風的耳邊重重地砸了過去。
韓風側身避開,雙手擋住吳文海的拳頭,順勢往左邊一推,胳膊肘朝着他的心窩就捅了過去。
吳文海急忙退開一步,伸出兩隻拳頭,擋住韓風的進攻。
兩人交手只是一下,韓風點頭讚道:“你的功夫比起李全和李冬豪來說,也差不了多少啊!”
“別以爲這麼說,就是擡高了我。”吳文海一臉不在乎的說道:“當初我跟李冬豪切磋武藝的時候,他可是三招兩勢就被我打倒在地,據說當初在校場上,你也一度被李冬豪打得頭都擡不起來,現在又想在我面前充什麼高手?”
“那時是那時,現在是現在。假若現在你讓李冬豪站在我面前的話,我最多三五下就把他打趴下了。”韓風傲然地說道,一臉滿不在乎的模樣。
吳文海勃然大怒,伸出右腿朝着韓風的腰間猛踢過去。
韓風就像泥鰍一樣滑開一步,伸出手掌扣住吳文海的腳踝,往前一拉,同時提起右腳,朝着吳文海的兩.腿.之.間就猛踹過去。
吳文海的臉色當即就變了,從來切磋武藝也沒有照着人的要害踢的呀!
難道說,這一腳就想讓吳家斷子絕孫嗎?
吳文海心中惱怒,百忙之中急忙扭腰堪堪避過韓風這一腳。卻被韓風橫腿踢在腰間,頓時一陣疼痛,差點連腰都直不起來。
這怎麼可能,吳文海接二連三地在韓風手底下吃了幾次虧,不由得重新打量起面前的這個敵人。
他知道自己的本事,當初自己和李冬豪在一起切磋的時候,兩人也是半斤八兩,李冬豪比起自己還要略遜一籌。
但是也曾聽說過,李冬豪在校場之上把韓風打得幾乎沒有還手之力。這不過只過去了半年的時間,韓風怎麼就長得這麼厲害,現在自己在他面前連還手的機會都快沒有了。
他卻不知道,這一切並不是說韓風提高的有多快,而是韓風經過和無法之間的磨練之後,對截拳道有了重新的認識。
李小龍的截拳道本來就是連消帶打的招法,同樣的一招一勢在李小龍的手裡用出來,就是截拳道。而你,照模照樣的學下來,未必就是那個味道了,所以,李小龍很少把大家集中起來上課。他的截拳道,講究的本來就是一個領悟。
而韓風這半年以來可沒閒着,去江北,又經歷這麼多次戰鬥,又和無法在一起切磋,對於截拳道的領悟自然是越來越深。吳文海現在不是韓風的對手,這也很正常。
“小爺跟你拼了!”吳文海縱身朝韓風猛撲過來,兩手張開,想是要掐韓風的脖子。
撲到半路上,兩手突然左右分開,一手取上,一手取腰間,看起來,是要把韓風提起來摔個仰八叉。
沒想到韓風就像靈蛇一般,從吳文海的身邊繞了過去,左腳勾住吳文海的腳掌,用力一拖就把他若大的身軀拖倒在地上,順勢韓風弓起胳膊肘用力朝地上砸去,猛然間砸在吳文海的後心。
這位韓家的小少爺懶洋洋地搖頭道:“吳小官人,看樣子,你到底不是我的對手,這就算了吧。你們給我讓路,今天的事情我也就過去了。”
吳文海被打趴在地上,聽了韓風這麼說話,卻沒有意想中的勃然大怒,反而輕聲問道:“韓風,你這到底是什麼功夫啊?”
韓風笑道:“跟你說你也不知道。”
吳文海笑道:“不如這樣,反正我在臨安城也有一段時日要呆,你有什麼好功夫的話,就傳授給我吧!”
韓風皺了皺眉頭:“我暫時還沒打算收徒弟呢!”
吳文海弓了弓後背:“我說你先鬆手行不行啊,咱們打都打完了,我輸也輸了,我又不是一個會賴帳的人,你壓死我了,你以爲你那兩百多斤的體重很輕嗎?”
韓風爬了起來,看着躺在地上的吳文海,厲聲斥道:“你說的是什麼話來,我哪有二百多斤重啊!”
吳文海從地上爬了起來,站在韓風的身邊,他和韓風的身高本來就差不太多,如今和韓風站在一起,倆人就像是兄弟一般。
吳文海咧開大嘴笑了笑:“知道你是韓風,其實我就想謝謝你。本來我就不想我妹妹要嫁給李冬豪那個混蛋。不過家父一直想要女兒嫁給他,我們這些當兒子的也沒有辦法,正好你出手把李冬豪給打死了,我這個做哥哥的還挺感激你的。剛纔我不給你讓路,那不是我故意的,我們吳家人從來沒有給人讓路的習慣。哪怕是在臨安城,也是一樣。不過,現在你已經打贏我了,我也無話可說,我就給你讓路。韓風,你就記着,這段日子我會在臨安,我沒事會去拜訪你,你一定要把你打倒我的那幾下,好好地教給我。”
韓風詫異地看着眼前的吳文海,你一會兒陰,一會兒晴的,這到底是什麼人吶,剛纔還打得死去活來,現在一轉眼,看着模樣是要跟自己當兄弟了呀!
沒奈何,韓風苦笑着搖了搖頭:“行吧!若是你要來找我,那就來找,不過現在我真的有事要辦,先走了。”
說罷,韓風朝秦燕他們招了招手:“走!”
吳文海抱拳道:“那兄弟就不遠送了!”
吳文海看着韓風遠去的背影並沒有作聲,他身邊的親兵低聲說道:“少爺,爲什麼要對他如此客氣?”
吳文海只是淡淡一笑並沒有作聲,他記得很清楚,在他離開川中,前來臨安之前,他的大伯父曾經告訴過他,現在臨安有幾個年輕人風頭很勁,其中最值得注意的就是細作司的韓風。
不僅僅是因爲他出身五代爲官的韓家,更重要的是韓風深得太上皇上信賴。
能夠讓趙眘親睞有加的人,將來必然是前途無量的。
而且自從韓風出道以來,所做的每一件事,幾乎都是震動朝野。
每一次很多人都認爲韓風死無葬身之地的時候,他都又頑強地堅持了過來,不僅如此,還爲自己攫取了最大的利益。
這樣的人最好是成爲自己的朋友,而不是敵人。
吳家在川中這麼多年,能夠雄距一方,並不僅僅是手握兵權,更重要的是,吳家也懂得怎麼做人。
之前韓風刺殺李四維的時候,所用的那把刀還是吳家友情贊助了最後御審的掩護呢!
吳文海輕鬆地笑了笑,淡淡地吩咐身邊的人:“把今天,我和韓風遭遇的事情,儘快通過各種渠道傳出去,我要讓整個臨安都知道,我們吳家已經和韓風有過接觸了。”
站在他身邊有一位中年人,看樣子應該是吳家的師爺。
他輕輕地咳嗽了一聲,低聲說道:“少爺,這麼做好像不太好。剛剛來到臨安,我們的事情還沒有辦,現在就大張旗鼓的說已經和韓風攪到一起,並不是什麼好事啊!”
吳文海搖了搖頭,輕鬆無比地說道:“韓風現在風頭這麼勁,我們跟他站在一起,也就是表示我們吳家選擇和韓家站在一起。你也知道,太上皇自然有他自己心中的想法,有些時候,我們這些做臣子的,想要混上來,靠的不是功勞也不是自己的能耐,而是揣摩聖意。你只要跟隨了太上皇的意思去做,將來,總是少不了吳家好處的。”
那個師爺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隨着吳文海漸漸遠去。
而這邊韓風腳下生風,帶着部下,一溜煙的趕到沐謙心所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