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風上輩子就是個很討厭規矩的人。譬如說那些令人頭疼不已的老傳統,不照辦會被人說三道四,照辦了又會把自己折騰的半死不活。簡直裡外裡不是人。早就聽說了東果彝人的規矩特別多,沒想到剛剛到了這兒,茲莫上來就說要什麼闖七關。
揉了揉有些發疼的太陽穴,韓風無奈的嘆了口氣:“說說是哪七關吧?”
這是無可奈何之舉,現在四川的兵源經歷了兩次大戰之後,的確減少很多。而且爲了不讓朝廷對吳曦的號召力太過於忌憚,吳曦直屬的軍隊也開始進行整編。在這種情況下,驍勇善戰的各族狼兵,是韓風首要拉攏的對象。而且,在戰場上,女真人可從沒見過狼兵們的戰鬥方式,可想而知,這樣的部隊投入戰鬥,效果應該是很明顯的。
“如果要打的話,我可以代勞。”簡懷誅貼近韓風耳邊說道:“這些彝族人就算武力過人,也沒學過我們漢人的武藝,應該不是對手。”
韓風壓低了聲音,搖了搖頭說道:“上來就打?我想應該不至於吧?”
茲莫並沒有叫出一排五大三粗的大漢來和韓風比較武藝,反而燃起了處處篝火,許多族人都跑了出來,準備着晚飯。十餘個年輕彝族青年,吃力的扛起少說也能裝百十斤酒的大酒缸走了出來。
老謀深算的茲莫微微一笑,指着那些酒罈子說道:“第一關,喝酒。”
喝酒對於很多人來說並不是難事。某些嗜酒如命的人,甚至大清早起牀就弄上一碗酒,權當漱口了。韓風的酒量雖然不算很驚人,但是跟着金錢豹等人喝的多了,勉勉強強也算得上‘海量’之稱。這年代,高度酒不多,通常自釀的米酒,也就跟啤酒的勁道相仿。若是按照當年在KTV裡喝啤酒的氣勢,韓風至少可以灌下去十幾瓶。
火苗在柴火上肆意跳動,忙碌的彝族女子將各式各樣的菜餚端出來招待遠道而來的客人,香噴噴的彝族菜,火辣辣的彝族酒,美豔豔的少女,酒不醉人人自醉……
韓風雙手捧着碗,咕嚕嚕又是一口灌了下去,喝到現在,他已經算不清自己喝了多少下肚。眼前的一切都漸漸飄忽了起來,說話的時候嗓門也大了幾分,臉色紅紅的,忍不住扯開了胸口的衣衫,露出雄健的胸肌,讓身上的熱氣和酒氣散發出來。
“這一位又是……”韓風舌頭糾結着打轉,勉強把一句話給說了出來,有些茫然的雙眼看着眼前走來的年輕彝族男子。
之前喝來喝去都是東果的元老級人物,又或者是在部落裡掌握實權的。人人都端着酒碗來找韓風喝酒,一碗下去那叫感情深,跟着就要按漢人的規矩再來個‘好事成雙’。有些資歷更老的,再嚎叫着要加深一下感情……這感情三加深五加深的,韓風都已經跑了四次去找地方放水。忽然之間來了個年輕小夥子,韓風一時間還有些不太適應,難不成這也是東果的高層?
站在韓風身邊的阿倮,接過他手中的酒碗,伸入壇中,舀了一碗酒出來,送到韓風手中,解釋道:“這位是我大哥,嗯,也就是將來東果的茲莫……”
原來是太子黨啊……韓風只覺頭疼難忍,喝到如今還能站直身體,沒有發酒瘋打醉拳,沒有躺在地上就像爛泥一樣就已經是超水平發揮了。這還是全靠自己聰明,喝酒之前連嗑了三個生雞蛋護着胃。饒是如此,也快要堅持不住了。
“韓大哥,小弟敬你一碗酒。”阿倮的大哥舉起酒碗,一仰脖子就極爲瀟灑的灌了下去。
韓風無奈的端起酒碗,自己已經分不清是怎麼灌下肚的了。簡懷誅和李飛鏢目瞪口呆的看着韓風跟阿倮的大哥,接二連三碰了三大碗,然後極爲瀟灑的將酒碗遠遠拋了出去(遠處傳來一聲痛呼),隨即哈哈大笑幾聲,扯開嗓門吼道:“再給小爺開兩壇,今天不醉不休。”
“大人喝醉了。”簡懷誅認真的說道。
李飛鏢讚許的點了點頭:“我也看出來了。”
簡懷誅嘆了口氣,找了個乾淨的碗到了一碗茶,走到搖搖晃晃的韓風身邊,一手攬住韓風的肩膀,支撐着他的身體,將茶送到韓風嘴邊說道:“大人,喝口茶,不然明天醒來頭疼的難受。”
韓風雙手亂抓,接過那碗茶的時候,茶水已經灑了大半。這位大人舉起茶碗,衝着阿倮的大哥叫道:“來,再幹一碗!”說罷,如長鯨吸水一般,一飲而盡,一擡手腕,用袖子擦了擦嘴巴,讚道:“好酒!”
潔白的明月高掛半空,銀色的月光靜靜的籠罩着那個高大的身軀,他的身體一直在搖擺,在晃動,銀色月光似乎在他的髮梢染上一層光暈。只是這樣的光芒並不能爲韓風增加幾分神秘感,反而更是添了幾分酒意。
終於,那個在千軍萬馬中也沒有軟下來的身子,軟綿綿的倒了下去,一羣人驚呼着“大人”圍攏過來,七手八腳的擡起韓風去找休息的地方。唯獨韓風的聲音還在大吼大叫:“把小爺放下……酒呢?不是又要了兩壇嗎?”
木樓裡,只有一盞微弱的油燈還在亮着,窗戶上罩了窗紗,讓月光遮擋在外。韓風熟睡的鼾聲斷斷續續從木樓中傳出來。而木樓外,從不荒廢的豹組官兵依然就像在官衙一樣,分成兩組,一組原地休息,一組警戒。
小小的燈光拼命在燈臺上展現自己的光芒,它用生命做代價,燃燒着燈絨,照耀着那個年輕男子的臉龐。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是被樓外換防的官兵腳步聲吵醒,又或許是喝了太多酒,而想要起夜,韓風悠悠醒轉過來。
睡着了並不覺得,一醒來,頓時只覺頭疼欲裂,口乾舌燥,就連嗓子眼裡都是火辣辣的疼。韓風舔了舔乾涸的嘴脣,費力的支撐起身體,想要起來找杯水喝,最好就是那種冰冷冷的水,這樣才潤喉嘛。
掙扎着要坐起來,忽然間韓風覺得有些不對勁,觸手處一片溫軟,側頭一看,左邊居然有一位妙齡少女側坐在身邊,自己的手掌正按在那少女的大腿上。韓風閃電般的縮回手,又朝右邊看了看,果然不出所料,右邊也是一位正當妙齡的女子,巧笑倩兮的看着自己。
“我去喝點水。”韓風不明白這兩個女子的來意,尷尬的笑了笑,低着頭就要站起來。
兩名女子一起起身,左側那人拉住韓風的袖子,輕聲說道:“大人先休息吧,端茶倒水這樣的粗重活兒,讓我們來做就行了。”她剛說完,右邊少女便走下牀鋪,到桌邊翻過茶碗,倒了杯水。
韓風索性閉上了眼睛,仔細回憶着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可是記憶斷斷續續的,依稀記得自己跟很多人喝了酒。可是至於最後跟誰喝了酒,自己說過什麼,做過什麼,是怎麼來到這個房間的,根本一點兒印象都沒有。唯一可以讓自己覺得很安慰的,就是兩名少女都衣冠整齊,自己的褲子也沒有被解開的痕跡,應該沒有藉着酒興就佔了人家便宜,又或者被人佔了便宜。
“大人喝水。”少女重新回到韓風身邊,跪坐在他的面前,將水杯送到面前,笑盈盈的看着韓風。
韓風睜開眼睛,眼前的兩名少女雖然不是傾城之色,但是也算得上是美貌如花。兩人看起來都不過十五六歲年紀,一截玉藕般的手臂露在衣衫之外,雪白粉嫩。不但年輕,她們倆也不像一般漢人女子,面對男子的時候多少有些羞怯。這兩個女孩子都很大膽,反而笑呵呵的看着韓風,叫韓風有些不好意思了。
反正茲莫派了兩個少女來,總不會是讓她們來圍觀自己的。韓風喝乾了杯中水,四隻小手已經按到身上,舒舒服服的給他揉捏着肩膀、脖頸。
“讓開吧,我要去小更衣!”韓風懶懶的說道。
很顯然,對於兩位彝族少女說‘小更衣’這麼文縐縐的話語,實在讓人難以理解。兩位明眸皓齒的少女忽閃忽閃的眨着眼睛,壓根就不知道韓風要做什麼。
“呃,就是去尿尿。”韓風還是粗俗了一下。
“這還不簡單?”兩位少女一聽就樂了,一人跳下牀去找馬桶,另外一人就要伸手去解韓風的褲子……
這也太讓人無語了。韓風忍不住想到一個很觸目驚心的畫面,兩名少女一人端着馬桶,另一人幫助自己瞄準,發射完畢之後,再溫柔的給甩乾淨,或許還要打點溫水來幫自己洗洗。實在是太刺激了!
“不行,還是不行。”韓風低聲說道:“我又不是殘疾,這種事若是都讓你們插手,以後我還怎麼見人去?”
沒想到那個快要抓住韓風褲帶的少女,撲哧一笑:“大人,這些只是小事,今天夜裡,你想做什麼都可以。我們姐妹倆,全聽大人您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