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懷裡的溫香軟玉,楊昭君身上傳來的體香沁人心脾,陸子墨有一瞬間的失神。'不由得讓他想到了第一次見到楊昭君的模樣,那時候她也是大大咧咧,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人,便直直向自己撞了過來。可就是這一撞,讓他再也放不開懷中的女子。即使已爲人婦,那又如何?這世上,還沒有他陸子墨求而不得的東西,包括人。
大手,緩緩鬆開纖腰,陸子墨心裡有一絲不捨。不過倒也隱藏的極好,他從不會輕易在人面前表示出他的心意。因爲,在世人眼中,陸侯爺之子,從來都是一個無喜無怒,深不可測之人。
“方纔,是我唐突了。”
被陸子墨放下,楊昭君無所謂的一笑,並沒有覺得有何不妥之處。反正陸子墨剛纔也只是爲了救自己,防止自己摔倒而已,她可不是恩將仇報之人。對着陸子墨一笑,帶着感激。
“子墨何須如此客氣,再說你也只是好心救我罷了,我該對子墨道謝纔是。”
女子淺笑盈盈,親和恬靜,讓人有一種將其擁進懷裡的衝動。陸子墨釋然,也是,他所認識的楊昭君,從不是一個拘泥於世俗禮儀的女子。人家都沒說自己,反倒是自己有些心虛罷了。他從小的教養,讓他做不到如楊昭君如此的灑脫,卻也羨慕,更是喜歡。
“我可以喚你一聲妝兒嗎?”
言語之中,帶着幾分怯意,生怕楊昭君會開口拒絕。畢竟,這個稱呼可是女兒家的閨名。之前,因爲礙於自己的小侯爺的身份,一直未曾問出口,卻也不肯定。試想,若是楊昭君當場拒絕,該是多傷他小侯爺的自尊。可是如今,時機已經慢慢成熟,雖沒有十足的把握,但總比當初要好。
“自然可以,不過人前你還是叫我若楓比較好。”楊昭君也沒有想那麼多,不過就是一個稱謂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李管家看着這二人,他怎麼覺得大小姐有種紅杏出牆的節奏?連自己的閨名都可以讓小侯爺叫了。
陸子墨心裡一動,欣喜萬分。不過想起今晚蘇府發生的事情,陸子墨心下一沉。目光落在楊昭君身上,蘇府這趟渾水他可不希望她涉足進去。若是涉足進去了,想要脫身就沒那麼容易。
“蘇府,你還是別再去了。”若是一般的男子,他可以完全不能不放在心上,可是對方是蘇三公子,那就不由得他掉以輕心了。他與蘇三公子交手多次,可是卻每一次都落得了平手,這樣強勁的對手,他陸子墨還是頭一次遇到。在京都之時,他便見過蘇三公子,也聽陸侯爺提起過蘇三公子,如今的連連交手,更是讓他覺得蘇三公子不凡。試問,若真是簡簡單單的一個世家公子,哪裡敢和他鬥,並且能夠從馮文海手裡保住楊老爺楊夫人的命。至於這一點,若是楊昭君不清楚,他是絕對不會相告的。他不算卑鄙,但也不是什麼光明磊落之人,若是告之楊昭君,他還真怕楊昭君會感激蘇三公子,原本兩人之間就隔着一層夫妻關係,回到蘇府也成了必然。所以,他之所以不告訴楊昭君,那是因爲他不想失去她。
“子墨,雖然我知道你很關心我,但是蘇府我只能夠答應你暫時不回去。”終究,她還是蘇府的三少夫人,這一點是誰都改變不了的,連她也改變不了。或者說,她也不想改變。
“爲何?”陸子墨追問出聲,這才發現自己的失態,卻也並沒有在意。蘇府有什麼可留戀的?那些個姨娘小姐成天勾心鬥角,回去了也是遭罪。難道是他一直都看錯了,楊昭君並不是完全不在意世俗禮數?
楊昭君看着陸子墨的目光,她一直都很清楚他的心思,但是隻可惜,陸子墨在她心裡,始終只是感激罷了。於他,她只會把他當做是恩人,因爲是他的點頭,齊崢康纔會出手幫助楊府,這一點,她是打從心底裡感激的。眼裡閃過堅定,有時候還是說清楚一點比較好,免得誤會更深。
“因爲,在江南貢院之時,我便已經答應了夫君只要等楊府的事情真相大白以後,我就會隨其回到蘇府。”這,也是她與蘇三公子之間的約定。
一直以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楊府。若是沒有楊府突然出事,如今的她,已經還是蘇府的三少夫人。儘管如今她逃離了蘇府,但是她終究會回去,蘇府,是她楊昭君的歸宿。而蘇三公子,也是她這輩子的歸宿。至少,目前她是這麼認爲的。
原來,在江南貢院裡,還發生了這麼多故事。早知道他也以考生的蛇分混進江南貢院裡邊了,防止蘇三公子勾搭楊昭君,也就不會有了這個什麼該死的承諾。楊昭君不拘世俗是真可是並不代表她不是一個守信之人。不過,總算是讓他了解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楊府的事情還沒有落幕,她就不能夠回到蘇府。這個認知,讓陸子墨心裡一沉。可是,就算是楊府清白以後,她也未必能夠回到蘇府,這趟京都之行不會改,而他的心思也不會改。看了看天色,陸子墨道。
“天色很晚了,你早些休息吧。”
楊昭君見他如此,只以爲是他想通了,當下也就並沒有往多餘的地方去想。在別的事情上,楊昭君無疑是聰穎的,可是在感情的事情上,她卻是並沒有多想。
“嗯,子墨你也早點睡。”說完這纔想起來旁邊還站着一位齊大少爺呢,雖然齊大少爺一直以來以看她好戲爲準則,但是卻是不錯。“喲,齊大少爺,你家的小美人兒想必已經在榻上等着你了吧,快去吧。”
“你——”齊崢康被氣得啞口無言,在楊大小姐的眼中,他齊崢康就這麼不堪嗎?好像是離了女子就活不下去一樣。
看了眼陸子墨,齊崢康隨即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楊大小姐,依本公子看,你還是先想想你自己吧。”
齊崢康的話,聽起來只是字面上的意思,簡簡單單的三言兩語。舒愨鵡琻然而,其中的意味,卻是耐人尋味。其中滋味,想必也只有齊崢康明白。
事實上,小侯爺可不是什麼謙謙君子,而是高門權貴。被如此出色的男子看上,對於楊大小姐來說,也不知是福是禍。他無權無勢,如今只是小侯爺身邊的附庸之人,所能夠做的,所能夠提醒的,也就只能夠使這麼多而已。若是提醒的多了,到那時牽一髮而動全身,遭罪的必然是他們齊府。他是齊府的少主人,不能夠眼睜睜的看着齊府斷送在自己手上。
楊昭君只當是字面上的意思,往深了想也以爲齊崢康只是在說楊府的事情而已,當下便一笑。
“齊大公子,本大小姐會過得很好,不勞煩你親自關心。”
過得好便好,齊崢康佯裝怒氣,卻是堪堪避過了陸子墨投過來的眼神。楊大小姐啊楊大小姐,你就是個禍水,只但願不要禍及到他齊崢康,小侯爺可不是他能夠得罪的。
目送着楊昭君與李管家走入綢緞莊,陸子墨隨即便收回了目光中的溫柔,覆上一層寒冰。雙眼凌厲萬分,看着齊崢康的眸光之中,充滿了探究的味道。一直以來,齊崢康在他眼中不過就是個趨炎附勢的小人罷了,可是今日卻對妝兒說了這番話語,是真的誤打誤撞還是有意爲之?以妝兒的聰明,要是對這句話上了心,他還能夠繼續以朋友及恩人的身份接近她嗎?答案當然是不。
“陸兄,楊大小姐已經上去了,咱們是不是也該回客棧休息了呢?”
一貫的口氣,一貫吊兒郎當的神情,實則,心裡卻是七上八下。齊崢康卻是絲毫不避諱,迎上陸子墨從冷的眸子。笑話,他若是認錯了,若是在陸子墨面前認罪,那不是讓陸子墨對他們齊府下手嗎?受冤枉的,有一個楊府就夠了,可別搭上他們齊府。
良久,陸子墨並沒有感覺到齊崢康任何異常,便放下了心。帶着原祿,陸子墨便擡腳向着對面的客棧而去。
感覺到陸子墨對自己鬆懈了,齊崢康這纔在心裡吐了好幾口濁氣,剛纔,他真的就差一點漏泄了。禍水啊禍水,終究還是波及到他身上來了。好在他齊崢康英明神武,裝傻賣萌的功夫出神入化,愣是躲過了這劫。當家擡腳追上去,邊走邊喊。
“陸兄,走得這麼快乾嘛,反正都是要休息的,等等在下又何妨。”
這廂,楊昭君已經走到了樓梯間,回頭看了一眼李管家。這幾日就要準備動身去京都了,也不知道楊若楓的傷勢好一些沒有,適不適宜跟他們一起上路。若是實在不行,她就再耽擱幾日再動身也不遲,這一趟京都之行,可少不了楊若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