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墨勾脣,順着楊昭君的話繼續往下接。'
“自然,昭兒可是心底下最最善良之人,必然是不會輕易冤枉人的。”他謹記蘇三公子的深刻教訓,所以對待楊昭君也變的更爲小心翼翼,生怕有一日自己也如蘇三公子一般,下場悽慘。
連大人此刻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很聰明的選擇了什麼也不參與進去。
既然娉婷郡主是小侯爺的義妹,而面前的女子,據他判斷,估計也應該是小侯爺的紅顏知己,孰輕孰重,也輪不到他現在這麼橫插一腳。
他本來接到郡主府中小丫鬟的稟報,還以爲是有人爭對皇室,如今看來不過就是一羣年輕人的事情罷了。
畢竟,是在他管轄的境內出了這等事情,他這個做官的,自然是要負責的。
可是如今,他就不去管了。
反正,若是到時候聖上追問下來,他就說這事陸侯爺自己府中的家事,讓陸侯爺自己給聖上和郡主交代去。
這個時候,一腦撞上去的,那一定就是傻子,顯然,連大人可不是一個傻子。
他自認爲自己算不上聰明絕頂,但是心思還勉強能夠過得去。
蘇三公子皺眉,聽着陸子墨如此親暱的稱呼,心裡別提有多憋屈了,冷冷的目光酸味十足,狠狠盯着那沒心沒肺的女子。
終究,卻是沒能夠發現任何一點表情出來,他蘇三公子如今在她的眼裡就這麼不受待見嗎?
她連看自己一眼的機會都懶得擡眸。
想到冬芝說的那句話,他心裡又有幾分不服,憑什麼,憑什麼她就這樣輕易的將他們之間一刀兩斷?
他們之間所經歷的事情他可是深深記在了心上,然而她卻是半點不曾提起。是這個女子太無情,還是這個女子根本就是無心之人?
照顧了鄭娉婷一整夜,知道她熟睡了以後才點了她的睡穴,找了個空擋想要出來找楊昭君解釋清楚,可是卻從厄明口中得知她竟然出了丞相府。
他一夜未睡,接着又馬不停蹄的趕到了福滿樓之中。
可是,卻沒想到她竟然是平靜無波的模樣,將自己這個夫君完完全全的隔絕在外。
當時那種情況,他於情於理都應該去看娉婷纔是,然而她卻在那是逼着他做出一個選擇,在他眼中看來,甚至是有些無理取鬧。
可是去了之後,他才發現鄭娉婷根本就沒有任何損傷,若是就這樣白白錯過了楊昭君,他又怎能夠甘心!
“陸兄,你可算是出來了,你若是再不出來你恐怕這輩子就見不到我了,這位連大人,可是說要將我與昭兒姑娘腰斬呢!”
說到火上澆油,誰能夠比得上這位齊大少爺!
齊崢康不去看連大人連連擦汗的情景,語調輕鬆的將方纔連大人乾的事兒說了出來。
他知道,陸子墨或許不會在意他這個人的死活,但是楊大小姐的死活他卻是極爲在意的,若不然,怎麼會由着他在這福滿樓之內說出鄭娉婷乾的那些齷蹉事兒。
這樣的舉動,分明就是在爲楊大小姐出氣。
連自己的義妹都可以不放在眼裡,都是爲了楊大小姐,這份癡心,真是日月可鑑。
果然,陸子墨一聽到這話當下臉色就黑了下來,竟然是腰斬!
他的人,就是掉了一根頭髮也不可以,這連大人竟然還想着要如此對待昭兒,莫不是閒這烏紗帽戴的太久了,膩味了!
他陸子墨的人,何時輪到別人動了。
而蘇三公子此刻也是冷若冰霜,瞧着連大人的視線就如同鋒利的冰刃生生將其心肺戳穿,雖沒有鮮血,卻能夠讓人感到瀕臨死亡。
他的娘子,什麼時候輪到別人妄動心思了。
他捧在手心裡的人兒,哪裡能夠受的半點委屈!
這連大人,倒真是一個不知死活的。
比起陸子墨的冷漠以對,蘇三公子則是雲淡風輕之下,隱藏着簇簇殺氣。
被兩個如此出色的男子用此種眼光看着,連大人表示十分亞歷山大,這罪,可不是一般人能夠遭的!
“連大人,齊兄說的可對?你真的想要對昭兒和齊兄行刑?”
淡淡的問話,卻是夾雜着濃厚的威嚴,以及重重的警告。
“下官……下官……”
連大人此刻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要知道這兩人這麼大的來頭,他就不往上去撞了。現在可好了,讓自己處在這上不上下不下的位置,真是失策。
“陸兄,你看看這陣仗,這麼多官兵正圍着咱們呢,這不是要殺我和昭兒姑娘又是要幹什麼?難道,這些人都是見本少爺與昭兒姑娘長得傾國傾城,所以起了色心,要玷污我倆?”
說實在話,要齊崢康對楊大小姐稱呼一聲昭兒姑娘,實在是強人所難。
可是又蘇及到楊昭君的身份不能夠在此時被揭開,所以只能如此。
楊大小姐此時此刻,不易被暴露身份,所以他喚一聲楊大小姐,若是被有心人聽在了耳朵裡,只怕就要回楊大小姐帶來不少麻煩了。
他可不是擔心楊大小姐到時候遭遇,他這都是爲了自己,爲了自己能夠看到更多的趣事兒,所以說纔會幫着楊大小姐保密其身份。
他這話不說還好,一說陸子墨和蘇三公子的臉色恨不得立即就要殺了連大人一般。
你動了腰斬之刑的念頭就算了,還動了輕薄的念頭,你這是想要死的節奏嗎!
連大人嚇得腿軟,當下就直接跪了下來,並且暗中瞧了一眼蘇三公子。
奇怪,這公子看起來不像是京都人士,可是這份上位者的氣度,絕非一般人能夠有的。
能夠與小侯爺比肩之人,應該也絕對不會如此簡單。
“下官……,下官不知道這位姑娘和公子的身份,所以纔敢如此冒犯,請小侯爺原諒下官的過失。”
連大人顫顫巍巍,可是想到這二人方纔在這麼多人面前說娉婷郡主的事情,又長大了幾分膽氣,徐徐說道。
“可是,小侯爺,你的這兩位朋友當街造謠,玷污郡主名聲,若是傳到了聖上耳朵裡,可不是什麼好的事情。”
他可以不理會這兩人的是死是活,但是怎麼着都得給一個交代纔是。
畢竟,對方說的那可是娉婷郡主啊,若是一般富貴人家的公子小姐倒也罷了,憑着小侯爺的權勢想要壓下來也不是什麼難事,但畢竟還是郡主身份,怎麼着也得上幾分心纔是。
“連大人怎麼就如此肯定這件事情一定就會傳到聖上耳朵裡呢?又如何能夠肯定我這兩位朋友是在造謠生事呢?你又怎麼能夠肯定娉婷郡主真的不是歹毒婦人呢?”
陸子墨連連問出,卻是問的連大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無法反駁。
當然,連大人也根本沒有反駁的機會。
是啊,他又沒有跟娉婷郡主相處過,自然是不知道其爲人究竟如何。
可是他這也是不得已而爲之啊,總要有人爲此事付出代價纔是啊。
娉婷郡主既然都已經派了郡主府的丫鬟過來命他處理此事,他只是個做官的,而娉婷郡主是太后疼愛的郡主,他又怎敢違抗堂堂郡主的旨意。
你當所有人都像你這朋友不怕死啊,有你這個小侯爺撐腰,老夫在朝中無依無靠爲官十載,當個官容易嘛。
楊昭君扯了扯嘴脣,瞧着連大人一臉欲哭無淚的模樣,當下心裡也生了幾分同情。
人家只是想要當官而已,沒必要這麼爲難人家。
再說,她好歹還得在京都待一段時間,若是因此就得罪了京都府尹以後的日子相比也沒有那麼好過,陸子墨總不能時時刻刻都有空陪在自己身邊吧。
“子墨,我們何苦爲難大人呢,他也只不過是奉命行事而已罷了。”
“那我不也是奉命行事嗎?而且,我這還是替天行道,昭兒姑娘怎麼就不知道爲本少爺說說公道話呢。”
齊崢康嘴裡歪歪唧唧,心裡卻是想到方纔楊昭君挺身而出的模樣暗自夠了勾脣,在剛纔這種危及的情況之下,楊大小姐竟然沒有自己落跑,可見還是表現不錯的。
看了一眼始終插不進來話的蘇三公子,齊崢康又覺得有幾分幸災樂禍。
站在男人的立場來說,最可憐的可不是他,而是蘇三公子纔是。
自己的娘子對自己不鹹不淡,身邊又還有一個蛇蠍心腸的柔弱美人兒,蘇三公子目前還能夠吃得消已經很不錯了。
他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該收斂收斂一下自己的風流性子,免得以後落得跟蘇三公子一樣的下場。
“夠了,你別太得寸進尺了!”
楊若楓皺了皺眉頭,齊崢康這廝就是蹬鼻子上臉的人物。
表妹方纔已經幫他了,他現在還跟個女人一樣磨磨唧唧的,算咋回事兒。
齊崢康動了動嘴脣,滿眼委屈,合着,他這還是犯衆怒了。
不就是楊大小姐的表兄嗎?又不是真的有什麼血緣關係,幹嘛像一家人似的,護犢子護到如此地步。
不過再想,人家陸子墨也和楊大小姐非親非故,卻爲楊大小姐做了這麼多事,楊若楓這麼維護楊大小姐也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