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李媒婆也是眉開眼笑,怪不得能夠讓廖二公子這樣停留花叢的人一見鍾情,的確是有資本。'
蘇老爺蘇夫人是過來人,一見丞相身後足足可以擠滿一屋子的媒婆當下就明白了,合着,丞相這是打算給兒媳婦找情郎呢。
蘇老爺青筋暴露,這怎麼可以,昭君可是他看中的兒媳婦,是君墨的妻子,怎麼可以另嫁他人!
他是武將出身,自然是有些按耐不住。
蘇夫人與蘇老爺同牀共枕多年,自然知道蘇老爺的牛脾氣,當下暗中拉住蘇老爺,生怕他會鬧出什麼亂子來。
這裡是丞相府,可不是蘇老爺唯我獨尊的蘇府。
“老爺,兒媳婦這麼聰明,自然會有辦法解決的。你看,她不是已經在開始反擊了嗎?”
蘇夫人看了一眼隻身奮戰的楊昭君,目光之中有着讚賞,小聲的提醒着蘇老爺,可別亂了方寸。
“哼,只怕是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人家怎麼說也是一個丞相。”
馮楚楚幸災樂禍,嫁了最好,嫁了就可以不要纏着蘇三公子,少個人跟她搶夫君了。
看着楊昭君的受苦受難的處境,就是她最開心的時候。
“馮姨娘,住口。”
蘇老爺出聲呵斥馮楚楚,到底不是昭君,懂得蘇全大局,心思百轉。
只知道一味兒的爭風吃醋,當初若不是礙着馮文海是江南知府,他哪裡會被蘇夫人說動,答應這樁婚事。
如今看着馮楚楚,只覺得被馮文海寵得不知道天高地厚。
楊老爺楊夫人對昭君同樣是寵得無法無天,可是怎麼寵出來的差別,就是如此的大呢。
一個小家子氣,鼠目寸光。
而另外一個,出塵絕世,玲瓏聰慧。
然而,這時周圍傳來了腳步聲,楊昭君頷首的朱脣得意一笑。
她料想這外面的動靜由一開始的小而變大,那就是說一定可以衝進丞相府,門外之人所欠缺的,只是時間。
而她,就負責給她搭橋鋪路,給他足夠充分的時間。
果不其然,丞相出來還不過片刻功夫,門外之人就闖了進來。
陸子墨臉色有些陰鬱,絲毫沒有錯過楊昭君那一閃而過的得意神情。
她,就這麼不喜歡這樁親事嗎?
他一聽說她這邊出了事,不顧家裡那老頭的反對跑過來提親,可如今,她卻親手斷送了這一切。
陸侯爺對丞相恨之入骨,恨不得每天吃他的肉喝他的血,萬不會同意這樁親事。
她正是料到了這點,所以纔在這裡用盡時間拖延,好讓門外的陸侯爺可以儘快趕過來,阻止這樁親事。
對於陸子墨的指責,楊昭君則是權當做沒有看見。
她早就說過,他們之間不可能。
可是子墨如今非要強求,也怪不得她狠心,因爲,是陸子墨選擇了先下手爲強,想要堵住她的去路。
那麼她的反擊,也是理所應當,而陸子墨,也應該會料到她的反應纔是。
陸侯爺帶着一羣人走進來,再一看裡面的場景,心裡怒火中燒。
他這邊剛把退位讓賢的奏摺遞上去不久,今兒個子墨竟然就在丞相府當衆提親,這不是往丞相的坑裡跳嗎?
要想找個媳婦兒,可以,天下女子任你挑,可是,和丞相這老東西有關的女子就絕對不能夠進侯爺府的門。
他陸侯爺選兒媳婦,挑門當戶對,只要看着心裡歡喜,比什麼都中。
雖然他對這個小丫頭片子打心眼裡喜歡,但是唯獨她,不可以進侯爺府的大門。
“子墨,快跟我回府,別在這裡瞎鬧,耽擱了人家丞相辦事兒。”
到手的鴨子怎麼可以就這麼飛了,丞相立刻開口阻止。
“陸侯爺,你家小侯爺正在向本相提親呢,而本相,也正要答應。陸侯爺,你我相交多年,如今靠着小輩喜上加喜,未嘗也不是一件好事。再說,你我都是當朝重臣,聖上知道,必然是極爲贊成的。”
楊昭君退開一邊不理會,給陸侯爺讓出來條道。
恐怕陸侯爺和丞相府聯姻,第一個站出來反對的,就是當今聖上吧。
聖上已經開始忌憚丞相,絕不可能借給丞相任何機會。
本來,只有陸侯爺跟丞相對着幹,聖上纔會安心。
若是朝廷一片其樂融融,那麼,愁的就是當今聖上。
陸侯爺今日前來阻止的原因,多半也因爲這個。
畢竟就算他再怎麼不想她這儀靜小姐進門,但陸侯爺一生自負,覺得她根本掀不起什麼風浪,所以也根本沒有把她這個儀靜小姐放在眼裡。
再者,陸子墨那般聰明,又怎麼可能會對付不了她這個小小女子。
則,真正阻止丞相的人,不是陸侯爺,而是當今聖上纔對。
“得了吧,丞相,子墨方纔也只不過是開開玩笑而已,你活了一把年紀,不會把幾句玩笑話放在心上纔是。”
陸侯爺滿面笑容,然而視線卻是狠狠的瞪了陸子墨一眼。
子墨如此聰明,怎麼會不知道這其中利害。說到底,都是紅顏禍水,好端端的你儀靜小姐跑進來湊什麼熱鬧。
丞相臉上瞬間拉了下來,一時間有些消化不了。
笑話,老東西,你兒子如今都送上門了,本相豈有擺着不用的道理?再說,剛纔有這麼多人在這兒作證,你現在想要反悔哪裡有這麼容易。
“呵呵,小侯爺可不像是在開玩笑呢,他方纔可是在大廳之中發了誓言,對本相說這輩子非儀靜不娶,只此一人,執手白頭。這樣如此鄭重的誓言,怎能侯爺你一句玩笑就將此事作罷,本相可是爲了小女的幸福,答應了小侯爺這門親事。”
陸侯爺看楊昭君的臉色,這下更爲嚴重,能夠讓子墨發下重誓的女子,竟然是丞相的義女,這不是作孽這是什麼。
只此一人,那就是把正妻之位給了老東西的義女。
怪不得,怪不得前段時間子墨突然下令將府裡僅有的幾個姬妾都給趕了出去,合着,都是爲了眼前這個女子。
那幾個哭的稀里嘩啦的姬妾,他活了一把年紀,都看着有幾分心軟。
好歹是陪伴過子墨幾年的人啊,就這麼無情的被子墨給趕了出去。
本來初見對着這女子還有幾分好感,如今全都灰灰湮滅。能夠讓子墨神魂顛倒,想必一定有不少的手腕。
已經看錯了一個鄭娉婷,可不能夠再一時心軟,讓子墨真娶了她。
不過,陸侯爺雖然生氣倒也沒有失去半分理智,看着在場的媒婆心裡也有了底。都是爲了說親事來的,總不可能想丞相府和侯府這樁親事能成吧。
陸侯爺一笑,眼神凜冽,伸手指了指爲首的王媒婆和李媒婆。
“既然丞相說小侯爺方纔說了這話,那你們可有聽見?可能爲丞相作證?”
蘇老爺與蘇夫人站在一邊,看着越發嚴肅的事態,心裡卻是心滿意足。
蘇夫人心裡更是有幾分歡喜,她這兒媳婦,果真厲害。
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從陸侯爺近來開始,連一句話都未說過,卻輕而易舉利用陸侯爺和兄長的恩怨將這樁婚事作罷。蘇
府有這樣才思敏捷的當家夫人,她這個做婆婆的,也算是能夠退休了。
將來等一切風平浪靜,她也該過過安穩日子,將府宅裡的事情放心交給楊昭君。
王媒婆李媒婆被陸侯爺這麼凜冽的眼神震住,當下不敢言語。
誰敢點頭啊,那得罪的可是陸侯爺啊。
可是她們誰也不敢搖頭,搖頭得罪的可又是丞相大人。所以,乾脆閉嘴,什麼都不說,反正這樁婚事說什麼也成不了了,正中她們下懷。
丞相看了眼不吭聲的衆媒婆,心裡難以罷休,難道說,到手的鴨子還真的就這麼飛了?
這個陸侯爺,什麼時候不趕來,騙騙子這個時候才趕過來,這未免也太巧了吧。
還有儀靜,什麼時候不追究,偏偏在這個時候追究起門外鬧事兒的人。
難道,儀靜已經不動聲色成了陸侯爺這邊的人,所以纔在這裡想盡辦法拖延時間。
看着不動聲色的楊昭君,丞相很快便否定了自己心底的想法。
不,不可能,陸侯爺那老傢伙根本沒這麼快行動。
儀靜剛來到京都的時候,分明是不認識陸侯爺的。
且,那時候的她又是男裝打扮,陸侯爺從未走出過京都,又怎麼可能會認識身在江南的儀靜。
若說是他們是一夥的,這個解釋實在不通順。
儀靜方纔的行爲,似乎壓根就不想嫁給小侯爺。儀靜聰慧他是知曉的,如此說來,儀靜也不中意這門親事。
可陸子墨如此出色,這樣的男子,就算是嫁過去也不吃虧,她爲何不想嫁呢?
陳管事的也意識到了,楊昭君什麼時候不追究,偏偏在這個時候追究,哪裡會有這麼巧的事情。
除非,她早就料到了門外之人是陸侯爺,專門在拖延時間,想要破壞掉和小侯爺的這樁婚事。
壞了!
這下可真的是壞了!
儀靜小姐這麼做,一定是爲了蘇二公子,所以儘管小侯爺再優秀也沒用。
老爺啊,老爺,這事兒可不能繼續追問下去了,再下去,又是一樁家醜了。正所謂家醜不可外揚,要是傳出去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