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家,以後你出去辦事的時候,順便也將楊若楓帶在身邊。品書網 WwW.voDtw.cOm或許,他會幫上你不少忙。”
“大小姐說的是表少爺?”李管家不禁感到汗顏,大小姐也真是夠可以的,好歹人家還是她的表兄呢。她竟然直呼其名諱,這對錶少爺似乎有點不尊重啊。
“嗯。”不然,她說的還能夠是誰?楊若楓能夠忍耐,而且聰明絕頂,而且又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做事,她也放心。況且,有她在,她就不相信這個表兄還能夠弄出什麼幺蛾子來。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楊昭君自認爲她是魔。而楊若楓的道行雖深,可她還不是照樣有法子。
楊昭君擡眸,看了一眼李管家。“李管家,你似乎有什麼事情想要問我?”
“老奴的這點心思還真是瞞不過大小姐的眼睛。”李管家被楊昭君一語點破,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大小姐還真像是能夠看透人心似的。
“我想問問,大小姐,你確定這次的會試真的沒事兒嗎?”
就算是到時候大小姐未能夠考上,但若是被發現了也會招來殺身之禍啊。畢竟江南貢院那個地方,可是隻有男子才能夠進去啊。這次會試的男子那麼多,難免大小姐不會被任何人給發現。更重要的是,他也聽說了兩個男子不僅要共住一室,還要一起沐浴。
“自然不會有事。”
知道她身份的,就只有蘇三公子。而且在裡面的這段時間,她都是一直跟蘇三公子在一起,又何須害怕?她相信蘇三公子的爲人是絕對不會說出去的,當然,世上哪個做妻子的不會相信自己的夫君。就算蘇三公子不是她楊昭君的夫君,她也相信他是個正人君子,不會多事。而另外一個,就只有喬老了,當然,喬老是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個女子的。若是知道,又怎麼可能會讓她去踏進考場呢……
“對了,李管家,三日之後就是朝廷放榜的日子,你到時候記得去看一眼。”
對於喬老,她還是有幾分尊重的,反正不過就是看一下而已,又不會死。
次日一大早,楊昭君便被一陣鑼鼓喧天的哀樂驚醒,推開窗子一看,竟然是鄭府出殯。正中間,一口方正的上好楠木棺材由着十六人共擡,棺身上綁滿了白色葬花,每個人的腰間都授以白色腰帶。前面是幾個披麻戴孝的女眷,皆是風韻猶存,而前面站立的竟然是前幾日提前從江南貢院裡面走出來的鄭公子。至於左右兩邊的一男一女,都與他年紀相符。
不過幾日時光而已,鄭公子臉上便多了幾分憔悴,與當初在江南貢院中奚落她與蘇三公子的意氣風發截然不同。鄭公子手中抱着靈位,楊昭君一看便明白是出了何事。原來,鄭老爺出事了,怪不得鄭公子寧願捨棄會試資格也要出了江南貢院,倒沒想到還是一個孝子。當初,她與蘇三公子就覺得哪裡有幾分不對勁,如今看來還真是出事了。
“小姐,你怎麼今日起來的如此早。”
冬芝端着洗臉水走進來,便看見楊昭君僅一身中衣站立窗前。小姐真是夠大膽的,若這樣子要是被男子看見了可如何是好。當下手忙腳亂的將門窗給關上,冬芝立馬說道。
“小姐好歹是閨中女子,怎能夠就如此模樣站立在窗前,若是被別人看了去那可就虧大了。”
楊昭君回過眼眸,鄭府,究竟是出了何事?蘇三公子告訴過她,這鄭公子本名鄭煜。如若沒錯,她應該也是見過鄭老爺一面的,是在當初蘇三公子讓她女扮男裝去穗安樓洽談生意之時。那時的鄭老爺滿面紅光,精神抖擻,可是如今僅是爾爾時光,不過兩月之餘,竟然就出了這等事情。這其中,必有蹊蹺。就如同,鄭煜能夠在江南貢院裡邊兒還能收到家裡的消息一般。
自古以來,考場甚嚴,就連筆墨紙硯都不能夠讓考生帶進去,甚至連衣服都全部要換掉。其中嚴苛程度,可見一斑。更別說,還能夠與外界中人聯繫,所以說,鄭煜離開江南貢院,是不是有人有意爲之?而喬老是最不可能的人,他惜才愛才,絕對不會無緣無故放考生離去。而最爲可疑之人,也就只有考官們了,可是這些考官都是京都朝廷六部而來,可以排除些可能性,但也並不代表不無可能。說不定,這事兒還會跟馮文海扯上點兒關係呢。
彎下身子用清水洗淨臉龐,冬芝在一邊遞着溼帕,桌子上還放着準備好漱口的茶具。
“冬芝,你可有聽說過關於鄭府的事情?”
冬芝這幾日一直待在外邊兒,對於江南一些大戶人家的事情自然是知道的,聽楊昭君如此問出口,當下一笑。
“這事兒,冬芝倒是聽過一點。說是鄭老爺突然一夜之間暴斃,至於具體是什麼事情我也不知道。”畢竟,她也只是道聽途說而已。
李管家慌慌張張跑上樓,看了眼已經梳洗好的楊昭君,立馬走進去。
“李管家怎麼了,這麼慌張。”冬芝見李管家的樣子,不禁笑了兩聲兒。小姐老是說她不知道敬老,如今她就敬敬老。
楊昭君倒是頭一次見李管家竟然會慌張成這樣,看來,這件事情必然是來頭不小。能夠讓一把年紀經過大風大浪的李管家聽了都有幾分慌張的時候,在這個世上,可並不多見啊。說不定,還真的是一件大事兒呢。
“出了什麼事情?”
“大小姐,方纔胡師爺派人過來捎了句話讓我告訴大小姐,說是馮文海那廝很想要鄭府的御製松花石龍馬硯臺。”
李管家到底是見過世面的,當然知道這句話的潛意思是什麼,是要大小姐去找鄭府,買到這古董硯臺。鄭府今天才是出殯的日子,胡師爺立馬就開口,這也太不合適了。而且,這硯臺可謂是價值連城啊,哪裡會有這麼容易得到。就拿現在的楊府來說,買一塊硯臺要付出的代價堪比整個楊府啊。
“大小姐怕是不知道,老奴以前也聽老爺提過這御製松花石龍馬硯臺,說是鄭府世世代代傳下來的的古董,鄭老爺更是把這件硯臺看得跟鄭府一般重。大小姐若是想要得到,怕是希望不大。”
邊說着李管家還邊不忘埋怨馮文海與胡師爺這對心懷鬼胎的主僕,盡給大小姐出難題。
楊昭君凝眉,這事情會不會來的太巧合了一點?鄭老爺剛死,他馮文海身爲江南的父母官,竟然想得頭一件事情就是要得到鄭府的家傳之物。還有鄭煜突然離開江南貢院,鄭老爺突然身亡,這些事情,都不由得不讓她聯想到馮文海的身上。會不會打從一開始,馮大人就已經瞄準了鄭府的家傳之物?可是,他真的就只是因爲喜愛這塊松花石龍馬硯臺嗎?那麼馮大人要一塊古董又有何用?
而鄭煜如今正是喪父之痛,今日又是鄭老爺出殯的日子,她若是在這個時候開口前去討要此物,絕對是不合時宜。如今的鄭府,想必也因爲鄭老爺的突然離世而亂成一團。就如同,當時爹孃被抓以後的楊府一樣。
“大小姐,依我看,鄭老爺的死和馮文海脫不了干係。”李管家篤定的開口,要不然怎麼鄭老爺一死馮文海就打着鄭府家傳之物的主意。
能脫得了干係嗎?只不過,她始終認爲馮文海不像是一個喜歡收集古董的人,因爲,比起古董,馮文海好像更需要銀子。那麼,這個硯臺究竟有有什麼作用呢?馮文海爲何要得到此物?
“大小姐,依你看此事該如何?”李管家有幾分焦急,完全拿不定主意。
“李管家何必着急,我們且再等等。”
反正此事不能急在一時,胡師爺今日前來不過只是給傳個口訊罷了。至少,她也要等鄭府的喪事過去了以後再說。而且,鄭公子也並不像是什麼骨氣硬朗之人,說不定,到時候以鄭公子的性子,會將這家傳之物自動奉上呢。若一個古董能夠保住偌大的鄭府,又有何不可?想必,鄭公子是不會眼睜睜看着鄭府落敗的。
鄭府的喪事很快便已經辦完,不過時隔兩日之久,這穗安樓又熱鬧了起來。李管家一早便得到了消息,手裡拿着一張請柬跑上樓。
而楊昭君本來打算拿着賬本去探望探望馮文海的,可是如今看來是用不着了。胡師爺既然讓人傳了這話給自己,等她拿到了松花石龍馬硯臺再一起去不是更好?這樣也免得自己到時候還得多跑一趟,豈不是很不划算。
“大小姐,大小姐,這是鄭府的請柬。”
李管家跑上樓,將手裡滿堂紅的請柬攤開放在楊昭君眼前,神色之間有些興奮和激動。
“沒想到鄭公子竟然會自己說出要將家傳之物轉手他人,大小姐你要不要看看?這個請柬,凡是江南中有頭有臉的人家紛紛都有一張,說是今晚上就在穗安樓拿出家傳之物,價高者得。”
若是他們自動去找鄭府討要此物,對方必然會坐地起價,可是如今既然是自願賣出,自然是降價了不少。若是鄭老爺在九泉之下,知道了鄭公子的行爲,估計定是要氣得從棺材裡蹦出來吧。鄭老爺把此物看得極重,可是如今纔剛一入土,鄭公子就立馬拿出來拍賣,也不怕揹負上罵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