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喲!”張順再次發出了慘叫聲,他看到於小瑤手指捏着一根很細的金色小針,正是先前釘在他眉骨裡那根。
左眼的眼淚再次遏制不住的涌了出來,張順哭喪着臉,留下句:“你這不是毀我形象麼,本來還想耍個帥什麼的。”然後落荒而逃。
於小瑤將手中的那根秒針扔在地上,咯咯直笑,笑了好半天才猛然止住,驚訝的發現自己笑得很是開心。
真的是來耍帥嗎?於小瑤懷疑着張順這句話的真實性,對於自己的體香,她一直都比較敏感,張順一提起來立即就轉移了她的注意力,但他是怎麼知道的呢?只隨口一說嗎?
在危機之中,眼不能視、耳不能聽的時候他仍不忘了伸手將她扶在身後;在劉軍逃出門後,他在確保了她沒有受傷之後才追出門去……從這些事情可以看出來張順是個細心,並且懂得照顧別人的人,應該不會是“碰巧”才找到了轉移注意力的最好方法。
“可是他看起來也比我大不了幾歲啊,這個年紀的男孩子不都是隻懂得泡妞耍帥嗎?哦,他確實說過是來耍帥的。”思考着這類問題,於小瑤很快就收拾完了散落在地的衣物。
“真是個神秘的人。”小聲嘟喃出了這句話後,她開始爲洗個熱水澡做準備。
此時,神秘的張順正坐在大堂的沙發上鬼叫,於小瑤給他拔出了秒針之後他纔想起來,自己胳膊裡還藏着一根時針和一根分針呢,他來到大堂後就讓水和尚幫他取針。
“和尚腦袋摔壞了,還是我來吧。”盲道人說着就要抓張順的手臂。
張順連忙縮手,在見識了盲道人玩兒似的就把劉軍逼上絕路後,他哪還敢讓道士碰他的手?連忙用求助的目光看着水和尚。
水和尚腦袋應該沒摔壞,但大概是喝醉了,這時還在小口小口的嘬着酒,雙眼的光芒幾乎凝結成了實體。
“你個臭小子不識好歹!好了傷疤就……呃……忘了舊人,我問你,剛纔你被打傷是誰給你治的,嗯?是和尚嗎?是先生嗎?是老子我!早知道你這麼忘恩負義,我纔不會給你治!”盲道人惡狠狠的嚷道。
張順心想我先前的傷不也是因爲你才被打出來的嗎?可現在還真只能靠盲道人了,老闆估計又在忙着寫什麼,陽先生那又短又粗的手指絕對不適合拔刺,至於牛廚子……張順壓根就沒有考慮過。
想通了這一點後,他做出了準備英勇就義的樣子,將胳膊伸給道士,咬着牙說道;“好,你來幫我治吧!”
盲道人這纔不依不饒的哼了幾聲,這才握住張順的手臂,起先還很客氣的從各個角度觀察了一番,然後突然在手臂下端狠狠一拍。
兩根已經被鮮血覆蓋的針果然出來了,直接破體而出,飛得老高,並且在張順的小臂上留下了兩個很深的傷口,比指針釘進去時還要大得多,最要命的是道士這一掌用的並不是柔力,而是結結實實的打在了張順手臂上。
張順覺得自己的臂骨都要被打斷了,痛得鬼叫起來,要這樣弄的話他又何找水和尚,自己動手也能解決問題。
盲道人則很不以爲然的說道:“嬌氣!不就拍了一掌,有必要學大姑娘叫-牀?這針不是出來了嗎?這點傷明天不就好了?我盲道人不是給你解決了問題嗎?”
張順的手臂疼得擡不起來,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他嘆了口氣,起身往經理辦公室所在的那條過道走去。
盲道人連忙站起來叫道:“幹嘛?你要找老闆告狀去啊?”
張順頭都沒回,讓盲道人在後面急得跳腳。
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向天斌和工程帽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第三次走在這條有些昏暗的過道上,張順都不知道自己應該思考些什麼。
敲了敲經理辦公室的門,聽到的仍是那聲熟悉的“進來”;進到狹小的辦公室裡,看到的仍是那讓人很不習慣的、出現在一個十歲小孩臉上的、慈祥且親切的笑容。
“老闆,有些很緊急、很重要的事我必須來找你。”張順老實不客氣的坐下來,直接說道。
老闆微笑着說道:“這是你今天第三趟了吧?和尚、道士他們一個月也來不了這麼多次,什麼事?說吧。”
張順指着自己的胸口說道:“最重要、最緊急的事,就是我沒穿的了,沒衣服、沒鞋子、沒襪子、沒內褲,要是這條褲子再壞了我是三光三保了;第二件事就是我想盡快開始逆煉獸修,可是你說先得把身體鍛鍊好了,問題是我該怎麼鍛鍊、去哪裡鍛鍊呢?跑步倒是可以,但跑步也沒辦法跑壯實呀!第三件事是在我逆修成功之前,能不能先給點保命的東西?我這小命雖不值錢,但好死不如賴活着,我還年輕呢;第四件事就是客棧被人監視了,得儘快想想辦法,否則以後是要出大問題的。”
老闆點了跟煙,靠在椅背上思索着,張順則是很不客氣的拿了一支給自己點上,在他點好煙後,老闆又把菸灰缸推到了二人中間。
“這樣好了。”抽了小半支菸,老闆開口說道:“你去陽先生那裡先預支一個月的薪水,買一身行頭換換,再到附近找家健身中心辦個會員,這樣前兩個問題就解決了,保命的東西……盲道人那裡稀奇古怪的玩藝不少,你就找他要,至於你說客棧被人監視了是怎麼回事,我不太明白。”
張順吐着煙說道:“那個……向天斌纔剛剛準備找我麻煩,回去就有異能者自動送上門了,爲的就是趁亂混進來,說明在他回去之前對方已經知道客棧裡發生了什麼事,還制訂出了相應的計劃,只有即時監視纔能有這麼好的效果;另外那個叫劉軍的異能者,輕車熟路就能找到於小瑤住的房間,這得是對客棧的結構非常瞭解,並且已經知道了於小瑤住哪個房間才能辦到,如果劉軍是要來殺人而不是來綁架的,於小瑤估計屍體都開始變冷了。”
老闆點頭說道:“客棧的結構從來都不是什麼秘密,來住過的人基本都知道,至於你說的即時監視,我估計這是異能者乾的事,不過這一點你不用擔心,除了大門外,沒人能夠從別的地方進入客棧,只要正門沒出問題客棧就是安全的,所以水和尚纔會在門口迎賓。”
張順剛想說敵人可能從天井攻下來,卻突然想到了神秘而可怕的四樓,看來四樓的存在很可能就是爲了堵住天井這個最大的漏洞,劉軍的異能夠厲害了,卻是剛踏上了四樓就立即被秒殺,上面是有多強大的存在呢?
見張順沉思着不說話,老闆問道:“還有什麼事嗎?以後有事就多來和我說說,別像和尚道士他們一樣,我又不會咬人。”
張順點了點頭,腦中極快的猜想了下老闆的身份,像盲道人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懶怠個性居然怕老闆會怕成這樣,這個小孩模樣的老闆到底是什麼人?
不過既然老闆不讓問,和尚道士又不願說,這個問題估計短時間內是找不到答案了。張順從經理辦公室走出來,只覺得混身輕鬆——他有錢了。
“陽先生,老闆讓我先預支一個月的薪水,我實在是……沒衣服穿了。”來到接待前,張順苦着臉對陽先生說道。
看着張順那一臉和血污和可憐巴巴的樣子,陽先生居然很爽快的拉開了一個抽屜,可隨即又立即關上了,擡頭問道:“兩千?”
雖然抽屜被拉開的時間極短,張順仍是看到了滿抽屜的鈔票,各種面額都有,碼放得整整齊齊,乍一看恐怕有幾十萬元,然而這個抽屜卻連個鎖眼都沒有,輕輕容易應該就能拉開。
儘管抽屜關上了,但張順的視線始終都不能從抽屜的那個位置移開,他吞着口水,用力的點了點頭。
陽先生小心翼翼的將抽屜拉開一條縫,像是很怕裡面的鈔票被張順看沒了似的,覺得縫隙夠大之後就將他的整隻右手都伸進了抽屜裡,很享受的閉上了眼睛,大概過了十多秒,當陽先生的手再抽出來時已經抓着一小疊百元大鈔了。
一把正好二十張,可陽先生卻整整數了七遍,張順能夠看出來,他並不是怕拿錯了,而是在享受數錢的過程。
“數清楚了,離櫃概不負責。”過足了癮,陽先生將鈔票遞向張順。
“陽先生數過了,咱還用得着多此一舉嗎?”張順花了很大力氣將錢從陽先生手中“奪”過來,陪笑幾聲,這才走向了坐在沙發上對自己怒目而視的盲道人,開口說道:“道士,老闆讓我找你要點保命的東西。”
道士一楞,問道:“保命的東西?你不是去向老闆告我狀的嗎?”
“這件事還在考慮中,目前還沒去告。”張順搖着頭說道,他多了個心眼,告狀這件事可不能說絕了,以後沒準還是個威脅盲道人的手段。
可惜盲道人根本不考慮以後的事,一聽張順沒告狀,又恢復了那副懶怠樣子,很臭屁的說道:“這個嘛……保命東西確實有,不過嘛……我這些寶貝都很珍貴的,怎麼能隨便給呢?東西有,不過你得幫我辦事才行。”
“什麼事?”張順有些緊張,他已經猜到盲道人不會輕易給他東西,只是不知道這傢伙會開出什麼條件來。
盲道人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個很小的數碼相機遞給張順,說道:“我不出客棧,能拍到的美女不多,你去幫我拍照去,數量我不硬性規定,就看你有多大的誠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