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肖婷……”朝張順跪下後,肖警官說出了這三個字。
張順吃了一驚,連忙把肖警官扶進了客棧裡。
肖婷被人帶走了,一輛黑色的小車,四個神情彪悍的男人,而她不過是想出門買盒牛奶而已。
“這幾天她都呆在家裡哪兒也沒去,晚上做噩夢,尖叫,我他-媽還是那麼不稱職,牛奶都忘了買,黑車,門衛看見了,告訴我,半小時前。”肖警官坐在沙發上說着,有些語無倫次,他把張順遞過來的煙叼在嘴上,用顫抖的手掏出打火機,卻怎麼也打不着火。
一旁的田衛東替肖警官點燃了煙,肖警官深深吸了一口,猛的擡起頭看着張順說道:“清洪幫的人,沒有錯,門衛是個退休警察,認出了司機,但是來不及阻止,沒有錯的,一定是清洪幫。”
“你們局裡不管這事?”張順蹲下來說道,這時客棧裡的所有人都集中在了大堂裡。
肖警官沉默不語,大口大口的吸着煙,就連一大截菸灰掉在褲子上都不知道,直到吸完一整支菸,覺得自己冷靜下來了,這才說道:“我沒和局裡的人說,一個都沒有,清洪幫有錢有勢有背景,這塘渾水不是我一個小片警能去趟的,一旦立案,清洪幫那邊說不定馬上就知道了,毀屍滅跡的事情他們不是做不出來,局裡是肯定會有行動的,但這行動也一定會受到重重阻撓,落在他們手上,肖婷能支持多久?就算能活下來,她也……也……”說到這裡他說不下去了。
張順皺着眉說道:“奇怪,清洪幫的人綁肖婷幹什麼?許浩已經知道了我的名字,那天演的戲也挺成功,捉她去的原因是什麼?”
肖警官猛的站起來大聲說道:“我不管什麼原因,求你救救她,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一定有辦法……你一定有辦法的!”由於情緒激動,他的眼睛裡佈滿了血絲。
隔閡再深,他終究還是肖婷的父親,上輩子的情人也好、上輩子的仇人也罷,在女兒遇到危險時,父親這種生物是絕不會放任不管的。
“呃……這件事,不大好辦啊。”
張順的回答讓於小瑤有些吃驚,以她對張順的瞭解,他應該很爽快的答應幫這個忙纔對,她瞪大眼睛看向張順,發現他正偷眼看着盧志強。
盧志強也看到了這個情況,大大的伸了個懶腰,用驚訝的表情對田衛東說道:“小田,你也醒了?睡得真香啊!”說着轉頭對於小瑤說道:“小瑤,帶我們參觀一下客棧吧?”
於小瑤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也不明白這小小的客棧有什麼好參觀的,但她仍是點了點頭,率先向樓上走去。
看到盧志強不打算管這件事,張順把肖警官拉出客棧,直接坐進了那輛車的駕駛室。
肖警官感激的朝張順點了點頭,坐進了副駕駛室。
“呃……我有個問題,去哪裡救人?”張順發動了車子,卻茫然的看向了肖警官。
肖警官的表情比張順還呆,顯然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一知道肖婷被抓走就立即趕過來了。
對視了一陣,張順笑着發動了車子:“好吧,至少咱們還有一條線索。”
走進清濟大學的校園,張順叫住一名同學詢問了一番,小跑着來到了許浩的宿舍。
許浩的宿舍裡只有兩個人,另外兩個被張順打傷了還沒恢復,一看到張順氣勢洶洶的推開房門,許浩驚得立即就從牀上跳了起來,從牀墊下拉出了一把西瓜刀。
張順沒有停頓,衝上去一把握住了許浩的手腕,用力一捏,西瓜刀“噹啷”一聲就掉在地上。
許浩的室友也反應過來了,一看張順制伏了許浩就要衝出宿舍去叫人,張順抓住許浩的褲腰帶,擡手就把他扔了過去,正好壓住了他的室友。
有室友做肉墊,許浩摔在地上後沒有受傷,倒是把室友給坐暈了,他驚恐的看着張順問道:“你想幹什麼?”
張順走過去抓着許浩的衣領把他從地上提起來,問道:“清洪幫今天綁走了一個女孩,叫……彩虹的,爲什麼要綁她?人綁去了哪裡?”
“彩虹?”許浩想了好半天,說道:“哦,就是那天跟着常哥來的女人,她被清洪幫抓了?”
張順看許浩的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放開衣領示意他坐到牀上:“你不知道這件事?你不是清洪大少爺嗎?”
許浩先是蹲下來檢查了一下室友的傷勢,看到沒什麼大問題,這才說道:“嚴格說來我現在還不算是清洪幫的人,幫裡的事大多我都不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清洪幫把人綁了以後,會送去哪裡?”張順擡了把椅子坐到宿舍門前。
“不知道。”許浩一屁股坐在牀上,揉着被張順捏痛的手腕。
張順嘆了口氣,站起來說道:“那我只好把你帶走來個交換人質了,麻煩是麻煩了點,至少安全。”
許浩看了一眼地上的西瓜刀,又看了看張順,嘆了口氣說道:“清洪幫的根據地在慶陽路,如果是幫裡自己的事,抓到的人應該是送到那裡的,不過具體位置我就不清楚了……”
張順笑了笑:“那可多謝了,你先睡一覺吧。”說完一掌切在了許浩後頸上。
找出根繩子來把昏迷的許浩和他室友綁在一起,將西瓜刀收進妖牌中,張順抓起牀上的一條領帶,出去關好門後把領帶掛在了門把上。
十多分鐘後,肖警官的車子停在了慶陽路口。
慶陽路又被稱爲酒吧一條街,是一條並不寬敞的坡形道路,街面上人頭攢動、熱鬧非凡,這樣的場面至少要持續到凌晨一點。
“人真多!”張順看了看街上密密麻麻的人羣,皺着眉頭說道。
“真的會在這裡嗎?”肖警官又開始緊張,聲音都些顫抖了。
張順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掏出一支菸遞過來,問道:“相信我?”
肖警官接過煙,重重了點了點頭。
“那就讓我去,你留在這裡等着,可能我去得會比較久,困了你就在車上睡一會,如果不能做到這一點,非要跟着來,那這件事我就不管了。”張順認真的說道。
“可以做到,但能告訴我爲什麼嗎?”肖警官按下了汽車點菸器。
“作爲一個父親,你會因爲太緊張肖婷而做出錯誤的判斷;作爲一個警官,你不會喜歡我使用的手段;作爲一個普通人,你會成爲我的累贅,說不定救出肖婷後我還得回去求你。”
張順的話絲毫不留情面,但這正是肖警官此時最需要的,他拍了拍張順的肩,說道:“我一定不會進去的,你放心,這件事就交給你了,無論她……無論如何,我欠你一個很大的人情。”
張順點點頭,打開車門走進了慶陽路,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羣中。
酒吧一家挨着一家,每家都是生意火爆,人滿爲患,街面上的人大多都是在尋找空位,其不不乏一些打扮豔麗的女孩子,或搔首弄姿,或秋波亂送,大概就連她們自己都不知道在期待什麼、要尋找什麼。
“我-操,對女人下這麼狠的手?”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從路邊一家酒吧裡傳來,張順歪頭一看,那不是陸德喜是誰?
陸德喜和四個人圍坐在一張桌旁,看樣子都是學生,應該是陸德喜的新同學,陸德喜正指着鄰桌的一個男人。
鄰桌也坐着五個人,三男兩女,其中一個年紀很輕的女孩捂着臉,她身邊一個留着山羊鬍的男人滿臉醉意,正回頭看向陸德喜,緩緩站起身來。
周圍立即就變得安靜了,山羊鬍從桌上提起了一個紅酒瓶。
陸德喜這一桌的同學都露出了害怕的神色,畢竟還是學生,很多事情都還沒有經歷過,唯有陸德喜面不改色心不跳,還在惡狠狠的指着山羊鬍。
眼看兩個人就要動起手來,從酒吧後面走出來一個凶神惡煞的光頭大漢,山羊鬍一見他就踉踉蹌蹌的走上去打招呼,光頭大漢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示意讓他們離開。
陸德喜二話不說,站起來就往酒吧外走,一走出來就看到了張順,大叫一聲“順哥”,屁顛屁顛的跑到了張順面前。
“你小子這是有毛病吧?怎麼到處惹事生非?還偏偏都被我碰到了。”張順一指頭戳在陸德喜腦門上,把他的頭戳得往後一仰。
陸德喜絲毫不在意,嘻皮笑臉的說道:“順哥,你可真是我的守護神啊!我吧……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碰到這些事情就忍不住想去管。”
張順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是病,得治!否則遲早得死在臭水溝裡。”
幾個同學也看到了張順,臉上的神色由擔心變成了高興,雖然沒和張順打過交道,但位這“搏擊俱樂部主席”的名字早已傳遍了全校,張順也算是半個名人了。
山羊鬍帶着那幾個人走了出來,臉上還有紅紅指頭印的女孩還跟在他們的身後。
見到陸德喜背對着自己,山羊鬍醉眼惺忪的吼了一聲:“操-你-媽!”擡起酒瓶上來就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