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自昨天飄來的哀愁五十三(1)
阿若家可真暖和。***我喜歡她家爐子上的那口黃銅水壺,兩邊帶兩隻銅環壺耳,看起來不俗。坐在桌子邊,我瞅見了窗臺上的魚缸,那兩隻小魚在水中輕盈地擺動着,魚缸雖小,看到它們游來游去的樣子,感覺好像就在大海里一樣,絲毫都不覺得地方小。
這是苗圃在去年人節的時候死纏硬磨讓我買下的。兩隻小魚被裝進魚缸,小巧的身軀在狹窄的魚缸內穿梭,只要碰到一起就會親吻個不停。精明的賣家告訴每一對來買的侶:“這是一種要成雙成對在一起生活的魚種,叫愛魚,離開一個,另一個也就活不了太久。”苗圃呆呆地看着魚,很憧憬的樣子。
小巧的愛魚,不是很美,可它卻擁有頑強的生命力。
苗圃若有所思地說:“這是一對可愛的東西,他們象徵着我們的愛。”
我喃喃地說:“如果一個離開,另一個也就活不久了。”
風掠過心絃
奏響青春的韻律
回望那山楓林
擋不住熾熱的惑
踏進去
那是一片迷幻的神話
盼苗圃沒盼到,卻盼來了豬,穿着臃腫,過了個年,吃得膘肥體壯。
豬蔫頭耷腦,臉色不太好。我料定又和丟丟有關。問他,果然不出我所料,丟丟和他分手了。
“不是懷孕了嗎?怎麼還分手?”我問豬。豬耷拉着腦袋,不耐煩地瞅着我。
“法律有沒規定懷孕了就不能分手。”豬斜着眼說。
“你這頭豬,整天不幹好事,丟丟和你分手,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我說。
“丟丟和我分手,你高興了是吧?”豬使性子起來。
“我有理由高興嗎?丟丟如果和你分手,跟我好了,那我才高興。”
“你也好不到哪兒去啊。我今天不是來給你拜年的,我是專門來找你的。你一個人在紅磚房也不急?不如我們去喝酒,聊聊開心的事。”豬神秘兮兮地說。
“我哪裡都不想去,沒啥開心的事可聊。”我笑笑說。
“我叫了陳俊,就在小南門的葫蘆頭。這次過年他沒陪你回老家,心裡過不去。徐娟生意上的朋友送來兩瓶五糧液,他就等你來了喝。”豬說的很認真。
“陳俊在哪裡啊?”
“就在葫蘆頭館子等着呢。我們走吧,別叫他等急了。”豬起身說。我跟着豬出門,乘公交車到小南門。豬沒說謊,在葫蘆頭館子,我看見陳俊一個人坐在那裡吸菸。
“過年回去了,安寨好不好?”陳俊沒等我坐下來就問。
“有什麼不好的,安寨沒有你就不好了?”我笑笑。
“別光顧你們倆人說話,也罩着點我啊。這場合,沒酒就沒意思。”豬說着,忙這翻菜譜。陳俊拿出五糧液放在桌子上,豬盯着酒瓶綻開了笑顏。豬催着菜,提議先喝酒。
“小南,別愁眉哭臉的,叫化子還要過三天年呢。”豬斟着酒正兒八經地說。
“我有愁麼?”我問豬。
“看出來的,你藏不住的,是不是想苗圃了?”
“不想,只是紅磚房很孤獨。”我幽幽地說。
“我前兩天無意中看到苗圃了,不過我沒找她說話。”豬瞪大眼睛說,“不信你問俊哥。”
“哦,看到就看到了,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我說。
“問題是,當時她和一個男孩在一起,看起來很親熱,關係絕對不一般。”豬說,“我當時以爲是你,結果一看,不是你,那孩子戴眼鏡的。”豬說着看陳俊,陳俊也點點頭。我沉默,手裡握着酒杯開始有點傾斜,我現我的手在微微顫抖,頓時感覺血液似乎在倒流了。
“小南,也許沒什麼,別這樣。別聽豬瞎說。”陳俊說着,擡手與我碰杯。
“哪個瞎說就是孫子,對小南不該瞞這事兒。”豬喝一杯說。
“你也配當孫子,可惜你沒搞一套兵法。喝酒呢,盡扯些沒用的,唉,就你一天胡蓍龜,弄棒槌的,真是沒見過你這號人。”陳俊斜眼看着豬。
“哎喲,我說陳俊,你真狗屎啊,咱們都是兄弟,得了這報若不告訴小南,對得起小南嗎?”豬看我臉色不好,給我斟滿酒說,“來,咱們喝。你也別難過了,這年頭的女人思想太複雜,我家丟丟還不是?她提出分手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我問原因,她說不像跟着我這樣的窮鬼過一輩子。”豬認真地說。陳俊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