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暖覺得自己背到了家,像個家長不在準備離家出走的孩子,被逮了個正着,捕捉到陸城晞眸光裡的抹慍怒時,她只能一笑,挽起脣角。
“陸城晞,後會有期。”
“小浩,你先回房間。”
陸城晞把房卡給了陸躍浩,孩子眨了眨眼看了眼安暖,才進了旁邊的房間。
“準備上哪去?”
他站在電梯門口,不偏不倚,她的路被擋下。
“天大地大,總有我安暖容身的地方。”
她抿了抿脣,陸城晞對她的好,她能感覺得到,可偏偏她害怕,這樣優秀的男人,她害怕自己動心;她剛從一個火坑跳出來,不想又進了另一個火坑。
她自問,自己沒有什麼出色的地方吸引這個男人。
十年的差距擺在那裡,她的閱歷跟經驗遠遠比不上這個男人。
飛蛾撲火,一次就夠了。
“是不是,我表現的意思你不太明白?”
他微沉着臉,語氣有些質問。
安暖揚頭,正視他的目光……一字一句,聲音特別的決裂。
“我不想明白,抱歉,我趕時間,讓一讓……”
她伸手推開他,拖着行李箱,擠進了電梯。
他沒有攔她,任那扇電梯門關上,安暖靠得,深呼吸一口氣,第一次覺得,拒絕人,原來這麼的難。
她來g市的目的,是重新過自己的生活,陸城晞本來就是一個意外,既然只是意外,那就讓他過去吧。
一晚,她想通了,肖夕若的話雖然難聽,但卻是正確的,她跟鍾盛鑫就是錯誤的;跟陸城晞,她會後悔。
到了新租的地方雅依苑,安暖搞了一個上午的衛生,傢俱出乎意料,今天已經變成全新的,這公司服務這麼好。
下午三點,約了一家公司去面試。
她簡單的收拾了下自己,重新帶上那副眼鏡,拿着資料出了門。
到達仁和公司時,已是三點一刻,遲到十五分鐘。
“你好,我是昨天約好今天來面試的,姓安。”
安暖跑得有些快,吃喘呼呼的對着前面說,仁和公司也是屬於房地產,規模偏小,不像北城的鐘氏一樣,大街小巷聞名,它在g市有些小名片。
“稍等,我問問。”
前臺撥打了內線,很快通知安暖坐電梯上8樓。
會有人親自面度。
“你好……”
安暖一出電梯,就看到對面一名女子站在那,像在翻看什麼東西。
“是你?”
對方一回頭,安暖就愣了。
“北城呆不下去了,所來g市勾三搭四了嗎?”
莊聽荷雙手抱胸,一臉諷刺的模樣,安暖皺眉,同樣不耐的看着她。
“嘖嘖,你是來面試的啊?”
莊聽荷睨了眼安暖手上的資料,聲線驀然的拉高,旁邊的辦公室有人走了出來……
“詠詠,她就是我剛纔跟你說的那誰,一離婚就勾搭了自己前夫的準姐夫,還把莫氏給整沒了的女人。”
詠詠是莊聽荷的朋友,也是仁和老闆的女兒,聽到這話,頓時對着旁邊的中年男人撒嬌。
“爸,這樣的人,你還請啊?你想我們公司像莫氏一樣嗎?”
安暖知道,面試泡湯了……
她沒有說話,轉身,像來時那般,離開了仁和。
“叔叔,我說的事都是真的,她把鍾氏的圖稿盜給了莫氏,將來就有可能把仁和的資料出賣給其它人……”
李總皺了下眉頭,沒有否認這話。
原本通知安暖來面試,就是看在她的確有才氣,至於出賣公司資料的事,他會給她一個自己解說的機會。
現在聽到女兒的朋友這翻說話,自然是真實的事。
明明都不在一個城市了,卻還受這幫人的影響,安暖走在大街上,一臉的無奈。
路邊突然一輛綠皮車停在那,顏色跟車牌號,隱約透着熟悉感,車門打開,一位老人家從後座位下來。
“爺爺。”
安暖畢恭畢敬的叫了一聲。
“你在這裡幹什麼?”
老人家皺眉,臉色有些煩燥的問她,安暖看了看四周,她只是路過啊,沒有惹到這牛脾氣大的老人家吧。
“我現在準備回家。”
“你是g市人嗎?”
他又問她,安暖搖了搖頭。
“現在的年輕人啊,連老頭子都騙。”
老人家一臉哀怨的樣子,安暖無奈的扯了扯脣角。
“爺爺,我還有……”
“上車!”
命令,不得抗拒的命令。
安暖迫於那軍裝的威嚴,坐上了車,司機還是昨兒那人,坐在那高高得,頭頂都要碰到車頂了,臉黑悠黑悠的,配着一個短平頭,倒有些憨厚。
“一會,你只管看,別說話。”
“爺爺,我們這是去哪啊?”
安暖沒有想到的,老人家把她帶到了軍區,她穿着一辦公室裝扮,白色襯衣,及膝的裙子,高跟鞋,還有---小西裝。
那威嚴的大門讓她的心臟呯呯呯大聲跳了幾下,長這麼大,她何曾來過這種地方。
“手機拿來。”
“……爺爺,我來這不適合吧,我想,我還是先回去吧。”
安暖一臉緊張的樣子。
“就這點出息,還想做陸家媳婦?”
老爺子擡頭,鼻子哼哼兩聲。
安暖臉色一僵,想到肯定是那個醫生爺爺跟他說起了自己,但她真的沒有那心思啊。都是誤會一場。
“爺爺,你誤會了,我,我根本就不認識陸城晞,那天在醫院,我就是一個路人,他好意送我去醫院。”
安暖絞着腦子,想了這麼個藉口,臉卻因爲說謊,而變紅了。
“路人,你知道他名字?”
“路人,阮老頭會叫你城晞媳婦?年輕人,別當我們這些老頭子都糊塗好嗎?這是什麼,這是什麼?”
老爺子嚴厲的說着,最後指着他的眼睛問她。
“眼睛。”
她老實的回答。
“所以,我們自己會看。”
一句話,安暖被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當初來g市的時候,她怎麼就沒有細想到,這裡,曾經,她跟他在這裡呆了兩天啊。
“爺爺,你真誤……”
“小宋,帶她去換衣服。”
她還想解釋的話被他給打斷,指了指旁邊的勤衛兵,下着命令。
即使年上古稀,眉宇之間的所迫,威嚴,卻不容忽視,安暖有嘴難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