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兒裝出聆聽教誨的乖巧樣子,點着頭說:“是,月兒知錯了,我這就出去跟他們說,我和皇上一點關係沒有,讓他們不要再瞎猜。”
夏雨恩很有些無奈,這哪是認錯的態度,簡直連敷衍都不認真!她改換話題又問:“皇上怎麼會忽然把我放出來的?你答應他什麼了?”
“這個姐姐就別管了,反正沒有賣身求榮就是。”夏月兒賣了個關子,不想給夏雨恩進一步詢問的機會,免得自己沒法解釋一身造假的本事是從哪學來的。
正在兩姐妹談話之際,屋外忽然傳來了一個尖利的聲音:“夏月兒在哪裡,給本宮出來!”
夏月兒朝夏雨恩扮了個鬼臉,她早知道經歷昨日之事,虞美人不可能善罷甘休,果然來得很快。
她緩步走出房間,見陽光下站着一個體態妖嬈的女子,全身珠環翠繞,正是虞婧。
“夏月兒,昨日承寵伺候得可還周到嗎?”虞婧挑釁地揚起眉:“皇上賜了什麼封號?”
夏月兒故作委屈地說:“月兒哪有姐姐的福氣,更不敢奢望什麼封號。皇上說如果我有了封號,他想見我就得翻牌子,翻得多了,宮裡那羣吃飽了撐得沒事幹的女人,會像蒼蠅一樣蜂擁而至找我麻煩,所以他不會給我封號,這樣他隨時想見我就能見,還說家花不如野花香,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姐姐你說皇上是不是在敷衍我,不想給我名分了?”
夏雨恩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那邊的虞美人更是氣得節竅生煙,滿臉怒容地說:“夏月兒,你……你要不要臉!”
夏月兒一臉無辜,害怕地說:“虞姐姐,月兒已經很彷徨很無措了,定是月兒昨日伺候得不好惹皇上生氣了,早知如此,姐姐昨日來找皇上,月兒應該說服皇上移步歡蘭殿的,免得惹姐姐生氣,自己還落到如今進退兩難的地步……”
虞婧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夏月兒當着這麼多下人和夏雨恩的面,公然說出她昨日去找傅孟軒不被待見的事情,讓她的臉往哪擱!
她怒從心生,擡起手掌,上前一步,就想往夏月兒臉上打去。夏月兒豈容她的爪子碰到自己,她先是往後退了一步,然後掌風輕送,擊在虞婧的膝蓋下方,虞婧立足不穩,一跌栽了下去,摔得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來人,把這個賤人給本宮拖出去杖斃!”虞婧氣急敗壞地說,用力指着夏月兒,她身後兩名會武功的太監慢慢向夏月兒靠近,眼中露出了殺氣。
“娘娘,你憑什麼杖斃我,這是濫用私刑!”夏月兒一針見血地指出。
虞婧冷笑:“本宮便用私刑了怎麼着,你這賤人**後宮,死不足惜。”
夏月兒眼見那兩個太監越來越近,向夏雨恩望了一眼,可夏雨恩只是看着虞婧,一句話也沒說!
“誰要濫用私刑?”一個清冷的聲音自拐彎處傳來,接着傅孟德那張冷俊的臉,便出現在夏月兒的視線之中。
虞婧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對不苟言笑的傅孟德,一直有莫名的畏懼,此刻見到他,囂張的氣焰頓時短了兩分,眨着眼睛說:“靈王爺怎麼會在這裡。”
“恰好路過。”傅孟德用他一成不變的統一說辭應對着。他淡漠地看着虞婧說道:“皇上一向不喜後宮女子爭鬥,平日裡鬧鬧脾氣可以當情趣,牽扯到人命的事還請娘娘三思,否則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娘娘再後悔,就來不及了。”
夏月兒睜大眼睛,傅孟德這是在替她解圍?真是千年鐵樹開了花!
虞婧鼓着腮幫子,過了半晌才說道:“王爺提醒得是,妾身也想提醒王爺一句,這裡是皇上的後宮,這裡的女人都是皇上的女人,雖然是白日,但王爺還是避免瓜田李下之嫌比較妥當。”
傅孟德淡淡地說:“多謝娘娘提醒,本王自有分寸。”
虞婧不服氣地看了夏月兒一眼,揮揮手,帶着一羣手下偃旗息鼓地走了。
夏雨恩走到夏月兒身邊,叮囑地說:“下次別招惹虞美人,什麼皇上詔你不用翻牌子,家花不如野花香之類的話,提也別提,女兒家名節最重要,別說這樣招人話柄的話。”
夏月兒不大熱心地哦了一聲,她把夏雨恩從死牢裡救出來,剛纔虞婧要自己的命,夏雨恩竟然什麼也不說就那麼看着……就算她幫不上忙,也該站出來幫她說兩句話纔對不是嗎。
傅孟德走到夏月兒身邊,低頭看着她,眼光清冷得沒有一絲溫度,讓夏月兒下意識地扁扁嘴,往後退開一步。
“跟本王來!”傅孟德抓住夏月兒的手腕,不由分說地往屋裡走。
“放開我!”夏月兒咬着嘴脣用力甩手,可傅孟德抓得很緊,她怎麼也掙脫不開,她秀眉微蹙,忽然伸出另一隻手,搭上他的脈門,趁傅孟德怔神之際,把自己的手腕抽了回來。
傅孟德對夏月兒怒目而視:“你現在開始對本王動手了?”
夏月兒第一次見到他動氣的樣子,心中莫名地有些慌亂,她舔了舔嘴脣說:“王爺你弄疼我了。”
傅孟德伸出一隻手臂,按在牆上,把夏月兒夾在自己和牆體之間,冷冷地說:“你失憶人倒是變活絡了,知道攀高枝了,怎麼樣,當他的女人感覺如何?”
夏月兒很有種被侮辱的感覺,她冷冷地看着傅孟德說:“王爺,你有什麼資格對我說這種話?我要跟誰在一起,攀多高的枝你管得着嗎?如果你在乎我,我在靈王府這麼長時間,你怎麼不早點娶了我?如果你不在乎,就不要對我指手畫腳的!”
傅孟德做夢也沒想到夏月兒會說出這樣大膽的話來,他揚起她的下巴:“你這是在怨本王不給你名分?想報復是嗎?”
夏月兒扭開頭,不屑地說:“名分對你們男人來說,只是名正言順霸佔女人的藉口罷了,你有多少女人?十個?一百個?只要王府夠大,要多少有多少,這樣的名分,丟在地上我都不惜得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