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買了這麼多魚、肉、菜,結果勉勉強強花完一百塊,而這一百塊只是他賣八九盒磁帶的收入。
把東西都裝到三輪車上,李瑜三人正要離開,結果幾個老闆發現了剩下的大半箱磁帶,問了問價格,幾個老闆你一盒我兩盒的,又把剛從李瑜手裡賺的錢,還給了李瑜。
“額……小瑜,你這是特意的?”薛冬至看着手裡的一百多塊錢,又看了看車上堆成山的魚啊肉啊的,他不可思議的詢問李瑜。
“這個,碰巧碰巧而已!”李瑜笑呵呵的回答一句,招呼還在愣神的姜世勳和薛冬至回家。
薛冬至和姜世勳兩人彼此對視一眼,然後一起重重點頭,他們覺得李瑜這小子肯定是故意的。
“你還沒說買這麼多吃的幹嘛?咱三個估計夠吃一個多月的了,幸虧現在天冷,要不然都沒地方放置!”一邊推車,薛冬至一邊抱怨,畢竟車上東西多了,推起來也很累。
“怎麼嫌推不動啊?本來還想買點酒的,你嫌重就算了。”李瑜斜眼瞄着薛冬至,語氣裡不無遺憾。
“怎麼會重,你要累了就上車歇着,我自己推,老薑也上車歇着,重什麼啊?一點不重!”薛冬至連聲反駁,眼睛鼓的大大的,彎腰推車。
“算了,今天這麼累,先不買了,軍馬場出的小燒啊,嘖嘖……六十度的純高粱酒,這天氣熱上一壺,那滋味!”貌似回味的咂咂嘴,李瑜搖了搖頭然後繼續說道:“本來想着買一大桶五十斤的!”
口水滴答的薛冬至紅着眼睛看向李瑜,一旁的姜世勳好笑的打量兩人,他覺得現在的生活,才叫生活!
把薛冬至調戲夠了以後,李瑜纔去市場邊上軍馬場小燒的銷售點,買了一大塑料桶的高粱酒。
不過李瑜沒有買六十度的高度酒,而是挑了一桶五十六度的二鍋頭,當然此二鍋頭非彼二鍋頭。
雖然燕京的二鍋頭天下馳名,不過雪城本地的高粱酒二鍋頭,也是很有味道的,其實二鍋頭這個名詞,最早就是形容一種白酒工藝。
蒸餾過後的第一道白酒異常火烈,二道酒纔是醇和的好酒,所以大家都把二道酒當做好酒,也就是二鍋頭。
軍馬場的高粱酒,按照二鍋頭的工藝加工出來,味道醇美頭天喝的酩酊大醉,第二天也不會上頭傷胃。
可惜這麼好的酒也喝不了多長時間了,再過幾年酒廠裡面都見不到拉酒糟的車,說是純糧食釀造的誰信呢。
三人把一車的吃喝推到李瑜家的衚衕口,李瑜讓姜世勳去王大媽小賣店暖和暖和,然後招呼薛冬至一起回家取東西。
“回去拿什麼?還要出去?這些吃喝不放家裡啊?”薛冬至心裡好奇的不行,尤其看着那桶白酒,顯得心癢難耐。
“回去取調料啊,這麼多吃的喝的,放家裡餵你自己啊?那可就真夠吃到過年了!”李瑜扯過還戀戀不捨的回頭看酒桶的薛冬至,大步往家裡走去。
“取、取調料?”迷迷瞪瞪的薛冬至被李瑜拉的踉蹌兩步,連忙跟了上去。
回到家裡李瑜也不搭理一個勁問東問西的薛冬至,直奔廚房而去,開始翻撿家裡的調味品。
“鹽、味精、花椒大料,嘖,糖沒了!”李瑜翻着白眼看了薛冬至一眼,他知道肯定是這小子偷喝白糖水,把糖都吃沒了。
“嘿嘿……”撓着後腦勺,薛冬至尷尬的笑了起來,沒辦法從小他就愛吃甜的,長大了有酒喝還好,沒酒喝的時候,總想弄點糖水喝。
“老醋、豆油、醬油、醬油?艹,你小子醬油也喝?”李瑜翻找半天,都沒有找到一滴醬油,不由得大喝一聲。
“這你就冤枉我了啊小瑜,天地良心吶,你家就沒有醬油啊,你忘了上次吃餃子,我還是回家拿的醬油。”薛冬至扯着脖子大喊起來,指天畫地的反駁李瑜。
撓撓下巴上的絨毛,李瑜想了想,知道自己冤枉薛冬至了,不過他可不會道歉:“白糖沒冤枉你吧?上週我纔買了兩斤,這才幾天?你也不怕牙都掉了?”
兄弟兩人吵吵鬧鬧的,你一句我一句的鬥嘴,不過一般都是李瑜在說,薛冬至偶爾反抗兩句。
收拾起來調味品,李瑜扯着被自己說的兩眼還在轉圈的薛冬至,又腳步匆匆的出了家門,直到走回巷子口,薛冬至才平復過來被李瑜“打擊”的心態。
“給你個將功贖過的機會,去王大媽那買點白糖和醬油!”李瑜指着王大媽小賣店,對一旁的薛冬至說到。
聽到李瑜這麼說,薛冬至呆頭呆腦的伸出右手,理所應當的說道:“給錢!”
“給錢?給錢算什麼將功贖過?趕緊去買糖和醬油!”李瑜揮了揮手就像在趕蒼蠅一般,頗不耐煩的攆薛冬至去小賣店。
“錢都在你那啊!又沒分過紅,不給錢的話,難道要我去賒賬麼?”薛冬至像個滾刀肉似的,梗着脖子繼續伸手要錢。
“扯淡吧,你還有四塊錢的零用錢,別以爲我不知道,趕緊去別磨嘰!”李瑜臉色坦然的掀了自家兄弟的老底。
“你、你連我壓兜的四塊錢都惦記,資本家、地主老財、李扒皮!”顫巍巍的用手指了指李瑜,薛冬至一步三回頭的走向王大媽小賣店,似乎覺得下一刻李瑜就會良心發現,喊住他然後給他拿錢。
不過鐵石心腸的李瑜扭過頭,很是細緻的查看起地上的一塊破瓦片,似乎能從那塊瓦片上看出甲骨文一般。
等到薛冬至走進小賣店,一直看着車子的姜世勳才笑呵呵的對李瑜說:“你們感情真好,每天說說笑笑的,不像我家淑英,天天悶悶的也沒個人聊天。”
“是啊,我兩從小一起長大的,我們兩個都是獨生子女,所以和親兄弟沒什麼區別,你也不用擔心淑英,回頭讓劉招弟過去,她們兩個歲數差不多,肯定會有共同語言的。”
出神的看着王大媽小賣店的門口,似乎能看透房門一般,李瑜的嘴角掛着一絲溫馨的笑意,順便安撫一下擔心女兒的姜世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