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這巷子口是你家的?我們在這裡讓買完磁帶的顧客幫着做個問卷,和你有什麼關係?你們衝上來就搶我的問卷,還動手動腳的推搡,以爲我們是嚇大的?”
一旁早已怒氣滿腔的薛冬至,見那剛哥顛倒黑白得說自己是來搗亂的,他馬上把剛纔的事情說了一遍。
因爲他知道李瑜不希望自己惹事,這些話是說給李瑜聽的,證明剛纔確實不是自己惹事,而是對方上門欺人。
聽了薛冬至的話,李瑜回頭衝自家兄弟笑笑,然後回頭又衝那個剛哥揚了揚下巴,示意對方繼續造謠生事。
而那剛哥聽了這話,微微側目瞪了身邊一個手下一眼,心裡暗罵:“小四兒辦事也太不靠譜了,不是說這些傢伙攔着顧客不讓進去買貨麼?”
四周因爲雙方衝突而圍觀的羣衆,之前還不明真相,以爲真的是薛冬至等人來搗亂,和商家起了衝突。
現在聽到薛冬至說起剛纔的前因後果,加上有一開始就目睹整個過程的顧客,在一旁不斷解釋,大家都開始衝着剛哥等人指指點點。
“東西賣的死貴死貴的還騙人,我本來要買阿華的歌,他們卻賣我一盒學友的,雖然也好聽,可又不是我要的啊?結果還不給退換,非讓我再買。”
“是啊,人家省城賣的平均都比他們便宜兩三塊,而且音質好,之前在這買的磁帶總是滋啦啦的響,一開始我還以爲錄音機壞了。”一個去省城買過磁帶的顧客,馬上在一旁幫腔。
“可不是,這些賣磁帶的最不地道,之前我帶對象來買磁帶,他們還調笑耍流氓。”一個二十出頭的瘦弱年輕人氣憤的嘀咕。
聽着四周羣衆的低語,喧喧嚷嚷的全都是說趙志剛一夥平日做生意不地道,還有調戲來買磁帶的女顧客的情況,原本緊緊拉住薛冬至的姜世勳放開了手,他也怒視着剛哥等人。
因爲之前二毛子和老三綁架淑英的事情,所以姜世勳對於這些欺負女人的傢伙,最是無法容忍。
聽着大家的抱怨,李瑜馬上明白過來,由於整個雪城就趙志剛一夥賣磁帶的,壟斷的生意自然是不怎麼注重消費者感受,就好像後世的手機運營商。
最初只有一家的時候,那收費和服務,可是坑的要死,在前世李瑜大學畢業後因爲工作需要,買了一部手機,結果信號動不動就沒有,一分鐘好幾塊的費用。
等到二十一世紀,一家獨大變成三國爭霸,這費用和服務纔開始顛倒過來,一家比一家服務到位,價格輪番跳水。
而剛哥這些傢伙正是因爲壟斷,所以才產生店大欺客的情況,態度不好、磁帶賣錯了,顧客能怎麼樣?想聽歌還是需要來他們這裡買。
雖然省城有好幾家賣磁帶的,價格相對會低兩到三元,而且質量更好一些,可是總不能因爲一盒磁帶專門跑一趟省城吧?
想明白這些,李瑜對於馬上要開始的磁帶生意更是信心十足,而趙志剛等人發現已經惹起了衆怒,也是有些遲疑起來。
猶豫一陣,趙志剛眼裡又閃動着兇光瞪視李瑜等人,他現在也是羞刀難入鞘,平日裡和手底下這些同村小兄弟吹牛,他趙志剛也是見過“世面”的。
在省城趙志剛有個遠房堂哥趙大木,那可是真正的“刀槍炮”,雖然趙志剛第一次幫堂哥老大辦事的時候尿了褲子,在省城“刀槍炮”裡成爲笑柄。
不過因爲趙大木的關照,還是接了分銷磁帶的生意,在雪城那也是有字號的“炮子”,否則平日裡也不會發生調戲女顧客的事情。
一面怒視李瑜等人,趙志剛一面在心裡暗暗打氣:“他們也就三個,我這現在有四個,動起手來也吃不了虧吧?再說我哥可是趙大木啊。”
想到這裡趙志剛彷彿做了什麼決定,給身邊的小兄弟打了個眼色,幾人試探着圍向了李瑜三人。
三人裡面李瑜看着文質彬彬的最是好欺負,姜世勳不用說,身姿挺拔虎背熊腰,而薛冬至也是筋肉結實,所以趙志剛自己直接站在了李瑜對面。
而剩下的三個手下,也躍躍欲試的站在了薛冬至等人面前,巷子口的氣氛馬上變得緊張起來。
四周原本圍的緊緊的羣衆,全都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不過卻沒有四散開來,而是有些興奮的看向中間的雙方。
“李瑜?”一聲略帶驚異的招呼,打破了雙方一觸即發的形式。
聽到有人喊自己,李瑜側目看了過去,就見自己班上的七八個男同學從人羣外擠了進來,招呼自己的正是班裡的學習委員,老牌“考霸”林青松。
同學們直接站在了李瑜身邊表明了自己的立場,林青松向趙志剛等人努了努嘴,輕聲問李瑜:“怎麼回事?買磁帶被坑了?”
原來林青松等人平日也喜歡聽歌,之前都是三兩個人來買磁帶,結果總是被騙,不是磁帶音質差的不行,就是貨不對版。
被坑的次數多了,大家都結伴來買磁帶,一般看到人多,趙志剛這些人總是能給退換一下,否則賣磁帶的見到人少,大家只能自認倒黴。
今天放學林青松等人又結伴來買磁帶,沒辦法雖然趙志剛做買賣不地道,可是想聽歌只能來這裡。
“這位剛哥認爲我和朋友來搗亂,我正在和他們解釋呢。”看到同學們過來,李瑜不無遺憾的輕輕一嘆。
早在剛纔的交鋒中,李瑜已經看出了趙志剛的外強中乾,現在自己一方這麼多人,對方應該不敢動手了。
果然看到一下子來了這麼多年輕小夥子,趙志剛臉色十分難看,他本來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人,否則也不會在省城“刀槍炮”的圈子混不下去。
要知道他堂哥趙大木,可是“趙四爺”手下得力的打手,如果他有些膽氣早就在省城“發大財”了,何至於回到雪城掙磁帶這點“小錢”。
一年辛苦到頭也就賺個三四萬,“趙四爺”隨便搞個拆遷工程,都是十幾萬的收入,打賞手下都是幾千上萬,他堂哥一年賺的錢,算下來十萬都是最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