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叔說完,我想起來了。他兒子叫孫平,比我們大一屆,現在念高三,學習挺好的。剛上高中的時候我們就聽說華叔他兒子跟我們一個學校,那個時候想偷偷揍他一頓報復華叔。不過他兒子一直沒惹過我們,我們就把事忘了。
華叔幾十歲的人這麼跟我說話,我直接義不容辭的答應了。怎麼說都是一個鄉的,低頭不見擡頭見。有這個好機會跟華叔和解,也挺好的。
我很乾脆的答應了華叔,華叔很高興。酒喝了不少,喝完酒華叔攬在着我的肩膀說,“在咱們這個鄉我說話還是有點用的,以後有什麼事你儘管找我,能幫你辦的我都幫你辦了。”
雷哥笑笑,先送的華叔回家,送我回家的時候雷哥跟我說,“現在時代變了,出來混沒有知識吃不開。你能當上學校老大很不錯,好好學習,別讓你表哥失望。”
“恩。”我跟雷哥又隨便聊了幾句,然後回的奶奶家。
第二天我和戴季還有封濤在小嫂子家陪小嫂子打撲克,中午小嫂子請我們在鄉里吃的飯,玩的差不多了我們道別回家。送戴季回家的時候,我和戴季又吻了一會兒。戴季被我吻的臉紅,我笑着逗她,戴季打了我一下直接回家了。
回學校後,我找金龍打聽了一下孫平在哪個班。然後我和金龍找的孫平,我問孫平,“是誰動你了?”孫平帶個小眼鏡,他看我和金龍幫他出頭他挺得意的,他指着他們班一個染紅頭髮的男生,說是他裝比來着。
那紅透發男生看孫平指他氣壞了,他問孫平啥意思。那男生我們都認識,他是孫平班的老大。我跟那男生說孫平是我朋友,以後別打他了。男生很給我面子,他說你是學校老大,你說句話好使。
事情到這地步已經差不多了,但是孫平不幹,孫平堅持要我打那紅頭髮男生。我們和那紅頭髮男生都認識,我怎麼可能因爲孫平一句話打他。我勸孫平說差不多得了,冤家宜解不宜結。孫平瞪了我一眼,沒說什麼。
我看孫平瞪我,心裡有點不高興。但想着他是華叔兒子,我也沒跟他一般見識。
上課的時候公主又給我發信息,她說她沒意思,在教學樓後抽菸的,問我來不來。我刪了信息,沒理她。
說完公主,該說說王子了。自從上次打過王子和他大哥小偉後,王子變的低調了。他老大雖然是校外混子,但在學校罩不到他。如果我想打王子,他只有挨着的份。他高一是有一羣人,不過沒什麼用。
經常能看到王子和校外的混子說着什麼,我沒理他們。東子來找我,他說咱們應該在高一另外扶持一個老大。整個自己人,學校有事好管理。沒等我答應,東子人選已經定好了。他也是爲了我好,我沒說什麼,讓他想怎麼整就怎麼整。
飛龍走了,我們仍然保持着踢足球的傳統。幫過孫平一次,孫平過來找我說想跟我一起踢足球。都是玩,踢踢足球也沒什麼。不過一場足球下來,我發現我有點討厭孫平。
我喜歡踢足球是因爲踢足球可以發泄。有足球滾過來,我卯足力氣一腳將它踢飛。那種感覺像踢人,能享受到踢人的快感。不光踢足球,打籃球也是。打球的時候像是按着一個人的頭,我一邊打球一邊想象着把一個人的頭往地上撞。一場籃球下來,心情同樣大好。
在足球場上要飛奔,要搶球。有時候衝的猛了收不住腳,磕磕碰碰在所難免。因爲踢球,飛龍胳膊還被人撞的摔斷過一回,人家胳膊斷了也只是笑笑,一個玩,不至於生氣。我也是,踢球的時候總被人踢到腿,有時候還被人撞倒。都是玩,我也不會生氣。
我們都不生氣,但是孫平可不行。他仗着認識我,被人一不小心碰了就在那唧唧歪歪的。在場的都是混子,只有兩個是好學生,單純爲了喜歡踢球跟我們玩。孫平不敢惹別的混子,就一直欺負那兩個好學生罵,整的人玩到一半玩不下去就走了。
我看着心裡不舒服,勉強踢完這纔回去。
晚上在寢室洗腳,華叔又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華叔對我說,“張明明,聽說你們學校有個老大團,孫平他說他想加入你們老大團,你看能讓他進去不?”
猶豫再三,我想了想說,“行。”
當天晚上有點沒睡好覺,感覺孫平人品不行,他可能要給我惹麻煩。他有點像東子,不過東子對我忠心,而他不行,我不瞭解他。
答應了華叔的話要算數,第二天晚上開會的時候我帶着孫平去的。老大團現在已經今非昔比,他們看了看孫平,表示沒意見。孫平看自己進了老大團,覺得自己當了老大。他喜滋滋的看着我們大家,我們大家沒理他。
孫平看沒人理他,他跟我們說了一會兒話沒意思就不吱聲了。坐了十幾分鍾,我覺得我帶他進來的如果連我都不理他不太好。我遞給孫平一支菸,陪他說了一會兒話。孫平跟我聊過一會兒後,他的眼睛重新現出光彩。
高二這年,我有兩件事幹的最後悔。幫孫平,讓孫平跟着我混算是我做過的最後悔的一件事。如果當初不答應華叔的要求,我想我不會徹底得罪華叔,至少我和華叔互相看着不順眼也比成爲仇人強。
孫平跟我混的時候從始至終都沒人看的上他,混子們跟他打聲招呼只是給我面子。至於爲什麼沒人看的上他,還是他太裝了。
打個比方說,好比封濤正在喝水,黑子來了說,“濤哥,給我喝口水,渴的不像樣了。”
“草,我再給你買一瓶吧?”封濤問黑子。
“不用了,我解解渴就行,寢室有水。”黑子說完拿過封濤的水就開喝,喝完了黑子又把水還給封濤。封濤也不嫌棄黑子長的黑,拿過來繼續喝。
孫平就不一樣了,他喝水的時候沒人跟他要,因爲大家跟他關係不是很好。沒人跟他要水,是他跟別人要水。有一次黑子喝水,孫平看到黑子喝水說,“喂,你那個水給我來一口行不?”
“行,你拿着喝。”黑子不像封濤那麼有錢,他說不出來我給你買一瓶的話。
黑子把水遞給孫平後,孫平偷偷用手擦瓶口。黑子沒心眼,他一點生氣的意思都沒有,他就是笑着逗孫平,“咋的啊?嫌我埋汰啊?”
“黑子,你沒有傳染病吧?”孫平想了想問黑子。
他們說話的時候我們都在呢,封濤、小米、老三和老四,還有我和戴季,我們都在場。孫平一句話說完,老三當時就笑噴了。不光老三笑,封濤也跟着笑。戴季皺皺眉頭,覺得孫平說話有點直接。
黑子看着孫平沒說話,他是沒心眼,但是他有自尊。
這只是一件小事,除了這些事還有很多。我們兄弟在一起都是有錢大家花,買點什麼吃的都給大家帶一份。即使身上的錢很少,買的東西不多,但我們也會問問身邊的人吃不吃。在我們中,封濤家條件最好,他也是買東西次數最多的。他家是有錢,但是他家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每次封濤請我們吃東西時,我們都感激他,說濤哥你可真夠意思。
孫平加入我們後,他聽了我們這句話不高興了。“切,不就買點吃的嗎?有什麼了不起的?你看看你們,跟沒吃過似的。”
孫平這句話說完後,大家都不高興了。封濤沒說什麼,笑呵呵的給孫平拿吃的。孫平覺得封濤應該給他吃,他心安理得的吃的最多。
回去以後,封濤小聲對我說,“嗎個比的,我咋感覺華叔他兒子像個傻比呢?明明,以後咱在外邊玩別帶他了,我的東西給他吃我肉疼。”
“哈哈,行。”我苦笑着說。
打那以後,我很少再帶孫平跟封濤他們玩。有時候我和封濤他們在一起,我們遠遠的看到孫平全都躲開。孫平不明白怎麼回事,他看到我們追上我們說,“草,你們幹啥呢?沒看到我啊?”
大家都不吱聲,不想搭理孫平。當時戴季和小米也在,我們送戴季和小米回到寢室後,孫平笑着看着戴季的背影對我說,“張明明,戴季可長的越來越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