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若看着宇文憬,有些慌又有些心安。那些字以及暖玉都是宇文憬送的。宇文憬應不會處罰自己。
“大膽賤婢。你敢偷東西。按宮規是要杖責五十。褻瀆皇上,是要杖斃的。來人,還不把她帶下去。”貴妃瞟了一眼慎刑司的太監,重重舒了口氣。還好,她也不算是白來。
“大膽。朕的宮人如何處罰還輪不到你指手畫腳。”宇文憬慵懶道。心裡着實恨得很,她敢稱若若爲賤婢。
臺下之人除貞兒皆跪下,誠惶誠恐。
“皇上,玉鐲之事暫且放在一邊。可盜竊之事不可不說,褻瀆之事不可放過。”貴妃娘娘絲毫不懼,恭敬說道。
“端木若,你有什麼想說的?”宇文憬低頭看着端木若,面色微冷。
端木若的心一寒,皇上這樣問,莫非是讓她自求多福?
“奴婢是冤枉的。”端木若微微一笑,面色蒼白。皇上既然不願道出實情,不願紆尊降貴,不願保她的命。那她也沒辦法,她更懶得解釋。解釋,有人信嗎?
“皇上表哥,貞兒覺得端木若以您的名字練字,着實是對您的敬重。天下萬物可寫,可她獨獨只想到這三字。再說,更衣也是皇上的女人,端木若仰慕您也是情理之中。”貞兒偏頭看着端木若,眼裡卻有無盡的深沉以及森冷。
“敢問貞貴嬪,暖玉一事你可說得通?”貴妃的手漸漸握成一個拳,她的手被攥得顫抖。
殿上的金龍鎏金香爐中的百合香嫋嫋燃着,猶如輕紗,殿上雖熱但人卻格外清醒。許是因爲龍威,或是因爲香料中添了一味薄荷。
殿上無人敢言喘。端木若直直的跪在宇文憬身邊,她沉着臉,心中有怨也有恨。她恨算計她的人,她恨自己的無力,她更怨身側之人的無情。
果然,最是無情帝王家。
端木若原本以爲在宇文憬身旁,只要討好他就夠了。沒想到,明箭易躲,暗箭難防。
“念在端木若平日裡伺候的好,既然是偷盜,那就罰她在長樂殿前跪三天三夜。”宇文憬威嚴下旨。他冷着臉,看不出憐惜之意。
貴妃勾脣,皇上應跟端木若沒有私情。
“謝皇上不殺之恩。”端木若咬字一字一頓道。她的父親是當朝曾經的當朝太傅端木霄,她出生書香門第,從小爹爹便教她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慼慼。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正冠。他們憑什麼說她偷盜?他們是在羞辱爹爹。她好恨,她恨自己無用,讓爹爹蒙羞,臉上無光。
這在宇文憬的耳中卻無比諷刺,他知她恨他,但他始終一言不發,目送端木若走出殿。他緊緊捏住奏摺,手臂上竟勒出一條青筋。那孱弱又倔強的背影,離自己愈來愈遠,宇文憬知道,端木若的心離自己又遠了。直到端木若走出殿,他悵然若失般的鬆手。奏摺上被攥出了褶,掉在地上。
宇文憬苦苦一笑,他想留端木若在身旁一生一世就不可讓她成爲衆矢之的。
“皇上,春寒料峭的,若姑娘身子熬不住的。”小哲子跪在地上,磕了好幾個頭,哀求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