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走,端走……”端木若把藥碗遞給翠翹,悵然若失,她垂眸撫着自己的小腹。
孩子……她的孩子!可是憬哥哥不想要她有孩子……
端木若咬着脣,眼淚啪嗒滴滴順着臉頰流下。宇文憬爲什麼不想讓她懷孕?莫非是嫌棄她地位低賤……
“姐姐,怎麼了?是不是我又說錯話了?”翠翹還是第一次看見端木若這般哀怨。
“真的是皇上交代的?”端木若忍住眼淚,哽着問道。這一句話彷彿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她隱隱知道答案,可她又不想知道。
“嗯。”翠翹點點頭。她站在端木若身邊許久。端木若一言不發,只是落淚。
不知過了多久,翠翹見端木若臉色越來越差。她纔想起什麼……匆匆退下。
端木若從枕邊拿出暖玉,緊緊握在手中。
她仍記得有一晚,宇文憬對她說:若若。我暖你可好?
宇文憬爲什麼說話不算數?
端木若嘴角陰冷的揚起,她重重的把暖玉扔在地上,恨不得把玉摔碎。跟宇文憬一刀兩斷。
宇文憬彎腰親自撿起腳邊的玉,觸手生溫。他抿脣,看着端木若臉色慘白。眼神木訥,他倏地好心疼……
他知,端木若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今日如此惱怒,必定是恨極了!
“怎麼了?”宇文憬坐在端木若身邊,正想環住她,卻被她避開。
端木若仍是笑,一臉嘲諷之意。
這種笑意,完全是陰冷的,不帶一絲溫度。甚至有些慎人。
“宇文憬,你當我是什麼?”
宇文憬皺眉,他深沉的看着端木若。眸子裡濃墨重彩,讓人深陷,難以自拔……
“你是我的妻。”宇文憬不假思索,很是平常的答她。仿如這個答案,他早已在心裡過了千遍萬遍……
宇文憬說這句話明明不帶一絲溫情,他也不是個會說甜言蜜語之人。可他的話,在端木若耳中卻宛如春風。宇文憬那麼不可一世的人,說,她是他的妻。
她心裡那根弦終於繃不住……她的一切好像都毀了……她嚶的一聲,哭出來……一股熱血衝上腦門,面色通紅。“宇文憬,你爲什麼要我喝麝香湯……”
宇文憬不顧端木若阻撓強行給她抹掉眼淚。這丫頭,果然是個孩子。“你還小,我還捨不得讓你承受生子之痛。”
端木若還是止不住的哭,她心裡就是不舒服。“你要我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我受不受得住?”
“若若……如今朝野還不平穩,我不能要孩子……等過幾年,你的身子養好了,我們再生小若若好不好?”宇文憬強行把端木若拽進懷裡,給她順毛。這個死丫頭,從小到大都叫他不安生!
“宇文憬,我討厭你……”端木若狠狠的在他胳膊上咬一口。爲什麼宇文憬給他的承諾,都是以後呢?
宇文憬想掙開端木若的小嘴,但又怕弄疼她。他知道,端木若捨不得傷他,只不過是要他疼罷了。
他斂了斂神色。另一隻手猛的捏住端木若的下巴,把小嘴從胳膊上扳開。他正色道:“你敢。”
“我再也不喜歡你了……”端木若原本好了一點,被宇文憬一兇嚎啕大哭。憑什麼他動不動對她發脾氣?
宇文憬也被端木若怔住了。他真是沒想到,端木若鬧起來這麼不可收拾。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這丫頭。還可以這麼有趣。我不喜歡你了、我討厭你、我再也不喜歡你了……
果然,她還不過是個孩子!
宇文憬一日未批奏摺,足足安撫了端木若一天。端木若這個沒出息的,被宇文憬磨了一下午,耳根子就軟了……
……
一年之期還沒過半,在暮春之際。山水輪流轉,林妃從清心閣解禁了!
一時驚動後宮。後宮衆人許是不知,但端木若卻分外清楚其中緣由。林妃的父兄,在邊塞戰死沙場,宇文憬爲了平衡朝中權利關係,無奈解除自己的旨意。
“參見林妃娘娘。”如今林妃早已不是貴妃,她只不過是一個失寵的妃子。前來拜見她的,只有楊儀兒。
“楊才人,本宮已然如此。永無翻身之日。你不用在本宮身上費力氣。”林妃雖已調養數日,但失兄之愁仍舊倚絆在身,難以排解。雖高高在上,但已無當初的氣勢。
“娘娘,您跟皇上的情意後宮無人比擬。貞妃娘娘做了腌臢事,怎的能叫她……”
“住口!本宮這幾個月,在清心閣休養生息,心裡清明不少。以前是本宮一葉障目了。日後,本宮要一心向佛,爲國祈福。還請楊才人慎言。”林妃如弱柳搖風,她今日只穿着鵝黃色的襟子,素淨無比。手中撥弄着佛珠。看着果真像是了了塵世之人。
楊儀兒碰了一?子灰。悠悠告退。
“才人,林妃娘娘變了性情,這幾個月我們送的褥子銀子都白費了……還不如餵了狗……”秋兒挑眉,氣憤不已。
“奴婢看她是真把自己當回事了,一個失寵妃子,傲什麼傲?”
“你怎麼這麼蠢?林妃娘娘是在下棋。這可是盤大棋……”楊儀兒冷冷一笑。
……
“若若,過來。”宇文憬坐在檀木茶桌前,對端木若勾勾手。
端木若對宇文憬做了個鬼臉。“你別想欺負我。”端木若輕輕的眨眼。坐在宇文憬身邊。
“我就是在想昨晚是怎麼欺負你的,還有等會該怎麼欺負你。”宇文憬故意咬重想字,端木若。果不其然端木若這個沒出息的,害羞了!端木若正想捉住宇文憬胳膊咬他,便感到腳下不穩,大地晃震,整個長樂殿都在顫動。端木若控制不住自己,腳下打了踉蹌,辛虧宇文憬扶着她。
“憬哥哥……”端木若撲在宇文憬懷裡,宇文憬斂眉,抱緊她。
“來人……護駕!護駕!”小哲子喊了一聲。
錦衣衛,御林軍顫顫闖入殿。
好一會,地搖之感才消去。端木若小腦袋這才從宇文憬懷裡鑽出來。
“有沒有被嚇到?”宇文憬不顧有旁人在,就把端木若抱到自己的腿上坐着。
端木若搖搖頭又點點頭。讓宇文憬忍俊不禁。
昨天的更……今天還有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