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才人隨行。”宇文憬冷冷睨着端木若,不帶一點溫情。
端木若頓了頓,良久才很是勉強道出:“是。”
宇文憬卻沒有回長樂殿,他去的方向是茗南苑。端木若跟在他身側,很是恐慌。上次的紅花,她不確定有沒有被宇文憬知道。
“若才人要躲朕躲到什麼時候?”宇文憬淡淡的問着身側之人。他看着前方目中無人。
端木若一怔,她低頭恭敬說道:“沒。我沒躲過你……”端木若語無倫次。她不知道該怎樣面對宇文憬。
聽到此話,宇文憬卻笑了。他陰冷的瞟了一眼端木若。收回目光。“這話說出來你信嗎?”
端木若低眉順眼,不敢接話。
二人相對無言。相對緘?。身後的太監婢子也是大氣不敢出。茗南苑中的下人看見皇上來了,趕忙上前去迎。前段時日他們還以爲若才人失寵了。沒想到皇上還記得才人!
端木若一回宮便急急去換了身薄綢衣裳。方纔太熱,她穿着錦綢襦裙不透氣着實是悶壞了。
端木若換完衣裙從屏風後出來,宇文憬還是沉着臉端木若就明白了。宇文憬又生氣了!
她親自給宇文憬倒了杯茶,想要察言觀色。只可惜,宇文憬是皇帝,泰山崩於頂而色不改的人。除了憤怒端木若什麼也看不出。
“朝事繁忙,你哪來的清閒來茗南苑?”端木若小心翼翼問道。
翠翹在一旁快被端木若氣死!她問這話明擺着是想要皇上走!
宇文憬恨不得狠狠揍她一頓。她在趕他走?宇文憬眼底滿是怒意,諷刺道:“國事哪有若才人重要?”
小哲子一聽此話背脊就開始出冷汗。他向玉容使了個眼色。便紛紛退下。
“國事自然沒我重要。”端木若故意氣他。
宇文憬冷哼了聲,沒好氣的說道:“過來。”
端木若很是不自在的坐在他身旁。她宇文憬是她的哥哥,她不能跟他這麼親近。
可,怕什麼來什麼!宇文憬嫺熟的握住端木若的手。一改方纔,寵溺的看着她。“以後還逃不逃?嗯?”
端木若的手心都是汗。“這幾日身子是有些不舒服,我沒有躲你。”端木若不敢看宇文憬的眼睛。他們二人是最瞭解對方的,接觸的越多,端木若的異常就越容易引得宇文憬懷疑。
這明顯是在顧左右而言其它!宇文憬微微蹙眉。他忍着脾氣,儘量讓語氣溫和。“爲何不找太醫?”
前幾日的紅花,是宇文憬心中的一根刺!他猜想了許多次端木若用紅花的緣由,但,沒有一個緣由是端木若能夠獨善其身的!
“……”宇文憬已經咄咄相逼如此地步了,端木若就算再會說謊,也束手無策了。
良久,宇文憬才道出:“若若,我想要個孩子。”
紅花一事,宇文憬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端木若想打胎!而宇文憬想做的就是抱住孩子。
端木若實在是沒想到宇文憬會跟她說這個。她記得。宇文憬是不太想要孩子的。儘管上次小產後他便沒讓她喝?香湯,但提到孩子宇文憬還是有些迴避。怎麼今日……
她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孩子跟宇文憬她只能選一個。有了孩子她便要想辦法離開宇文憬。選了宇文憬她便放棄她日後的所有孩子!她定不能讓他們二人的孩子成爲皇子!否則被小人知道了,宇文憬的盛名顏面何存?
“你不是說。你一時不想要孩子嗎?你不擔心朝廷有變動?”端木若忍痛問道。她真的很自私,她想要跟宇文憬在一起。哪怕放棄孩子……
“我只想要我們二人的孩子。有什麼變動我一人擔。”宇文憬寵溺的颳了下端木若的鼻子。
端木若點點頭。她輕輕扶着小腹,心裡五味雜陳。
“若若,你日後若是再敢逃避我。你等着!”宇文憬打趣着,但端木若知道宇文憬是認真的。
這幾日不知是朝事清閒還是怎的,宇文憬時常來茗南苑。端木若覺得她跟宇文憬像極了民間的普通夫妻。白日,端木若爲她撫琴唱曲。夜間,宇文憬在端木若耳邊輕讀詩書。
有時,二人也會在長樂殿下棋。端木若平日文文靜靜的。遇到棋局就野了!好強得很!
每每一見自己的白子成了死棋就對宇文憬的?棋指手畫腳,想要悔棋。咋咋呼呼的。起初,宇文憬還攔着不讓端木若亂碰自己的棋子,後來也就由着她了。反正,最後輸的都是端木若!
小哲子跟玉容這幾日也算是長了見識,原來下棋還可以這樣下。
盛夏時節,茗南苑附近的小洲湖極多。有的乘涼亭就建在湖中央,端木若也會跟宇文憬乘舟去湖心亭賞蓮。有一次。宇文憬興致起了想要作畫畫蓮。端木若怕擾了他的清靜,待在一旁一不下心就睡着了。醒來卻發現,宇文憬畫的哪裡是蓮?明明是她!偏偏宇文憬還故意美曰其名:睡蓮!
該來的總會來,即使端木若不願意。她終於顯懷了!
端木若急忙託翠翹傳信給宇文焱。
她雖然知道。自己早晚要離開宇文憬,卻沒想到心裡還是這麼難受。
“姐姐。君才人說她的帕子丟了,想要您再繡一條送她。”翠翹笑吟吟把桌上擺上茶點。給端木若倒了杯茶。
端木若心裡一陣煩躁。“我都給她繡了那麼多,她怎的……唉……翠翹,衣櫃的隔層裡還有幾條新的繡絹,你讓玉容給她送去。”
等玉容走了,端木若把翠翹拉倒內宮緊閉門窗。她把自己的小妝奩拿出來遞給翠翹。“我沒有什麼銀兩,能給你的也少……這裡面有幾支簪子跟一隻玉鐲。你小心些,等到了年歲出了宮也好典當了嫁人。”
“姐姐,你怎的了?怎麼說這些?”翠翹知道端木若近幾日有什麼大謀劃,但端木若交代她什麼她也就照辦了。現在聽端木若說這些,翠翹不由得擔心。
“沒什麼……對了,內務局的月錢我也沒動過。到時候你把它發了去。”
“玉容呢?”翠翹怕端木若忘了玉容。
“她終是長樂殿的人,皇上虧不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