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做完月子的時候,言語爲了一個事情特別着急,那就是孩子的名字。
由於言語最近比較中二,我生怕他給孩子起的名字也中二,所以心裡一直不踏實。
果真這樣。
那天我和保姆在照看孩子,言語領着小可樂從外面進來,一進來,就特別歡快的看着我,但是沒跟我說話,而是直接跑到弟弟面前,抱着弟弟,一口一個“言小言”的叫着。
一開始我還以爲小可樂只是叫着玩兒的,沒想到,言語也叫了一聲,我算是徹底崩潰了。
言小言。
言語你大爺的,你不知道自家生的是個男孩兒麼,幹嘛要叫這麼隨意的名字。
“可能現在孩子不說什麼,但是,”我很嚴肅的看着言語,把自己的不滿表達出來,“但是,以後孩子長大了,同學們取笑他這個名字的時候,他會恨死你的。”
言語當真愣了一下,然後笑了,那種笑容我該怎麼形容呢,反正就是幸災樂禍的笑。
就和孩子不是他的一樣,那叫一個事不關己啊,讓我真的汗流下來。
這傢伙。
小可樂特別喜歡這個名字,她說這名字叫起來有種女生的感覺。
“那不是女生的感覺,那叫娘。”我很認真的看着小可樂。
小可樂三觀盡毀的看看我,然後看看他弟弟,輕輕勾起嘴角笑了,臉貼着弟弟的臉,特別認真的說:“那弟弟一定會喜歡那麼孃的名字。”
言語笑着捂着肚子,特歡快的在沙發上打滾兒。
我以爲這一天,會和前幾天一樣,輕描淡寫平淡無奇的經過。沒想到,我們正在相互逗樂的時候,保姆過來說是門口來了一人。
“那人說是夫人的嬸子。”
我想了一下,就一個嬸子,應該就是她了。
言語皺眉,然後看保姆一眼,“我去給她開門。”
言語說完就走了,我的心一直懸着,因爲這個嬸子,在我看來,真的是神一樣的人物。雖然看起來平凡無奇,但關鍵時候,花錢僱人來害我們的大boss竟然是她。
我一直以爲言云霆纔是最心狠的那個人,這麼一看,我一直以來都冤枉了言云霆,低估了嬸子。
“小可樂,你好好看着弟弟,沒有媽媽的允許,不要出來。”
我的表情有些嚴肅,小可樂看我那個樣子不敢說什麼,點點頭,緊緊抱着弟弟的搖牀。
裹了最厚的衣裳,我也走到角門兒。
還沒出門兒,就聽見言語和嬸子的聲音。
“老家那邊兒確實需要錢,雖然我和兒媳婦已經斷絕了關係,但好歹她還養着我孫子,我怎麼的也要救濟一下她啊。”
沒有請求,只有理所當然,甚至還有點兒不耐煩的聲音。
言語的回答比較簡單,單純的嗯了一聲,繼續聽嬸子講下去。
我當時的火一下子就竄上來了。想着搡開門將她趕走,但是她已經開口了。
“這個北京我也呆夠了,你要是答應給我那個金額的錢,我明天就回老家。保證以後再也不回來了。”
“嗯。”
我不知道言語是怎麼想的,也不知道言語什麼感受,反正言語就一個字。“嗯。”
我作爲言語的女人,真心覺得特別窩火。我的親戚幫不上我忙就算了,當大米蟲也算了,問題是,還一直無底洞一樣的和言語要錢,
言語不知道哪來的耐心,特別好脾氣的一直幫着我嬸子,就好像那個先前傷害他的人,不是她一樣。
“好,今天晚上十二點前,我一定要看到錢到賬。”
“嗯。”
然後我聽見了腳步聲越走越遠,透過門縫我看見言語一個人倚在牆上,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來。
我心裡是一陣一陣兒的愧疚感,我真不知道,世界上還有這麼厚顏無齒的人。我寧願她跟我要錢,也不願她去騷擾言語。
本來我想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直接回房間裡去,誰知道不小心一倒退,腳沒踩穩,身體歪到在花盆上。
摞着的那些花盆稀里嘩啦都倒了,砸到地磚兒上,聲音特別響。
言語是飛速奔跑進來的,特別心疼的將我扶起來,然後緊緊抱着我,聲音帶着些顫抖。
“怎麼就這麼不小心啊,疼不疼啊。”
可憐巴巴的語氣。就和倒的人是他一樣,我都不好意思了。
“沒事兒,真不疼。”我笑笑,其實膝蓋特別疼。
言語二話不說,彎腰將我抱起來,還囑咐我千萬不要動,不然就二次受傷了。
躺在言語懷裡的感覺,特別像我們剛相遇那幾年,就算是相互擁抱,或者是依偎言語懷裡,我都覺得整個世界都冒着粉紅泡泡。甜到發膩。
www▪ тt kǎn▪ ¢ O 現在這種感覺又回來了,一切都美好的不真實。
言語每一步都走的特別穩健,好像我是一個易碎品一樣,放在心裡好好的呵護着。
“言語,我們這樣真好。”我笑着看言語,言語臉紅了。然後扭頭不看我,其實在一個人偷着樂。
我們比任何人都要資格享受這樣的寧靜,這話應該不過分吧,我們之前受的苦,這點兒程度的幸福根本無法平衡苦難。
小可樂看見言語抱着我進來,特別着急的跑過來,淚眼巴巴的看我,“媽媽,媽媽你沒事兒吧,剛纔是不是摔倒了。”
我笑笑,然後摸摸小可樂的頭,跟她說我沒事兒,真沒事兒。
小可樂知道我在安慰她,很心疼的到處檢查我的傷勢。
言語把我放在沙發上,很平靜的蹲着捏捏小可樂的臉蛋兒,特別欣慰的說:“沒想到我們家的小公主這麼暖心。”
話剛說完,言語的電話來了。我不小心看見了屏幕上顯示的名字。
妞妞。
好久不見的女人,不知道這次來電話是幹嘛,難道還想再續前緣。
但凡長點兒腦袋的,都知道。我和言語結婚了,都有了孩子。就算是她不用腦子想。那麼新聞總之要看的。
言語現在雖然很少出席公司的活動,但畢竟這個男人,是霸佔了經濟頭條的霸主,關於他的大大小小的事兒,都是新聞的噱頭。
言語拿起電話,好不留情面的掛掉。
“爸爸,你怎麼不接電話?”小可樂特別納悶兒的看着言語。
言語輕描淡寫的搖搖頭,“不接了,估計沒什麼大事兒。”
還是不甘心對麼,每當自己陷入感情低谷的時候,還是會想起言語。雖然言語表面上對人高傲,但是主要認準了一個人,死也要守護到底。如果那個時候。妞妞不是傷了言語的心,他們應該會生活的特別幸福。
這就是生活,勝者爲王。敗者渣骨無存。
然後言語特別自然的檢查我的傷口,特別心疼的擡頭剜我一眼,“經常跟你說什麼忘了麼。你現在還沒出月子,好好養身體,不要亂跑。”
我特別乖巧的點頭,看着言語一直低着頭給我上藥,特別幸福。
小可樂也心疼的抱着我,突然覺得我以淺命真好,擁有了全世界。
至於那個妞妞,我相信,言語有能力解決,而且言語決心很大,不去搭理這個女人。
誰又會傻到親手毀掉來之不易的幸福。尤其是言語這麼聰明的人,更加不會。
這事兒就像是鬧劇一樣,風淡雲輕的過去了。我們繼續按照我們的方式,儘量的給予對方想要的。
當然我們的爸爸媽媽生下來不是爸爸媽媽,我和言語也是,在剛剛成熟的時候,家裡有了孩子,不知道怎麼去教育,有的時候,還適應不了。
小可樂是個懂事兒的孩子,儘量的理解和包容我們的老傳統,爲的就是大家能和諧起來。
但是,我們的生活中那隻不長眼的猴子闖進來了。
2更:
江小夏特別想參加學校組織的夏令營,因爲這一片就小可樂和他兩個孩子,所以,江小夏基本上每天都來求我勸小可樂也參加夏令營。
“阿姨,我媽媽說如果要小可樂也參加的話,就有伴兒了。兩個人可以一起去,如果小可樂不去的話,我媽媽也不讓我去。阿姨求你了。”
江小夏一直搖晃我胳膊,一臉的乞求。
本來我就對孩子們的哀求沒抵抗力,現在這麼一來,更不知道怎麼辦纔好,於是特別無力的看言語。
言語抱着他兒子,正在高興,看見江小夏,臉色一下子就掉下來了。愛搭不理的看着人家,表情那叫一個嫌棄,那叫一個造作。
小可樂當時沒在家,不知道跑去哪兒玩兒了。
“這個要等小可樂回家,我得問問她。”我很不好意思的看着江小夏一臉失望。
不久,江小夏的眼睛裡含着淚水,特別可憐巴巴的看着我,“阿姨,我們還有一天就截止報名了,您一定要勸勸小可樂,這可關係到我的暑假。”
雖然不能幫小可樂做決定,但這個小小的請求還是可以完成的,於是特別痛快的點頭答應了江小夏。
言語特逗,江小夏剛走出大門兒,言語衝上去將大門兒給插上了。而且特別得意的回來跟我說:“看着小子再怎麼來。真是的。”
好吧,這傢伙,難道就不想想,除了把江小夏關到外面,還有一個孩子,也被關在外面了唄。
果真,小可樂回來的時候一直在敲門兒,這孩子也不知道隨誰的,敲門敲不開也不知道叫門兒,就怎麼敲一會兒等一會兒,然後再敲。
我讓保姆去開門兒,言語說啥都肯,說是怕江小夏進來。
我勸了好半天,言語才終於同意自己親自去看看外面是誰。
至於爺倆兒在外面吵了沒吵我不知道,反正小可樂進來之後,直接去了自己的房間,很長時間沒出來。
言語的臉也特別臭,特別生氣的嘟囔了一句,“這孩子隨誰啊。”
我只能苦笑,反正通過小可樂我就知道言語小時候什麼樣兒了。
小可樂特別聰明,智商高,這一點兒大家都承認,孩子的性格有些倔強。指定是隨了我和言語了。但部分時間,小可樂一個人的時候,經常會去圖書館。我沒生二寶的時候,我會陪着小可樂一起去的。
自打我生了二寶之後,想讓言語陪着可樂去,誰知道小可樂不喜歡讓言語陪她,於是一個人主意特正的坐車去圖書館,而且特別清楚的知道路線,也知道哪些地方是一個人的時候,不能走不安全的。
而且經常回來的時候會給我們帶吃的。我和言語喜歡的吃食,都會帶來。
因爲太獨立,也有些不好的地方,比如,小可樂不喜歡我們太接近她,也就說,有什麼事兒,她都不會主動和我們說的。大多數時間,一個人憋在心裡。
晚上吃飯的時候,我給小可樂說了江小夏的請求,並且試探着她要不要去夏令營。
她吃了一口麪條兒,然後擡頭看我一眼,特別淡定的回答,“小孩子纔去參加夏令營這種腦殘活動。我都多大的人了。”
說的那叫一個有依有據,那叫一個正兒八經,我都聽懵了。
人家江小夏年紀不比你丫大麼,什麼叫小孩子。我去,這孩子隨誰?
我白了言語一眼,言語也無能爲力的看我一眼,那意思好像是,這是你的孩子,別賴我。
就在我倆暴汗的時候,小可樂很淡定的吃飯,吃過飯之後,謝過保姆奶奶給做飯之後,回到自己的房間。
言語電話響了,還是那個妞妞。
“接吧。”我很淡定的看着言語。
言語皺眉,表情變得特別嚴肅,什麼都沒說,接了電話,打開揚聲器。
其實我心裡特別扭,真恨不得分分鐘掐死這個妞妞,但面兒上還要裝作賢良淑德理解萬歲的模樣。特別大度的聽妞妞在電話那邊兒哭嚎。
“言語,我現在就在護城河邊兒,你丫要是不來的話,我立馬跳下去。”
我和言語都沒說話,妞妞那邊兒特別嘈雜,還有經瓶子敲打橋樑後的聲音,特刺耳。
可能是我比較敏感,總是覺得言語的表情變得沒法形容,說不出來的彆扭。
“你跳下去吧。”言語淡淡一句話,說完掛了電話。
我繼續吃自己的飯,看言語一眼,言語乾脆不吃了,說是飽了。
打開電視看,看了幾分鐘,一直跳臺,差不多十分鐘之後,拿着衣服出去了。
我依舊很淡定的吃飯,這是言語的事情,我根本沒法參合。
即使是夫妻,兩個人之間也需要尊重。
自打言語走後,二寶一直在哭個不停,完全想不通到底哭什麼。不餓,也不是要大小便。
安慰了孩子好大一會兒,在我懷裡終於睡着了。
小可樂出來,餓了,要吃東西。我看了下表,是晚上的十點。
距離言語出去已經一個小時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又不願意打電話,心裡還着急。我就這麼自我矛盾着。
小可樂看我一眼,然後拿起手機給言語打了個電話。
“爸爸,我不管你身邊兒的阿姨是誰,現在已經十點了,請你馬上回來。”
說完,特別霸氣的將電話給掛了。
坐在沙發上特別淡定的吃自己的飯。
差不多十一點,言語回來了,是不他自個兒回來的,是帶着妞妞回來的。
妞妞已經醉成一灘泥了。
其實這麼多年沒見,我真的認不出她來了,之前聽陳姐說過,妞妞去整了容,沒想到,還真的變了模樣。
現在藍色在精神病院裡,她生活的又不幸福,這兄妹兩個,真的是被姓藍給拖累了。全中國多少人姓藍,單單他們的命就被別的姓藍的差的多了去了。
言語把她放在沙發上,倒下去的妞妞,差點兒就碰到小可樂。小可樂特別嫌棄的往一邊兒挪了挪。嘴裡一直在嘀咕。
“一個女人,醉成這個樣子,像什麼,真是的。”
好吧,小孩子都懂得的道理,她一直都活在不明白裡。
這些年,她除了死命的折騰自己之外,還死命的折騰別人的家庭,我甚至都不明白,她哪來的這麼多精力。一個女人到了三十歲的,難道不應該什麼都看開了麼。
“她喝成這個樣子,也不能把她扔外面。”言語很抱歉的看着我,試圖解釋。
“沒關係,反正家裡還有空房間,住一晚再走就好了。”我笑笑。
言語應該是感動的不知道說什麼好,所以纔會想深深的抱我一下,但是我懷裡還有孩子,就下意識的躲了一下。
言語尷尬的笑一笑,然後還是抱了下我,他說,真的謝謝。
“都是一家人說什麼謝不謝的。”我扭頭看小可樂,“小可樂給阿姨那條毯子去。”
要麼說小可樂特別聰明,這個時候我們兩個想到一起去,這事兒我們主動自己做了,言語就不用插手了,也不用那麼尷尬的和妞妞有什麼肢體接觸了。
雖然她在睡着,我只看到她的半張臉,但她依舊是很美的,雖然那種美是充斥着玻尿酸和水光針的味道,但美就是美,大家只注重結果,誰還在意過程。
“咱們也休息吧。”我看言語一眼,言語點點頭,陪着我進了房間,我們給孩子弄好被窩。
睡覺的時候,言語非要摟着我,因爲中間還有孩子,就作罷,但言語的尷尬依舊沒有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