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
等回到本城,一切就全都交到了警察的手裡,簫銘信當天回家休息了一下,傍晚接到關凌的消息說是這案子拔蘿蔔帶泥,越查越複雜,因爲這次除了他們簫家,竟然牽連到了本地的大戶喬家和溫家······
簫銘信聽了皺眉,心說自己家可以說和這兩戶可謂遠日無冤,近日無仇,這怎麼人命偏偏鬧到自己家人身上了。
回頭他給張靜文打了電話,問了問母親家裡有沒有和這倆家犯衝的,張女士前後想想說不會,咱家和他們就沒什麼交情。簫銘信這才咬了牙。
俗話說的好,你不仁我纔不義,簫銘信自認老簫家打立了門戶就沒吃過這麼大的虧,所以這次他可不管什麼臉不臉面,護短也好,驕縱也罷,總之他弟弟的命第一,其餘的,都的給爺讓路!
要說借刀殺人這一招不好,不過簫銘信卻覺得這一條在不損人共利己的前提下倒也是個不錯的主意,所以他在多方打聽之後,知道喬春生一直在查這事兒,就藉着由子直接上門,拿了那些東西直接擺在喬春生面前,順帶着,他還把那個騷包男的全部口供放了進去,裡面包括喬林當年的車禍和喬洛裡那件事的經過。這麼做,擺明了是要個交代的。
喬春生當然不傻,看完那些東西當天晚上就給簫家打了電話,電話是張靜文接的,那時候簫廣雄就坐在張女士身邊,可張女士睜眼睛說瞎話,說您有什麼事兒就跟我說吧,我愛人不在家。
喬春生早就聽說簫家的女人頗爲難搞,於是皺皺眉頭說是這樣,筆錄我看過了。
張靜文聽了就笑,臉上如沐春風,笑聲卻冷得直掉冰碴子,等笑夠了,張女士才坐得四平八穩的開始刁難人。
她說聽您的意思,您這是爲了喬小姐的事情纔打的電話吧。那我可以告訴你,筆錄我家就那麼一份,眼下全給您了,原件現在都在警局,您要是擔心我們傳出去,那倒是不必了,我們簫家不至於做那麼缺德事兒。不過話又說話來,我覺得您也該明白,咱們都是做長輩的,我聽銘信說你查你家喬洛裡的那件事也有些年頭了?哎,我明白,你這麼做自然是心疼你家的孩子,而我們肯定也心疼我們家的,要說這次孩子的事兒啊,我說實話,我思前想後可都沒想過我們家哪裡得罪過你們,可你夫人現在鬧這麼一出,您說,我要怎麼辦?可憐天下父母心啊,都說做生意要和氣方能生財,可這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不過別看我們簫家別的能耐沒有,這護住自己孩子的本事還是有的,所以我想喬先生還是儘早給我們一個過得去的解決方法吧,我們外人倒是不愛摻和誰家的家事,但火要是燒到我們家,那我們也沒有忍下去的道理不是,您說是吧?
喬春生在那邊聽着這些軟刀子心裡咋舌,不過念在對方說的實在是理,他也反駁不出什麼,所以算是用一頓刁難換個安心吧,至少,他現在知道自己女兒的事情不會暴漏出去,而這就足夠了。
掛掉電話,喬春生細想了一下,最後覺得這事兒還是得高調解決,畢竟,眼下還有蘇蕭何三家看着呢。
於是,第二天,喬春生直接約了溫馨出來談,結果事情一件一件的擺出來,溫馨雖然臉色漸漸白下來,卻一件都沒否認,之後,兩個人就坐在茶餐廳裡,喬春生報了警,和她一起邊喝咖啡邊等警察過來。
進了警局後,溫馨對自己的所作所爲供認不諱。案子從前到後她一共指使他人行兇三起,第一起她間接害死了她姐姐,第二起她想殺害喬洛裡,第三起,她想殺掉簫誠或者何柏。只是自案子審理至今,她都不肯說出第三起行兇的動機。
而在簫銘信拿着審理資料回來的第二天,警局按要求也找了簫誠和何柏去錄口供,到了那裡,何柏一開始還緊張,後來發現自己沒什麼可回答的,也就放鬆了,回頭等簫誠出來,他聽說喬洛裡和蘇華昨天也來過了,就扒着一個女警跟她打聽昨天那個姑娘的情況,女警說那女的沒怎麼樣,那個姓蘇的男人倒是失控了一下,把那個作案的男人湊了一頓。
“當時混亂的很啊,打得拉都拉不開。”女警邊說邊搖頭,不過末了又對何柏笑笑,說“但那人活該啊,打殘了真都不虧他。”
何柏聽了眨眨眼睛,半天沒抹過來,因爲在他印象裡,蘇華一向是個笑眯眯的翩翩佳公子,武力似乎永遠遠離這個人,所以,蘇華會動手打人,這在他眼裡都有些神奇。
這個時候,溫馨剛好被兩個警察帶着從辦公室的一邊走向另一邊,她帶着手銬,態度依舊優雅,只是嘴脣乾裂,看上去相當的憔悴。
何柏和簫誠就站在過道的旁邊,二爺背對着她,何柏則注視着她經過,而就在離簫誠五米的時候,何柏看到溫馨忽然表情開始變化,她在笑,笑容詭異而瘋狂,像是當年在醫院躺椅上恍惚的那一眼一樣,瀑布一樣的黑髮,鮮豔的脣色,蒼白的面容······
緊接着,他看到溫馨甩開身後的警察抄起旁邊的一把木椅子狠狠的砸向背對着她的簫誠。
何柏頓時覺得呼吸都快要停止了,心臟一瞬間被握緊,他大腦一片空白,條件反射一樣的伸手拉開簫誠,然後用身體把他護在身後,椅子落下來的那一瞬間,小孩兒只來得急合攏雙臂擋在頭上去抵擋,之後,伴隨着一陣椅子破裂的聲音,一震劇烈的疼痛也傳遍了全身。
巨大的慣性讓何柏直接向後跌倒,好在他身後還有簫誠及時抱住了他。
再睜開眼睛,何柏就看到溫馨被好幾個警察按在地上,她掙扎着,叫罵着,她怒瞪着他喊着你這個王八蛋,小雜種!你憑什麼壞了我當年的事兒!王八蛋!要不是你!喬洛裡怎麼會活到今天!我的丈夫又怎麼會和我反目成仇!都是你的錯!我要殺了你!殺了你!!!!!你這個死變態!同性戀!你該被火燒死!你不該幸福!你跟喬洛裡那個小賤貨一樣!你們就該一輩子痛苦!你們都該下地獄!
嘶喊聲刺穿耳膜,何柏看着幾近瘋狂的溫馨,竟然忽然就冷靜了下來,他靠着簫誠慢慢的站直身體,也不顧手臂上被木屑刺破的傷口,直接斂着眼睛看着她,問道:“所以,你要傷害我哥,好讓我痛苦?”
溫馨這會兒已經被警察從地上拽了起來,她睜大着眼睛笑的駭人,她說:“是啊,我原本是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讓你恨喬洛裡,如果你不認識那個賤丫頭,你就不會失去他,怎麼樣,你害怕了嗎!?你後悔了嗎!”
“你瘋了······”何柏淡淡的看着她,直到她笑容僵硬,再無表情,然後才轉頭拉着簫誠的手一步一步的離開。
關上那間辦公室的門剎那,何柏聽到裡面傳來一聲幾近淒厲的哭嚎。可是,這些都已經像是他已經經過的那些事情一樣,需要他徹底拋到身後,永遠不再回頭去看,去想。
等從警局出來,小孩兒才鬆開簫誠的手,這時候已經有血珠順着大衣的袖口滾落出來了,簫誠感到手上溼粘,低頭一看,手上一片猩紅,頓時慌得不行,拉住何柏就要打車先帶他去醫院,可是何柏卻固執的拽住他,然後就這麼站在大街上,何柏擡頭看着他問道:“哥,你能不能現在跟我說一句我愛你?”
“求你,我知道我是在無理取鬧,我也知道你應該是愛我的,可是能不能,能不能現在就對我說一次?”何柏的聲音乾乾的,說出每個字都像是一個極爲艱難的過程,於此同時,他的眼睛開始積累**,那些薄薄的晶瑩在陽光下耀眼的幾乎讓簫誠心慌。
“可,可以啊,何柏,我,我愛你。”簫誠下意識的投降,之後他看着何柏依舊看着自己,意識似乎都還是混亂的便開始解釋,他說“哥,對不起,我,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害怕,我只是想證明你依然在,真的,我只想證明你依然活在我身邊。”
活着,我只希望你活着,何柏覺得自己現在該哭的,可是意外的,他竟然哭不出來,他覺得他現在其實應該是很想罵人的,因爲他不明白爲什麼每次都是他在觀望簫誠經歷危險,然後一次又一次的體驗那種驚心動魄卻又無能爲力的感覺。
別說你沒事兒,別安慰我,別說你還好好的,真的,我不想說你自私,但是當你把熬過的傷痛當做一種徽章的時候,那枚徽章卻把背後的刺成功的扎進了我的心裡,所以我們看到你那些傷痕的時候,心態是完全不一樣的,你看到是徽章的美麗,而我則不得不再回憶一次那種鑽心的痛苦,所以,真的,我有時候都在想,你的那些傷害爲什麼不發生在我的身上,這樣我就不必那麼內疚自責了。
“哥,對不起。”何柏渾身發抖,不能否認他被嚇壞了,因爲溫馨說的話雖然瘋狂,卻真的命中了他的軟肋,沒錯,這個女人的計劃是失敗了,但是她的想法確是成功的,何柏太清楚如果她成功了,那麼自己會和喬洛裡變成什麼樣的關係,別說是後悔,就是反目成仇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那天何柏最終被簫誠帶走,一路上二爺就那麼一直拉着他的手,到了醫院處理完傷口之後再把人強行帶回家。
晚上何柏又被簫誠強行留宿,臨睡前,二爺奢侈的放了一大浴缸熱水,抱着何柏窩在裡面,何柏這會兒早就冷靜了,小孩兒扒着浴缸轉頭,理虧的問簫誠,“哥,我今天是不是又任性了······”
簫誠伸手把何柏包紮過胳膊往上擡了擡,然後用鼻樑蹭他的脖子悶聲哼道“你這會兒倒是知道了。”
何柏尷尬的呲牙,說我以後一定不會這樣了。
簫誠聽了嘆氣,轉手揉了揉何柏順滑的頭髮說那倒不用,你要是心情不好,偶爾對我發泄一下也還是可以的。不過下次不許替我擋凳子了,你小子功夫不到家,下次最起碼要擡腿抽過去啊!你腿勁兒多好!臭小子,知不知道我當時看那椅子碎了嚇得都胸口碎大石了!
小孩兒聽完沒吭聲,抿抿嘴只是沒頭沒腦的用臉在簫誠的頸窩裡蹭來蹭去,像貓一樣軟軟的撒嬌以示告饒。
再晚些時候,兩個人上牀躺下,睡不着的時候閒來無事瞎聊天,簫誠一邊對何柏進行十八摸一邊東聊西扯,聊着聊着他就好奇問何柏,說我這次要是真出事兒了,你會怎麼樣?
何柏看看受傷的胳膊在看看簫誠不安分的大爪子,表情萬般感慨的回答說“不好說啊,不過我覺得我應該會毀了那兩家,然後再也不見喬洛裡吧。”
簫誠聽了說哦!真的假的!喬家你也捨得?!
何柏嘟嘴,說怎麼會有假,在我這兒你多重要你自己還沒個數麼?!
二爺聽他這麼說就嘿嘿一笑,黑夜裡兩排森白的牙齒倒是整齊的很。
何柏看了嘆氣,隨後伸出殘疾的木乃伊爪子用手指碰了碰簫誠的臉,同時輕聲說道“從小到大,除了爺爺奶奶爸爸媽媽,你對我最重要,比誰都重要。”
簫誠聞言做捧心狀,說這話聽得小生心中敞亮啊。
何柏看着他耍寶,忍不住斜了他一眼也笑了。末了,又添了一句“那·····不吃醋了?”
二爺立馬瞪眼,說誰吃那個丫頭的醋了,你哥我什麼時候那麼不大氣了!
何柏眨眨眼睛看着他,也沒接後話,翻身之後直接閉眼睛說那好吧,我信了,咱睡吧。
簫誠頓時鬱卒,悶不吭聲的把被子拉高,然後從後面抱住何柏,過了一會兒他聽見何柏問自己,“哥,假期還剩一週,要不咱去趟西藏吧。”
簫誠閉着眼睛回答說行。
何柏接着說那我們再去找找當初住的那家旅館吧。如果可以,我想去看看有沒有變化。
簫誠想了想,說行。
黑暗中,何柏伸手摸到簫誠放到自己腰上的胳膊說,“要是找到了,到時候一起去看日出吧。”
我想回到彼時年少,我們最初開始的地方,在一個全新的起點握緊你的雙手,然後,拋下身後一夜陰暗,在離天最近的日光下,告訴你,我愛你,猶如朝陽,一生不息。
*** 感謝觀看,全劇END *
《逆光手記》
花花:本來要發兩章的,但覺得不好斷開就大結局了,是的!追文兩年多的筒子們,這個故事結局了!我在結尾給何柏留了一個扣,我讓這孩子全新面對一個有信心,不再畏首畏尾的開始。其次,容我多說兩句吧。
這是花花的第一部耽美作品,由一開始決定的20萬字寫到現在,希望沒讓各位覺得磨嘰,歷時兩年,花花很感謝一直追文的各位,不管怎樣,每天看到點擊率都是一件讓我很開心的事情。寫這個故事與大家分享,其實也是我成長的一個過程,我爲了這個故事瞭解了很多以前不瞭解的小衆(同性戀)生活,雖然不全面,但我盡力做到真實一些,其中當然不乏心酸,只是面對感情,我還是很言情的讓他幸福了很多。我希望看到這個故事的筒子能夠明白,生活對誰都不是百分之百的好,幸福和苦難永遠是相對的,所以,當幸福來敲門,請你抓住,因爲他可能會陪伴你度過苦難。如果你愛,請勇敢而認真的愛,因爲青春稍縱即逝,你活着的這一刻已經是你這輩子最年輕的時候,你沒理由不去珍惜。即便將來這份勇敢的付出因爲種種原因沒有開花結果,我們也不會後悔,面對真愛,如果對方敢走出九十九步,那我們爲什麼沒有勇氣跳起來跨過這一步飛撲到這個人的懷裡。人生貴在有伴,即便爭吵,我們也需要有演對手戲的人,所以珍惜枕邊人,畢竟不管怎樣,他都是這世界上離你最近的人。
最後,希望每一個看過這個故事的人都能得到故事裡的陽光,把壞的事情拋到背後,只留給過去一個驕傲而幸福的背影,我們的幸福都逆光,但我們依舊勇對朝陽,祝各位幸福。 2012年3月28日夜)
番外目前兩個,我爭取四月中旬發完,第一篇寫寫何柏和簫誠都是正太時候的事情,第二篇寫寫兩個人領養孩子的事情。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