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的談話不太愉快,喬洛裡不在家,喬春生也不喜歡和這個現任妻子呆在一起,尤其是,他這麼多年都沒有放棄去查當年是誰傷害了喬洛裡,而越往下挖他就覺得越心寒,眼下真兇還沒有找到,但他心裡也不是完全猜不出這是誰指使的,只是人性讓喬董事長實在不想相信這個主謀就是和自己同牀共枕生活了十幾年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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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柏這幾天一直宅在家裡,自打兩家默認了兩個人的事情,他和簫誠在一起基本就沒人管了。只是饒是沒人管,他也不敢太囂張。
至於車禍這件事,簫銘信爲了這兩個小子的安全,和家人商量過後決定直接報警,理由是這樣雖然打草驚蛇,卻也起了敲打的作用,簫老大想着反正這陣子兩個人也不出門,那些賊人就是想再作案也不敢跑來這個小區纔對,不然這現代化的部隊大院也就不用說什麼安全第一了。當然,除此之外,該做的防範還是要做的,爲此簫銘信特意託朋友找了警局的得力人手幫忙查這件事,可是令人意外的是返回來的結果竟然是無從查起。
原來那天簫誠他們吃飯的地方是個新開的店,雖然飯店夠檔次上得了檯面,但事實上還有很多軟設施沒有完善,這其中就包括飯店門口這一畝三分地的攝像監控,警察反饋回來的記錄表明店家是因爲有了保安所以疏忽大意,覺得這監控早幾天晚幾天也應該不礙事,再者,這事兒也真怨不到人家頭上,人家一個飯店,營業再晚也是有營業時間的,後半夜,客人都走了,誰還會幫你顧着車。簫銘信當時聽了一半生氣一般無奈,再追問有沒有附近其他店有監控可供一用的,警局的人就搖頭,說現在這世道,人家一個個都巴不得自掃門前雪,所以根本沒人願意多顧着別人家。
於是到此,簫誠的車被誰動了剎車就真的成了無頭案。
事情不能水落石出,何柏這邊就千萬個不放心,看簫誠的眼神也越發的百般心疼,二爺每天留在家裡養傷,倒不算無聊,只是被何柏的眼神看的實在有些心驚。
好在他們倆上學期因爲簫誠的那場車禍都沒考試,所以爲了開學在即的補考兩個人湊到一起與其說是你儂我儂增進感情,倒不如說是湊在一起共同進步好好學習。
蕭廣雄這幾天在家,偶爾出門應對完飯局回到家就會看到書房裡小哥倆長條椅上一個寫字檯那邊一個,各自安安靜靜的看書。
蕭老虎每每看到這幅場景,都覺得這倆孩子沒啥,因爲他們以前差不多也是這樣,可等忙過了大年最忙的頭三天,初四晚上,在女人和孩子們都去看各家電視臺的綜藝節目之後,趁着蕭家爺仨坐一起喝酒聊天的光景,蕭廣雄就忍不住問兒子一嘴,當時的原話不記得了,大致的意思是你和何柏真有點兒啥?沒看出來啊。
結果簫誠的回答不負衆望異常欠扁,他說爸,這不都忍着呢,你說我要是在你們面前還成天跟他摟脖子抱腰的,你們受得了麼。
蕭廣雄當時聽了心裡簡直像吞了一隻蛤蟆,而簫銘信則苦笑着在簫誠後腦勺上給了他一巴掌。
蕭廣雄心裡無奈,可是他到底是個死鑽牛角尖的性格,看兒子得了便宜賣乖,卻還是擺出長輩的架子說:“簫誠,你跟爸說實話,你現在對女人·······”
“有感覺,我對女人和以前一個樣。”簫誠拈了顆花生米放進嘴裡嚼。“爸,我只是選了何柏,但我不是同性戀。”
蕭廣雄聽了瞪眼,心裡半是安心半是想罵人,安心的是兒子還算正常,這樣一來以後萬一後悔了,改過來的時候,將來大不了換個地方,只要沒人提,還不是照樣娶妻生子過日子。想罵人是因爲他這陣子也查了寫東西,對雙性戀多少知道點兒,但大衆對於這類人羣的評價可比同性戀還低,說白了根本就是毫無節操可言的一小羣了。
而念着這一點,饒是心裡再不樂意,老蕭本着人品第一還是勸了兒子一句“別管跟誰好,都要對人家好點兒,以後可不能出些亂七八糟的個人問題,不然老子饒不了你。”
簫誠明白父親說這話,雖不算是一種肯定,但至少他不會再對自己和何柏的事反對了,所以他趕緊答應下來,順帶的,用杯子碰碰蕭廣雄的酒杯,然後一飲而盡。
看着兒子喝下這杯酒,蕭廣雄長嘆一聲,拿起酒杯也全喝了,然後他轉頭問簫銘信,簫誠的那件事查的怎麼樣了。
簫銘信搖頭,說不太好,目前的回信兒都說沒什麼線索,估計是後半夜作案,所以看到的人少。
蕭廣雄點點頭,說那也再試試,不過要注意安全,畢竟現在咱在明,人家在暗。
再說另外一邊,相比於簫家的靜態團員,何家這邊就要熱鬧的太多,可以說年纔起來,何家的兄弟姐妹就領着孩子都回了何柏家,雖然老父親不在了,但好在一切還有何婉欣。老太太帶着二餅才一回來,兒女孫輩們就從四面八方往回趕。
初四晚上,家人聚齊,飯桌上何江陽一邊吃飯一邊問何柏是不是趁着這個年找一天讓簫誠也來上個門。
“論這事兒,你可是吃虧的,畢竟在他家那幫親戚面前,你們倆的關係還不能明說,不過在咱家,你大可領回來讓大家看看,只要你們好好相處,這倒也沒什麼可覺得不好的。”
何江陽說完了看了看滿桌的大夥,發現有人還一臉迷糊,於是他直接問何陽川,“怎麼的,大哥,我可是咱家最晚回來的,何柏的事兒,咋還有人不知道呢?”
何陽川瞪了他一眼,之後嘆氣,對着一家人輕聲解釋說,“是這樣,小柏和咱家鄰居簫家的那個簫誠好上了。我和你們嫂子算是鬧不過,所以兩家眼下都同意,已經不管他們了。”
何柏聽父親說這話,沒敢吱聲,只是低着頭默默扒飯。他原以爲會有人反對的,可誰知除了有人稍微驚訝一下之外,一分鐘後大家竟然都說了些要好好相處的話。
事後何柏仔細去向,才發現真沒誰好驚訝的,家裡的大人通過長輩肯定多少也會知道一些,而同輩的堂哥和堂嫂常年在國外,人家那米字國的地界有的州同性戀結婚都是合法的,所以這種事沒見過三千也見過一百,早已司空見慣,至於堂妹,這丫頭小腐也有幾年了,同性戀是頭一次見到活的,所以驚訝也是爲了見到“國寶”,人家壓根兒就不別。要說唯一不習慣的就是姑父,他這個人對這種事總有些刻板,但好在這個人本性忠厚溫良,做事也是對事不對人,而且從不多話,所以何柏在家裡的開櫃幾乎可以說就是一句話的事。
晚上,除了何夢歡一家在此留宿,其他的親戚們都回了本城的住處。何柏在洗漱完畢打算休息的時候給簫誠打了電話,問他明天要不要來家裡,自己家現在人都齊,大家想見見你。
那會兒簫誠纔跟父親喝了酒,人沒醉,身體卻出奇的暖,跟家裡開櫃有些日子了,這些天兩個人各自忙各自的,都沒怎麼見過面,現在喝了酒,簫誠忍不住有點兒話多,他說行啊,你覺得我拿的出手我就跟你回趟家,不過趕明天我得跟家裡說一聲,多少準備一下,不然顯得不夠重視,不好。
何柏栽在牀上,滾來滾去說好啊,那明天早上我去找你,然後一起出去看看缺不缺什麼。
二爺聽了在電話那邊點頭,末了又想起何柏看不見,於是趕緊答應,說好,之後就催何柏去睡覺。
第二天一早七點,何柏把自己收拾利索了去了簫家,到門口的時候剛好趕上簫廣雄和簫銘信爺倆跑步回來。簫老大看到他就一笑,主動打招呼說怎麼這麼早,何柏當時心裡想着晚上要帶女婿回家,臉就紅了,結結巴巴的解釋說找簫誠有點兒事兒。
簫廣雄在一邊聽了也沒多問,只當是何柏想簫誠了,於是開門之後跟他說人應該還在樓上睡着,你去吧,順帶把人叫起來吃早飯,不然個小兔崽子能睡到中午去。
何柏抿着嘴點點頭,然後蹬蹬蹬的往樓上走。
簫誠睡覺習慣關門但不鎖門,所以何柏敲敲門,得了迴應便可推了門進去,結果他一開門就聽到浴室裡嘩啦嘩啦的響,還沒等張嘴,那邊玻璃門就開了,簫誠穿了一條寬鬆的睡褲從浴室走出來,身上還掛着不斷滾落的水珠,看到何柏站在門口,就指着牀讓他坐下,然後自己跟過去一屁股坐在牀邊的地毯上,遞過毛巾讓何柏幫自己擦頭髮。
這事兒何柏早已手熟,於是之後他一邊幫簫誠弄頭髮一邊和他聊天。話題不外乎今天的行程路線,等說的差不多了,簫誠才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去換衣服,然後拉着何柏下樓吃飯。
那個時候老一輩還沒下桌,簫廣雄吃得快,但習慣在餐桌旁看報紙,簫誠飯吃到一半把今天要去何柏家的事情說了,張靜文瞧了瞧他,隨後回身去包裡拿了張卡人給他。簫誠說我有錢,張靜文撇嘴,轉頭對簫銘信說老大,今天你陪着,讓你弟弄點兒有檔次的,別頭一次上門就顯得我們不夠重視。
簫銘信點點頭,然後問田淼有沒有事,田淼說想做頭髮,不然過幾天怕是又要忙的沒時間了。這時簫廣雄在一邊看着老婆和小兒子搭茬,說“那你們娘幾個一起去吧,我在家看着孫子孫女就夠了。我看簫誠的頭髮也不太利索了。”
於是,原本的兩人行變成了五人行,簫銘信成了司機,帶着老媽媳婦兄弟和“弟媳”浩浩蕩蕩的出門。
簫誠打坐進車裡就覺得今天要悲劇,結果還真就杯具了,上午被老媽大嫂拉到百貨公司當衣服架子,前前後後試了三十多套衣服才選定一身休閒裝。然後他本來還想自己付錢的,但看着那件外套的價格,簫誠就真覺得自己那點兒工資不夠幹什麼的。
回頭中午吃了飯,下午又被兩個女人拉去美髮館,找個了說話掐着蘭花指的男人說是給簫誠做個造型。
簫誠不待見這樣一說話就要扭來扭去的,於是扔出兩個字“板寸”,之後就乾脆不搭理這位了,倒是何柏,站在一邊跟理髮的大工說了一會兒,然後才讓他下了剪子。
只是頭髮剪了一半,簫誠就看到面前的鏡子裡刻意站出個人來。何柏一開始還沒在意,後來等他看到了,心也反酸了。
那是個女人,年齡大概二十六七,長相雖不算極美卻有着讓人無法不注意的身材,何柏看着那前凸後翹的圍度,心裡就咯噔一下。之後他從鏡子裡看到簫誠先是驚訝了一下,隨後叫了她一聲英姐。
而那個女人也不矜持,笑着說了句“我還當你忘了我呢”就轉身坐在了簫誠旁邊的椅子上。
何柏要面子,這會兒爲了顧全大局他理所當然的不能上前和簫誠問個明白,可無奈畢竟心裡放不下,於是他只能邊看窗外邊伸着耳朵細細的聽這兩個人的談話。
談話其實沒什麼,內容不過是打上次見面之後你過的如何我過得如何之類的話題。可何柏聽得並不安心,因爲這兩個人的關係一看就不一般。
小孩兒只好勸自己,告訴自己以前的事情都是過眼雲煙,現在簫誠是屬於自己的,但再怎麼勸心裡也有疙瘩,他糾結着上次這兩個人見面的時候,都做了什麼。
十分鐘後,那個叫英姐的女人轉頭看向何柏,然後對簫誠說,不是吧,真的是他?
何柏看簫誠點頭,之後那個女人就走了過來,仔細端詳了一下何柏,回頭對簫誠說“什麼時候換口味了?這不還是個小孩子麼,我記得你那個時候成熟着呢,哎,小子,你少蒙我,就這麼一個青瓜,可還不如給你剪髮的阿海夠味兒呢,你可別說當年你在我那兒兩次‘半路休兵’就是爲了他。”
(花花:簫誠的舊情人出現了,但是就是個配角,大家不要擔心,我擔保這個故事會很快完結啦,真的,祈禱無錯字,今天字數多啊,回頭有蟲子我抓,困,先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