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銘信一向講效率,辦事一個小時能完成的他不會多花一分鐘。不過這一次,卻讓他花了格外多的時間。
五天後,這位爺終於趕着晚上回來了,進屋後,簫老大先把一疊東西交到父親手裡,之後他才說了這幾天的去向。
原來簫銘信在簫誠拿出那些資料之後就帶了以前的好友,現在刑警大隊的一箇中隊長關凌去了一趟那個汽車修配廠,理由是做汽車保養,到了那裡之後,倆人一邊站在那裡看着幾個夥計擺弄車,一邊和他們聊天,結果三句兩句就套到了那個汽車修理工的身上。
小夥計們倒是都健談,在簫銘信每人遞過一根小熊貓之後就直接管兩個人叫大哥,隨後說你們說的那個師傅上星期就不幹了,說是女兒嫁得好,女婿有錢肯養着,所以回家養老去了。
“哎,這人啊,也說不清是個啥命,以前聽說他家過的窮,日子苦,要供兒子唸書,可誰知道,他家大女兒竟找了個有錢的,這下子,他後半輩子可是要享福了。”其中一個小夥子吸着煙,語氣很是唏噓。
關凌一聽這話,就笑,說要養老?那不是要先讓女婿找個好地兒給買套房啊。
那人聽了撇嘴,聳聳肩說誰知道呢,不過不是我說,他家那個女兒啊,可不是什麼好姑娘,小姑娘年紀輕的時候就喜歡到處勾勾搭搭的。
簫銘信聽他這麼說就一臉要八卦還不想八卦的樣子埋汰他,半正經的說:“小子,咳!這話可不能隨便說啊,人家家裡的可是姑娘,比不上咱皮糙肉厚的老爺們兒。”
小夥計一聽這話便咧嘴,說大哥,我這可不是唬人的,我們都是一個嶺子的,不信你問大夥兒,我跟他還是一個村的呢,她閨女就比我大了兩歲的。
之後,這些人又被接話的關凌忽悠出了老家地址。果然,那位置跟簫誠給他的那些東西如出一轍。
關凌斜了簫銘信一眼,意思是信息確認完畢,咱可以走了。簫銘信收到信號,轉身去前臺結賬,完事兒等車收拾得了,就近給車加滿油,兩個人就直奔着那個地址去了。
上完高速走村路,一路坑坑包包,等到了地方關凌下車左右看,回頭衝簫銘信吹口哨,說:“那幫小子倒沒蒙咱,這破地方還真TM夠窮的,老哥,依我看,你就找個地方把你這車藏起來吧,不然打草驚蛇,咱可就白來了。”
簫銘信點頭,回頭找個背風又隱蔽的地方把車停好了,之後纔跟着關凌倆人去找那戶人家。
走了大概一個小時吧,倆人終於連問帶打聽的找對了地方,那戶人家在村末尾,牆都還是土坯的那種,院子也沒有圍牆,只有幾道籬笆,裡面本就不整齊,再加上眼下是冬天就更顯得破落了。
簫銘信隔着院子往裡張望,心說這家倒是不怕偷,也不知道有沒有人在。
不過五分鐘後,他就知道屋裡有人了,因爲屋子裡傳來了吵架的聲音。
要說他們也來得巧了,剛好傳說中的那個閨女也在,吵架的正是這對父女,因爲聲音大,所以簫銘信聽得真切。
兩人吵架是爲了錢,女兒說只給這麼多,父親則說這個跟當初說好的不是一個數。之後緊接着便是互相的謾罵,一邊大罵白眼狼,一邊還嘴老不休,前前後後吵了十多分鐘,罵的都不重樣,連關凌聽了都摸着下巴說這人不怎麼樣,罵的倒是精彩的很。
又過了十多分鐘,關凌在院門口跺腳,說老哥咱不進去麼?這地方太TM冷了,再凍一會兒咱倆就不用找人直接立這兒當門神了。
簫銘信聽了覺得倆人是等的差不多了,於是正打算叫門,可誰承想手還沒砸到門上,那邊土坯房的們倒是開了,從裡面出來一個衣着相當騷包的中年男人,另外身後還跟着一個濃妝豔抹的姑娘,那女人手裡拎着一個名牌包,態度高傲的好像一隻剛下了蛋的蘆花雞,關凌隔着籬笆看了一眼,立馬認出那個男人就是照片上另外的那個男子,於是他眯着眼睛跟簫銘信說“哥,這麼一看咱可來值了,跑一趟腿兒就抓全了!”
說完,這小子朝裡頭喊了一嗓子,那邊人聽得一愣,騷包男擡頭細看,認出簫銘信後頓時大驚失色,也不管一院子的人就直接朝院子後頭跑。
簫銘信看了瞪眼,想罵關凌幾句,但無奈關凌這會兒已經繞着院子跑去追人了。
關凌當兵那會兒障礙跑軍區都排得上前五,爆發力好的連他們首長都說這小子就是沒進國家隊,要是進了國家隊穩穩就是一冠軍的料。所以五分鐘不到,那個男的纔出後門沒幾步,就被關凌一拳揮倒按在地上了。
至於剩下的那倆人,老老少少自然都嚇傻了眼。那個姑娘這會兒看到簫銘信頂着一張黑臉都不會說話了,結結巴巴前後就一句,大哥,這事兒跟我沒關係,我啥也不知道。
簫銘信自然不至於跟一個小丫頭計較這個,只叫她開門。
女孩哆哆嗦嗦把門打開,然後指着自己的父親對簫銘信哀號,說大哥,我和這男人沒關係啊,他賭錢欠了你的債,你找他啊!別讓你兄弟欺負我男人!
簫銘信一開始聽着還有點兒糊塗,後來等關凌把人帶回來,幾個人進屋茶話會了一下之後,這才弄明白這其中的關係。
前後聽下來,那姑娘果然冤的不行,打小老爹有門修汽車的手藝,按理說該過得不錯,可惜這人好賭,有多錢賭多錢,在外收了窩囊氣回家就打自己女人,後來她娘忍不下去,拋下一兒一女嫁到別村了,弄得她和弟弟打小就擡不起頭來,日子也苦的可以,後來她忍不下去進城打工,掙了錢不但供弟弟唸書,這些年還幫父親還了幾筆債,但無奈狗改不了吃屎,她爹總是在立下誓言信誓旦旦之後又重進賭場,後來遇到現在的騷包男,有點兒小生意,肯養她,給她錢花,於是這個沒被人疼過的姑娘就一心撲奔在這人生上,連勾帶搭算是半貼上去的,說起來她也不過是想給自己找個依靠,但如今事實擺在眼前,她男人找她親爹辦殺人越貨的事兒,回頭錢還是經她手給的,小姑娘自然氣得不輕,兩頭打兩頭罵了半天才緩過勁兒。
關凌那邊聽着覺得心酸,簫銘信卻摸摸鼻子又給她上了回眼藥,就見簫老大轉頭對着那個騷包男冷眼說你不咋地,但你老家的媳婦兒人可真不錯,那飯店開得好啊,我們去南方旅遊都聽說過·······
一句話不要緊,騷包男的臉頓時就白了,而那個剛消氣的姑娘則是在一陣驚愕之後忽然暴起,抓過牀上的一把小掃帚就沒頭沒臉的朝着那個男人打了過去,一邊抽一邊哭罵說他是個騙子。
簫銘信在一邊看着,等那女的打得差不多了,才低聲呵斥讓她停下來。
再後來,鄰居聽着這屋裡又哭又鬧又打又叫的怕鬧出人命,就報了警,一屋子人最後都被請到了村委會的派出所。
村派出所的民警同志一看一羣人就覺得頭大,因爲以前他們要處理的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例如說誰家和誰家的女人吵起來了,誰家雞沒了一隻,誰家牲口吃了誰家地裡的苗子,所以面對眼前這幅情景,他們還真不知道要怎麼辦。
此時那個騷包男已經被自己女人打得鼻青臉腫,而簫銘信和關凌則戳在村委會門口虎着臉當門神,村長被這兩位震得直差冷汗,回頭和那倆個民警一交流,完事兒直接打電話報到鎮裡,還催的死急,一口一個人命關天,於是半個小時後,鎮上的四個警察就開着麪包車相當威武的來收人了。
眼見着要走了,這時候騷包男忽然哭喪着臉對最小的那個警察說:“同志,我那車還停人家院子後頭呢,這咋整!”
關凌聽了就笑,湊過來說:“那正好,民警同志,我們也有車,不如這樣,你開他的車,我們的車跟着你。”
小警察聽了就啐他,拿着架子說你摻和什麼!一會兒你倆也是要上我們那個車的!
正嚷嚷着,那邊一個當頭兒的過來提人,關凌笑眯眯的湊過去,就見他和那個人低估了兩句,那個人的態度立刻就變了。
之後就見關凌依舊笑臉,一邊極爲巴結的提那個人順了順警服,一邊跟那人說行個方便。
再後來,等走的時候,還是三輛車,警局的麪包,騷包男的QQ和簫銘信的大越野。只是司機都是警察,而簫銘信和關凌都坐在越野的後排。途中開車的那個小警察還不停的藉着後視鏡看他倆,等快到鎮上了,那靦腆孩子才特興奮的問了關凌一句,大哥,你,你們其實是便衣吧!?
關凌聽了一愣,之後神秘的一笑,把手指豎在嘴脣間,然後輕聲回答,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隨後簫銘信就看到那個倒黴孩子彷彿知道了真相一樣,激動的差點兒把他的越野小老婆啃到前面QQ的圓屁股上。
人到了鎮上,事情就好辦多了,關凌拿出警官證,在警局裡打了幾通電話之後當天晚上便消失了,至於簫銘信,人家倒是很配合,吃喝上有關凌的關照他肯定不至於捱餓,而在住的問題上就更簡單了,特種兵出身的人還怕在這麼良好的條件下休息不好麼!?這不都笑話了麼,所以到了晚上,簫老大也不管自己一身好衣好褲,裹了大衣蜷在椅子上便是一夜好眠。以至於第二天一隊特警人馬從城裡趕來收押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頂着一副黑眼圈,唯有簫銘信,神清氣爽的不得了。
(花花:寫興奮了,然後就說得多了,簫老大這一路其實喜感,主謀就差一句話的事兒。大家木要着急!我會抓緊碼字的!祈禱無錯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