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病的時間很短,簫誠嗓子被煙燻傷了現在又不方便說話,所以後來剩下的時間這廝差不多都用來盯着看何柏了。
小孩兒過了哭勁兒,被簫誠看的不好意思,兩個人就開始以一個幹嘎吧嘴(做口型)一個看懂了回答問題的詭異方式開始聊天。
簫誠的問題不多,就兩個,事故原因和人員傷亡。
頭一個問題還算好回答,何柏挑簡要的把事故經過講給了簫誠,但二一個問題他就不太知道怎麼開口了。
都死了是麼?簫誠慢慢的對着口型。
何柏看了連忙搖頭,之後咬咬嘴脣,猶豫着給出了答案“活下來的·······還有歐陽依·····其他的,我昨天參加過葬禮了。”
簫誠聽了先是一陣錯愕,連呼吸都快了幾拍,但是很快他又平靜了下來。
何柏明白他大概是早就猜會有這樣的結局,所以纔會如此冷靜,但細想起來,事故之下他的人能活下來,那就已經是萬幸了,恩,是的,他的人!
上午十點半,外面的護士準時通過對話器通知屋子裡的人探病時間結束了,何柏聽見了趕緊站起身想要去拉簾子,結果被簫誠直接拉住。
別理他。
二爺身殘眼不殘,轉着眼睛挑逗的毫不留情。
“唔,哥·····你是還有事兒?”何柏轉回頭裝傻,可惜話還沒說一半臉就果斷的紅了。
陪我。挑逗繼續。
“可是探病時間到了,我,我明天到點了就來不行麼?”何柏扭捏。
那你親我。換條件了。
“這,這你還病着呢!”何柏連更紅了,心說這人真是!怎麼才睜眼就,就這麼那個啥呢!
就一下。
二爺的眼神瞬間軟下來,纏綿的何柏覺得心都快跳出來。
坑爹呀!話說他也沒學過脣語,今天怎麼就這麼人品爆發,人家說什麼他都看得懂呢!丫,丫丫的······不帶這樣的!小孩兒心中悲劇,你,你不能這麼跟我撒嬌啊!不然我肯定你說什麼是什麼了!
兩個人拉拉扯扯,最後的結果不用說,二爺肯定完勝,不過念着二爺的傷太重,何柏怕他呼吸不順倒也沒縱容他親的太狼狽,只是這一吻親的太焦灼,最後又結束的太過窘迫,因爲簫誠剛想伸伸舌頭外面就好死不死的蹦出了一個他得罪不起的聲音。
“小柏?你們在忙麼?”
六個字傳進話筒,幾步每個字都帶着一絲笑意,可是大概這笑太不尋常,所以何柏聽了,立刻就像電源跳閘一樣推開簫誠站了起來,然後轉身嘩啦一聲拉開簾子,臉上的紅還都沒退就急急忙忙的對着玻璃牆大聲回答:“阿,阿姨,我們什麼都沒忙!”
玻璃外不知什麼時候竟然只剩下了張靜文和一個小護士,護士的表情倒是可以忽略,不過張女士的表情就不能跳過不算了,因爲她正在詭異的挑眉。
何柏意識到自己這是不打自招,於是趕緊又手忙腳亂的解釋:“我,我是說我們,不是,我是進來看病的!”
哦·······張靜文淡淡一笑,之後眉毛又挑高了一點兒。
面對這樣的表情,何柏徹底無語,明白解釋已經沒有意義,小孩兒最後也只能漲紅着一張臉夾着尾巴從無菌病房逃了出來。
看到何柏從病房出來了,張女士也沒再揪什麼尾巴,只是擡手遞給他一張房卡,“你媽給你訂了房間,你先回去歇着吧。”
何柏看了,趕緊接過來,他知道依着張老佛爺的意思,這就是要自己先離開一陣子了,所以小孩兒不敢抗旨不尊,只得拿着那張房卡跪安退下。
等何柏走沒影了,張靜文這才遣散那個小護士,之後母子四目相視,都說知子莫如母,但反過來,估計知母莫如子也該是個真理,所以沉默一陣子之後,二爺才困難的開口。
“房間是您訂的吧。”
“哼,”張女士聽了冷哼一聲,撐着張臉不肯搭二爺的茬,只是嘴上硬氣“死小子你倒是來精神了,你媽我又不是母夜叉,再怎麼着他也跟着熬了好幾天了,再說了,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做事情也總是要顧着你王姨的面子的,要不然,那孩子要是病了,那不是打我的臉麼!”
張靜文聽着兒子的聲音,嘴上不承認,可念着那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她也還是很心疼的。只可惜這心疼勁兒還沒湊足五秒鐘,她就被兒子緊接着的一個口型給弄炸了。
老婆婆。二爺虛微眯起眼睛。
我問候你老簫家十八輩祖宗!張靜文心裡本來就有股火,這下可是全讓這仨字給點着了,可是瞪了半天眼睛張女士就鬱悶了,說白了,她就是點着了又能怎麼樣,那裡面躺着的是自己的兒子,那是親兒子呀!自己就是能炸了這家醫院也不能母虎食子現在就進去撕了他。可是這樣一來,她又多有不甘,因爲這麼一來一去,自己就等於是變向承認了何柏的身份!
靠之!小兔崽,等你病好出來的,老孃要是不抽你一頓我就不姓張!
張女士心裡撓牆,一邊叨唸着自己活了大半輩子,偏偏這個年歲還要陰溝翻船,還栽得這麼誇張,一邊還很矛盾的做着打算,虛不啷噹的猶豫着要不要就此放過這麼一對小冤家。
反覆擡眼反覆糾結,張女士眉間的疙瘩在將近十分鐘內就沒打開過,簫誠隔着玻璃看着已顯蒼老的母親,心裡驀地涌上一種愧疚感,其實他不是不能理解母親反對的原因,他也知道依着張靜文的性格,面子什麼的肯定都是次要的,她主要考慮的還是自己的前途。而他作爲兒子,這麼多年,白白受着家裡富足的生活卻並不瞭解這個給他富足給他生命的女人,就這一點,自打和何柏在一起後,每當看着他關心家裡的這個,惦記家裡的那個,他就會覺得自己真的挺不孝的。
生活就是一面鏡子,當你對他笑,他就對你笑。簫誠想着自己原來就算不說,心裡也還是有些怨這生下自己卻沒時間管自己的人,但現在一看,原來了解這種事前面永遠都少不了一個相互,他意識到原來自己抱怨母親不體諒自己的同時也忘了自己從來沒有體諒過母親。
“媽。”簫誠吃力的探這身子往傳聲器邊上靠了靠,張靜文聽到聲音驀地擡頭。
“什麼事?”
(花花:好的愛人可以讓人成長,這兩個互相影響,情景明朗一些了,不容易啊!明天參加姐姐的婚禮,今天辛苦發上來,祈禱無錯字,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