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寶, 雖然我們的合作不能夠實現了,但是你開店的理想我還是可以幫你實現……”一邊說着,安然從袖袋之中拿出了一疊紙張, 不用猜,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那是什麼玩意。
那疊紙張看上去足有五六張的樣子, 堆在一起, 這還是許寶第一回見到那麼多的錢。
但是想當然, 許寶始終覺得這銀票應該也沒有太多的錢,不然這安然怎麼會拿出那麼多張出來?
“安然哥哥,您這是想做什麼呀?”許寶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瞧着那疊銀票。“您不會就想用這錢來招呼我,讓我給你做牛做馬吧?”許寶向來就是那得理不饒人的主, 現在就算知道安然他們的身份又怎麼樣?
龍遊淺灘, 那他就是一條蛇!
誰不知道她許寶最不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給人家打工?不管是以前也好, 還是現在也罷,最最不喜歡做的事情就是人家給點錢就屁顛屁顛地跟着人家跑, 那種用錢砸人的最爲可惡了。
“你都喊我一聲哥哥了,你覺得你安然哥哥是這樣的人嗎?”聽到許寶那略帶嘲諷以及奇怪調子的聲音,安然忍不住笑了起來。“就知道你這個丫頭是這樣的人,爲了不被你將來給怨上,我也從來就沒想過要用這三千兩銀子參你的股……”頓了頓, 他隨即繼續開口, “我這只是將錢借給你, 等待你賺錢了, 再把錢還給我就可以了!”
“若是這個做生意我把錢都虧了怎麼辦?”許寶一聽就察覺到裡面的這一個本質情況。“若是我虧了賠了, 這麼多的錢不是要我一輩子給你做牛做馬?”
“如果賠了,那就算我的!”
“那可不行!”許寶就好像自己挖了一個坑, 也沒有什麼惡意,但就是在等着人家安然往裡面跳。“都說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要是欠了人的,我一輩子都會不開心……”
“所以……”安然到底是比許寶年紀大的人,如果到現在還沒感覺到許寶的深層意思,那他也就枉做這個未來的掌權人。“所以你的意思是……”
“至於開店之類的,我還是比較想用自己的錢來處理……”因爲就算虧了,那也是自己的東西。“而且,我年紀輕,對外面的世界也不是熟悉……”說到這裡,許寶倏地停頓下來,看了看坐在那邊很認真地聽着也好像在很認真地進行思考的安然,許寶忍不住乾咳一聲,隨即繼續開口。“所以我現在的打算是自己存錢,當然了,是跟大義哥一起,然後用我們攢的錢小打小鬧着來……”
安然看了看坐在許寶旁邊的恭敬義,一直以來,在她的旁邊的時候,他總是安安靜靜的,給她最大的支持,她做什麼都給她身後默默支持的力量。
“你不是挺有雄心壯志的嗎?怎麼現在突然之間沒有那雄心了?”本來還說要將那店面開到世界的每個角落,現在倒突然成了小打小鬧。
“我的雄心壯志從來都沒有消失掉啊!”許寶組織了一下自己的語言,很認真地說道,“因爲最近我發現,自己有的時候說的都是空口白話,都有點脫離了這個社會,所以就想要好好地認識認識,好好地理解理解之後再做出決斷。”
再說她現在還小不是嗎?
每天進步一點點,她也可以多認識一點點,說的就是這樣一個道理。
“那就是說以後你還是有機會要將這店面開到世界各地的?”
“那是一定的!”許寶倏地將頭一揚,很傲嬌地說道,“不是有句話說,頭可斷血可流,理想不能沒有麼?”
頭可斷血可流,理想不能沒有!
聽到那樣一句話,恭敬義跟安然兩個人同時笑了,說實話,他們真沒有聽過。
“那我這些銀兩就當做我前期的資金入股好了……”
“不好意思!甩手掌櫃我這邊一概不接!”她是有骨氣的!那錢明顯就是給她用不要她還的,還是她一直說的,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
告別了安然,許寶就跟着恭敬義退出了大廳,現在她的賺錢大計泡湯了,但也不知道爲什麼,她一點都沒有沮喪的感覺,就好像自己已經預見了那些似的。
“寶兒,不用擔心,我們自己到時候也可以的。”似乎意識到許寶所謂理想的破滅,恭敬義想了好一會兒之後便開口安慰起她。“到時候我賺錢了,幫你開一個店……”
“撲哧!”許寶忍不住笑了起來,“大義哥,你多心了,我沒有不開心!相反的我很高興。”
看到恭敬義嚴肅而認真的表情,許寶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開解,她也明白自己說的那句話肯定打消不了恭敬義的疑慮,因爲那些話連她自己都說服不了,又怎麼去說服別人?
“大義哥你應該也知道,其實我這人就是一個聽風就是雨的性子,而且在跟安然提出那些想法的時候其實我早就已經後悔了,說穿了,我許寶就是一個小女人,躲在大義哥的身後混吃等死就是最大的一個追求了!”
雖然這樣的解釋也不是太通,但至少讓恭敬義放下了些許的疑慮,不然在他瞧來,許寶就是在那邊強顏歡笑。
“那寶兒你將來想幹什麼?”恭敬義突然之間開口問道,“不管你想要做什麼……”
“許潑潑!”恭敬義的話還沒有說完,安宜的聲音突然之間就傳了出來,嗓門很大,裡面還帶着喘氣聲,不用想,就知道那人是一路衝過來的。
許寶停下來,瞧着朝自己衝過來的安宜,看到那橫衝直撞快要撞上自己的樣子,忍不住往旁邊跨了一步,如風一般,安宜擦着她的身子就衝了出去。
只聽到一聲撞擊,安宜重重地撞在了樹幹上,眼前一片漆黑,意識漸漸恢復過來,她纔想到一點,剛剛犯暈的時候竟然沒有該死的金星繞着自己旋轉?話說那該死的金星跑哪邊去了?
“安宜你沒事吧?”
“沒事!”
瞧着她大大咧咧的那樣子,許寶忍不住就想出餿主意說——安宜啊,要不你就留在這個山村裡面跟自己做做伴吧!因爲她身上哪裡有一點點金枝玉葉的樣子?!
說來也對,如果真有金枝玉葉的氣質,也不會被髮配到外面來!
“許潑潑……”
“說!”許寶很不客氣地開口迴應,這人就是給她三分顏色就會開起染坊,所以只能夠對她狠厲一點。“不要給我唧唧歪歪的……”
“許潑潑,我就要跟我四哥回去了,臨行前你也不來瞧我一下……”
瞧你?剛剛不是瞧過嗎?瞧來瞧去有什麼好瞧的?還是說瞧幾下就會長出幾斤肉出來?
許寶只是在心裡面想着這些,並沒有將想的這些給說出來。
“許潑潑,我回去之後你會不會想我?”
想你?想你有什麼好處?她是能夠多吃幾口飯還是多賺幾兩銀子?但是不好意思了,她向來就是沒心沒肺的人,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想念!
“許潑潑……你怎麼不說話?”
“我不去瞧你不是離別總是感傷的麼?” 許寶嘆了口氣,很違心地開口說道,“而且,我當然會想你了,到時候等我的店面開到世界各地的時候,我就會去瞧你了……”爲了對付這樣的孩子,許寶只能夠很違心地來,不然還不知道人家會不依不撓到哪樣一個情況。
“好!那我們一言爲定!”
“當然!當然!我們一言爲定!”
終於將小公主給送走,許寶趕忙扯起恭敬義,步子的速度快上了很多,自從安宜出現之後,許寶的心裡面就出現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般,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我們快點走,我總覺得有點不安。”
“好。”
恭敬義的“好”字剛剛落下,身後又有人追了上來,全身的凜冽以及肅殺之氣,不用看,只感覺就知道是誰。
“你們怎麼跑那麼快?沒聽到我在後面喊你們嗎?”
話音落下,兩個男人一致瞧向了許寶。
許寶搖搖頭,很認真地說道,“沒有!我什麼都沒有聽到!”本來還以爲是什麼風聲呢,原來是後面有人在喊。“不知道表哥有什麼事情?”
表哥也沒糾結,直接走到恭敬義的身邊,將一個盒子交到他的手上。
“這是什麼東西?”盒子還沒到恭敬義的手上,便被許寶給劫持過去,看到兩個人那麼嚴肅的樣子,,也不敢多動,更加不敢將盒子拆開來,直接還到恭敬義的手上。“你們講,我不參與了……”
說完這話,許寶將自己的耳朵堵了起來,站到一邊去轉起了圈圈,但是視線卻沒有從表哥的嘴脣上面離開,她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她懂脣語。
“這是蘭姨委託我娘交給你的,在她離開的那一年……”
蘭姨?雖然堵上了自己的耳朵,但是表哥中氣十足的聲音還是傳進了她的耳朵裡面。也難怪那個盒子上面的全部都是蘭花,原來是因爲這樣一個原因啊!
蘭姨……直接與蘭花相配!真是相得益彰!
只是這個蘭姨是什麼人?
想着人家兩個人根本沒想過要避諱她,是她自己在那邊多此一舉,到有點畫蛇添足,更加有那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眼見着兩人沒有絲毫反應,她也就直接晃到了恭敬義的身邊,將兩隻耳朵豎了起來。
可能剛好是自己煩躁的時候,恭敬義直接伸出手,將許寶拽住,不讓她無頭蒼蠅一樣在自己身邊飄來飄去,也轉來轉去。
“寶兒,別轉來轉去的,就站在這邊。”
“好。”難得看到恭敬義那麼認真的樣子,變得幼稚的許寶便也安安靜靜下來,聽着兩人會出現什麼樣的驚天大秘密出來。
“蘭姨是我娘……”恭敬義嘆了口氣,轉頭看向許寶,隨即又轉移走自己的視線,落在了紋刻着蘭花的盒子上。“我娘……有說什麼嗎?”
“遇見你爹,生下你是此生唯二的幸福……”
“那她……”
“回家第一年就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