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也在。”
本來以爲只有安然一個人在內室, 進去之後才發現裡面有好幾個人在,除了有過幾面之緣的表哥之外,其他的人一概都不認識。
因着許寶跟表哥之間有那麼點不爽快的事情, 許寶也沒像恭敬義一樣開口打招呼, 而是將自己的頭撇到了安宜那一面。她就是那麼小氣的一個人, 寧願對着安宜那張臉, 也不願意面對表哥那張臉。
說起來這表哥還是硬沾上的呢, 因爲只是恭敬義的母親跟表哥他母親算是拜把子的關係,所以纔有了這樣一層表兄關係。說起來這種依靠長輩才建立起來的表兄關係哪裡比得過她這種依靠婚姻聯繫在一起的關係?將來跟恭敬義過日子的似乎是她許寶,而不是其他人吧!
既然如此, 其他人又有什麼資格來對她進行評判呢?
既然如此,人家不喜歡自己, 她也沒有必要用自己的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這不是她許寶會做的事情, 也是她不樂意做的事情, 在她的世界裡面,是非黑白是非常清楚明瞭的。
“我也不喜歡這樣的環境。”不知道什麼時候, 安宜湊到許寶的身邊,挪動着身子湊到她的耳邊說道。“特別是這些古板的老頭子滿口的之乎者也,聽着超級讓人受不了。”
的確!許寶深有同感,要是讓什麼人在自己身邊一直之乎者也的話她也會受不了。
看來安宜是因爲不喜歡這個環境才衝出去,喊她名字只是找了個藉口, 只是沒想到自己真的來了, 而安然又擔心許寶跟安宜兩個火氣比較旺盛一點的小姑娘會打起來, 所以直接用着富有威嚴的語氣, 直接將人給召喚了進去。
好心辦壞事在這個世界上也是普遍存在着的。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就是安宜的問題, 許寶也將自己的問題問了出來。
她之前跟安然也約好了過來的時間,只是沒想到會撞到那麼些人在。而那些人瞧向他們的表情說不出來的詭異與鄙夷, 就好像他們在巴着安然的大腿一樣!可是不要搞錯了,現在不是他們在抱安然的大腿,而是安然在抱她的小腿。
許寶不說,但此刻心裡面已經是各種不爽在。
兩顆腦袋本來還有一段距離的存在,但不知不覺兩顆腦袋就完全靠到了一起。
反正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也已經那樣了,離得遠一點還是靠的近一點根本就沒有什麼區別,本身就是性子比較相似的兩個人,要吵要鬧的說穿了也是小孩子的心性,記不了仇。
其實許寶自己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本身好好的一個大姑娘,怎麼到了這裡之後智商越來越出問題了呢?難道真的是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許寶其實忘記了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在原先的那個社會,因爲特定的環境壓抑了她,使得她不能夠將自己真正的性子給表現出來。但是到了這裡卻不一樣了,沒有人在管着她,相反,只有人寵着她護着她,任由她發揮,也任由她人來瘋一樣。
“到底是怎麼回事呀?”許寶耐不住自己心中的好奇,開口問道,自認爲很輕的聲音,其實在這樣安靜的環境之下能夠讓人聽得清清楚楚,一時之間,許寶宛如聚光燈一般,吸引了周邊所有人的注意。
安宜扯着她的袖子,對她就是一番擠眉弄眼。
“你的眼睛怎麼了?是不是要去找大夫?”許寶將自己的袖子從安宜的手中搶回來,略帶關心地說道,聲音不重也不輕,但足夠這邊的人挺到。
隨着她話音的落下,安宜頓時以手扶額,表現出一副恨鐵不成鋼。
看着安宜的醜樣子,許寶忍不住笑了起來,她哪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的人?她現在只是仗着他們不敢拿他們怎麼樣,在這裡裡面搗亂而已。
現在他們是在這個地盤上面,這裡面的交談根本就不關她跟恭敬義任何的關係,看來的確是他們選的這日子不好,早知道應該看好了黃道吉日再下來,要不然自己也不會那麼狼狽。
這般暗藏搗亂,其實也是帶了一點點的逼迫之心在裡面,要麼就是讓這些老頭子走人,要麼就是他們先回去,以後的事情再做考慮。
“你們的意見我已經知道了!”安然看了看許寶,對着許寶點點頭。隨即繼續說道,“那你們先回去吧,等我想好了我就回去……”
“不行!”
“不行也的得行!就這樣了!”
這樣的安然,霸氣側漏啊!
在一邊瞧着這些的許寶忍不住想要女/流/氓,給他吹一陣哨聲。
“我們走!”倏地站在許寶的面前,看也不看她一下,卻是直接開口那般對她說道,“不是老早就想走了嗎?現在可以走了還不動?”
“走!當然走!”許寶很是狗腿地跟了上去,屁顛屁顛地,也不管這裡面其他的人,恭敬義自己會跟上來毋庸置疑,安宜那個死丫頭也會跟上來那是一定的,至於表哥那一塊的話許寶就不能夠做出決定了,因爲她不清楚表哥是站在那羣“之乎者也”的老頭子那邊呢?還是站在安然的身後?
但對於這些,許寶也只是稍微想了一下,她這個人沒心沒肺慣了,一邊都只會管好自己的事情,其他人的事情除非跟自己已經有切身的利益關係,不然打死她也不會管那些。
“許寶啊,我們要開的那個生意似乎不成了……”跟着安然走進隔了很遠的一個大廳,走進大門他就那般說道。許寶剛想關心一下問問原因,只是似乎人家根本沒給她這個機會,她剛準備開口,便直接將原因說了出來。
“因爲我在這邊待的時間太長了,上面已經要我回去……”微微嘆了口氣,安然繼續說道,“走了,就不會再有那麼自由的時間,也不會再有這麼自在的生活了……”
聽着安然這些話,許寶表示沉默了,本來人家的正業就不在這一個地方,而之前跟她一起想開那店推廣到全國各地的,說穿了連人家的副業都算不上。
“沒關係啦!”許寶想了想之後便看向了恭敬義,得到了他的贊同,才繼續開口。“本來,每個人都有屬於每個人的定位,而你的定位就應該是上面的……”說着這話的時候,許寶豎起自己的手指,指了指上面。“就算你現在不走,到時候也還是許寶離開,這是屬於你的責任,也有着你應該要付出的義務,任何人無法替代!”
就那樣一個位置,掌權,肯定是很早以前就進行了該有的教育!所以基本上來說,從一個人懂事起,他的定位就已經被定下,那個位置安宜做不了,她許寶做不了,恭敬義也做不了,只有安然才最最適合。
“而且不是有那麼一句話老話嘛,縮頭是一刀,伸頭也是一刀,何不男人一點,給自己來個痛痛快快呢!”
不得不說,許寶就是上過學的,而且那些只是也得到了上百年上千年的積澱,只是積澱過的東西現在又回到古代的社會而已。
“伸頭一刀縮頭一刀……”
“也沒有這麼嚴重啦!”聽着安然重複自己的話,許寶忙不迭地開始打哈哈,她這話說的的確有點太嚴重,搞得回到那個位置就好像是去到一個斷頭臺一樣。“你也當做說,機會是隻給有準備的人的!既然你有那樣的準備,也有那樣的實力,又爲什麼要推拒呢?”
若是屬於她的東西,她就會很勇敢很勇敢地抓住,不讓任何人有任何機會搶走。東西是這樣,人也是一樣。
“謝謝你!許寶!”說着這樣道謝的話,但是安然的眼神卻看向了坐在許寶旁邊的恭敬義,從許寶的角度上面瞧過去,眼神裡面還帶着點點的感激。
也對,她是什麼人啊!她就是一個村野小婦人!再怎麼聰明的人也不會想到那些話是許寶自己想出來的,恰恰因爲有恭敬義在她的身邊,便將所有的功勞都放到了恭敬義的身上。
許寶也不跳出來澄清,反正恭敬義再怎麼說也是自己的男人,自己男人被人家看中,那也是自己的光榮。
的確,在安然的思想裡面,許寶的那些話都是恭敬義想對他說的,只是不想太表現自己,所以便藉由許寶的嘴給說出來。
現在的年輕人,懂得藏拙的,真的是少之又少。
而恭敬義的這情,他承了。
“不知道大義有沒有考取功名的想法?”讀聖賢書,不就是爲了光宗耀祖嗎?安然現在這樣說,其實也存了心想要進行提拔,誰都想在自己的身邊放置一兩個身世乾淨的,又有真才實學能夠真正幫助到自己的人。
這就是所謂的帝王權術!
聽到這話,恭敬義沒有回答,但是許寶不開心了,她這個時候真想衝過去將這個安然好好地揍上一頓,纔對他進行了開導,很快就挖牆腳挖到她的身邊來了,信不信到時候他離開的時候她拿着掃把送人,讓他帶點晦氣回去。
“我……”恭敬義剛一開口,許寶刷的一下子就轉過去,定定地望着他,雖然沒有警告,但是略微皺着的小臉還是表達了此刻的緊張。
瞧着許寶這個樣子,恭敬義“撲哧”一下子笑了出來,伸手按住許寶的腦袋,輕輕地安撫着,就好像安撫着之前家裡面養下的看家狗一樣,眼神變得迷離起來。
“以前父親在的時候想過,因爲光宗耀祖可以讓父親很開心……”恭敬義那迷離而遙遠的眼神,給人感覺說的好像不是他自己的事情,而是別人的事情一樣。“但是現在對於我來說,已經沒有了那出世之心,能夠跟着寶兒、貝兒,在這邊開開心心地就好。”
他現在是家裡面唯一的男人,是家裡唯一的依靠,再者而言,有些事情成爲了習慣,就真的從此就放不下來。
書,讀了那麼多年過過癮就好。
文字,能夠寫寫信記記賬就好。
現在,要的是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