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我不要你的庇佑,我只要你活着就好,孫表哥,快去請……”
“等等,進忠,你幫我去一趟皇宮,我要求見皇上。”
孫進忠愴然,這次沒等姚六六開口,趕緊走了。
“爺爺……”
“當年的小丫頭,已經出落的婷婷玉立了,好啊,只是你不在金陵十年,當年你所執着的人,身不由己,不得不納了妾室,但他的正妻之位仍給你留着……六六,你是我馮宣的孫女,我真不想,你受委屈,所以爺爺要知道,你是否還執着?”
這十年,喬軒的所作所爲,他看在眼裡,對姚六六算是情深一片,難得一見了,可他惱就惱在,皇后趁他退出外宅養老,不在其位,便拿着皇權,威逼喬軒娶妻,要不是喬軒堅守不退,只怕今日他也不會有此一問,而是直接求皇上,將六六接入宮中。
他相信,以六六的聰穎,就算沒了他,也能在龍翎暗衛的幫助之下,登上後宮之主的位置。
姚六六睜大眼,原來當年的海誓山盟爺爺是知情的,而且還是她執着的深情。
怪不得孫進忠和蘭香避而不談,原來是她曾經所愛的男人,架不住時間的流逝娶了別的女人,只是以虛席之位待她,呵呵呵!姚六六心裡笑的很不是滋味!但又不得不冷靜下來,仔細的想馮宣的用意。
如果她不執着,那馮宣見皇上,想做什麼?
壓住哪濃濃的心絞:“爺爺,您別再操心六六的事,六六不在的這些年,您讓孫表哥,把生意打理的這麼好,我已有了別人所沒有的富貴,我很知足,執着也好,不執着也罷,我都不想爺爺再爲我操心,我只求爺爺能平平安安的再多活幾年。”
“不可,你是我馮宣的孫女,又是金陵的貴人,若沒有你,皇上的根基怎麼能如此穩定,現在不求,若是爺爺死後,就不好求了。”馮宣篤定的道。
你再富貴也只是民間的商女,自古以來士農工商,商就是最低微的,他怎麼能容許他的孫女,在沒有他的日子遭人欺負。
“那六六敢問,爺爺想怎麼求?”
馮宣長長的舒了口氣:“若是你還執着,那爺爺就求皇上穩坐你正妻之位,替你討個郡主封號,位極婢臣。若是你不再執着於他,那爺爺就求皇上接你入宮,後宮雖是非很多,但爺爺的龍翎暗衛必能保你登上後宮主位,再則,爺爺也相信,以你的聰穎,當今的皇后比不了你。”
姚六六驚駭……保她當皇后?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位高權重的鳳椅,多麼讓人心神震盪?
可哪不是她想要的,不管是什麼時候,她都不想要這種高處不勝寒的位置,更不屑,跟別的女人去爭奪一個男人,皇后啊,不適合她。
“爺爺,如果一定要這樣做,您才能放心,那就求爺爺,替六六求個郡主之位吧,至於執不執着,那又如何,好則好矣,不好則分矣,六六不怕這世間流言,也能活之安然,相比起在後宮之中的生活,六六更向往民間的閒雲野鶴。”
馮宣怔忡了片刻,隨即大笑了起來:“說得好,不愧是我馮宣的孫女,傲然若梅,挺之如竹,好,那爺爺就替你求個郡主之位,保你一世無憂,咳咳咳……”
“爺爺……”不哭,她真的不想哭,可眼淚忍不住的落下,心疼的更是無法呼吸,腦海裡,猛的跳出好多好多的言語和身影……
剎那間,姚六六呆若木雞,記憶在這一刻悄然的翻涌而回,往日的一幕幕,盡數回到心頭!
“爺爺!!!”猛的,在消化過來後,終是剋制不住的伏向馮宣懷中,那怕抱着老人已如風中枯竹,也讓她感覺無比的溫暖。
她想起來了,所有的東西都想來了。
姚澤生、舒氏、姚天海、蘇小鳳、張氏、李芳草、姚長娣、孫進忠、蘭香、闞奶奶、李爺爺、舒家的人、公主、阿爾泰、羅夢生……還有你,喬軒!!!!
原來你已經納妾了啊!怪不得孫表哥和蘭香對你隻字不提,怪不得爺爺要如此維護,生怕她會受委屈!
呵呵呵!心真的很痛噯,虧她還以爲十年時間,能沖淡一切哀傷,原來這一切都是故意讓她把情停在十年前,這樣才能讓她體會到情字的悵然若失,心如刀割!
如果她要沒有失憶,十年的時間良藥,確實夠多了,可偏偏狗血的人生,將她的時間停留在十年前,多麼可笑?多麼讓人無語凝咽……
執着?還是不執着?
姚六六哭着笑了!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他身不由己,必須要納妾?馮宣都確定她還活着,他怎麼可以虛位以待,權當安慰?哼,喬軒,讓我看看,你納的是何人?
收了眼淚,從馮宣懷裡擡起頭:“爺爺,哭了這一回,我不會再哭,來人?”
馮宣沒有聽出前後兩聲爺爺的異樣,滿心微顫的只以爲是她在爲他傷心,拍着她手,他便安慰她:“人總有一死,爺爺能看到你平安回來,我就再無遺憾了。”
外面的菁言,帶着一干宮女,推門低頭走了進來,沒有人敢擡頭,小心翼翼的跪在牀下:“奴婢們在。”
“你叫菁言?”姚六六威嚴的坐在馮宣牀邊,擡頭看了過去。
那菁言在進門時就看到她坐在牀邊,而宣德公已經坐了起來,兩人手拉着手,這份親呢,讓她心驚。要知道,從她派來服侍宣德公開始,宣德公就從不讓人近身,尤其是病重後,脾氣更是古怪,雖不開言怒罵,那但那種無形中的威懾,總讓人生寒。
而孫公子帶來的少女,居然可以近宣德公的身邊,這就證明,這位少女在宣德公心中,必然很重要,隱隱中,似乎想起,以前府中流言,宣德公有一個幹孫女,可是她?
菁言沒有回答時,馮宣開口了:“她是我的孫女姚六六,我若死後,你們便敬她爲主。”
跪了一地的宮女們,驚駭的不敢擡頭,傳言果然是真的!那怎麼她現在纔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