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叔折一下，你用兩千兩銀子買下使用權，我告訴你如何更快回本，並且我答應你兩年之內不將手藝賣給別人。 ”
“那不行！起碼十年！而且最好是今年能回本，然後……”胖老闆說到這裡突然垮下臉一笑，“一千兩成交！”
“大叔，拉回成本最快的捷徑，便是增加生產、嘗試新的品種、擴大銷售，做到這三點，或許你成本增加了，但你生意會做得更大。”
季青燕卻翻了個白眼不回答胖老闆的話，而是徑自說起她的提議。自然，這個提議是要讓胖老闆知道，她的策劃會更有賺頭。
果然胖老闆臉表情僵住了，好半天才扯動了一下嘴角，無奈道：“我也想呀，但現在有兩個難題難辦呀。”
“一個，這生意好做但你供貨不足以短時間拉平買手藝的成本，我是穩當生意人，不敢冒險啊。”
“再個，我要不買你手藝增加供貨，靠桃樹坡那些桃子，也沒辦法繼續打開行市，很快賣完只能等明年呀。”
“大叔的擔憂是對的，因此我纔不反對賣手藝呀，但是大叔也知道問題所在，卻不願意出錢，還十年不准我賣給別人，那我的利益在哪裡呢？”
季青燕表示理解地點點頭，卻兩手一攤反問。
胖老闆啞口。他想說，一千兩還不夠嗎？賣乾貨幾個月怕還沒賺到一百兩吧？他是知道季青燕和雲林合夥要分錢的。
每天忙碌那麼累，小錢一點一點攢着多辛苦，一千兩乾脆錢不是很好賺嘛，又不影響乾貨繼續賺小錢。
“算你賣了手藝，你還是可以繼續供貨的，桃樹坡我會一直收貨的。”胖老闆又開口保證。桃樹坡的桃子產量不多，但也不少呀。
“大叔，我這手藝，不只是做桃肉果脯，也可以做杏肉果脯，還有李子、梅子……這些果子可都陸續熟起來了呢。”
季青燕又說了一句，立刻見到胖老闆眼睛一亮，張了張嘴卻又沒有說話，轉而去端茶碗慢吞吞喝了一口。
季青燕知道他在思考價值可行性，也不打擾他。
“燕兒丫頭，咱們再折個吧，一千五百兩，你把手藝給我，十年不準轉手給別人，桃樹坡的桃子我依然照收。”
胖老闆似乎很糾結，最後一臉肉疼的表情但還是痛快地擱下了話。看他那難以取捨的模樣，季青燕都差點笑出來。
這大叔是真會做生意，也會裝模作樣。當初在他鋪子前面談價錢，他可是一會威嚴一會兇，最後又不耐煩趕人，結果還是要把她喊回來又很吃虧地收貨。
真是會作！
可是大家打交道這麼多次，她哪有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呢？做生意精明、愛佔小便宜，但人總的來說卻是善良仗義重諾的。
是個合格的商人，並不讓人覺得奸詐討厭。
“大叔，在你的價再加五百兩，我會在手藝方子把做其它果脯略有不同的地方寫清楚，省得你們自己摸索增加成本。”
“這算得幾張方子了，雖然大致方法相同。而且你怕回本慢了會先虧本，這個無妨，你先給一千五百兩，寫一張五百兩憑據，年關前還清。”
“當然，若你在今年沒有賺到兩千兩，那五百兩……在明年的年關前還清，自動順延一年，如何？”季青燕再退一步。
談生意是談判，雙方各佔立場、各有打算，但總有退讓，不然誰也不鬆口這生意還怎麼談得下來？
胖老闆聽了前一句還心一喜，然而她接着說的卻不是那五百兩可以抹了不要，不由垮了下嘴角，但能順延一年，也算給他減輕了不少負擔。
“這樣如何，我先付一千兩，你拿手藝方子來便立即給錢決不拖欠，再寫兩張欠款憑據，一張今年年關還，一張明年年前……還。”
“大叔你手頭週轉有問題麼？”季青燕聽了錯愕，疑惑地看着胖老闆。
“這個……實話跟你說了吧，我本打算在桃肉果脯賺些錢後，再開一家分鋪的，各方成本消耗加起來，怕也要好千兩了，鋪面稍微好一點還更貴。”
所以，當然是以開鋪優先，鋪子多才能更有利打開生意呀。
“那行，既然大叔要拓鋪，咱農家人也不懂那個，但還是支持大叔，先付一千兩，兩張欠條憑據，年前五百兩，另五百兩最遲在一年後的年前還。”
季青燕明白原委十分體諒地鬆了口。她的懂事頓時讓胖老闆大喜，問她何時能寫出方子，他好去安排銀錢。
“這個我只能等雲林哥回來，我說他寫。弄好之後……等下回大叔來是不是會耽擱大叔生意呢？還是我讓雲林哥送到你鋪子去？”
“儘快送到鋪子最好，我回去立刻安排人手去收桃子，李樹坡有片李樹林，我先去把貨收來，其它的我安排人去慢慢收。”
而且還要將今天收到的桃肉果脯立刻分罐裝好送去三座縣城，小瓷罐到是有現成地賣。當然今天他也拖了一車十斤裝大瓦壇過來。
“這是搶季令的生意，是該及早安排，那我……後天集把方子送去大叔鋪子吧，大叔準備十兩一張的銀票好，太大了兌換麻煩。”
季青燕想着，她動動腦子也不費力，轉手有一千兩到手也不虧，另一千兩當存了銀行定期好了，而到手的一千兩對農家人來說已是足以山崩地裂的鉅款。
“大叔，這錢我也瞞不下村裡人，怕招人不快，我想瞞下一千兩，只說是一千兩賣的手藝，以後還是可以供貨，其它的不說可以不？”
季青燕想到後繼的問題，立刻徵詢地看向胖老闆。
“這個無妨，於我無礙。”胖老闆立刻說道，反而提議，“爲何不全部瞞下呢？反正我照常收貨的呀。”
“家裡突然多了這麼多錢，村裡下個月開荒正好買地，是瞞不下的。”季青燕無奈笑道，“而且我家的情況，這錢我也不能獨吞，總要分些給大伯家的，我弟妹還小呢。”
胖老闆愣了愣，隨即瞭然地點頭，卻讚許道：“你是個懂事的姑娘，這麼做是對的。”
不但懂事而且是真聰明，懂得利用資源去經營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