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芩以爲有人偷襲,抓住那人的胳膊,立馬扭過來,一個過肩摔,就把人給摔地上了。
“啊…哎呦!”餘氏疼的慘叫一聲,臉都皺到了一塊,“芩兒!是我!大舅母啊!”
裴芩一看還真是,頓時尷尬了下,伸手把餘氏拉起來。
餘氏疼的扶着腰,直吸氣,“芩兒!你的力氣可真大啊!”
裴芩看了下,就扶她到一旁巷子口的石磙上坐。說來這餘氏和方氏是好姐妹,方氏嫁給了裴宗理,餘氏就嫁給了方氏的大弟弟,倆人做了姑嫂。
方氏一時糊塗,答應了裴老頭和朱氏他們的哀求,同意了兼祧爲二房生子延續香火。方老秀才知道後,氣憤異常,讓方氏守寡,沒兒子可以過繼。可那時候,裴老大已經拉着方氏成了事,說啥都晚了。
方老秀才要和這個閨女斷絕關係,方家也不再和裴家來往。方氏的兩個兄弟,包括一個大姐也都不來往了。
只餘氏放不下,時常會打聽一下好姐妹的消息,碰到了,有機會會塞幾個銅板,但被家裡人發現就是一頓訓斥。
餘氏也不摸錢了,這麼些年,她也對方氏失望了,是他們要求兼祧逼着兼祧的,結果她兼祧了,卻不拿她當人看,苦了這麼些年。
但老裴家的消息,她還是忍不住想打聽。無意中聽見老裴家竟然要拿大外甥女給人做填房收聘禮聘金,還大鬧了一場,她去找過兩趟。沒想到在街上碰見了人,“芩兒!你娘咋樣了?你們前些天是去哪了?”
“在山上!”裴芩實話道。
“你們娘幾個都在山上!?那咋過的啊?”餘氏忙問。
“摘了不少野柿子,也撿到了些野雞蛋,拿去縣城賣了錢買的乾糧米麪,不過也沒用着,又拿回老裴家了!”裴芩回她。
餘氏點點頭,“他們不會再拿你的親事去要聘禮聘金的了吧!?”
“被我打怕了!”裴芩挑挑眉。
餘氏想到她剛纔一抓她的胳膊,一抓她的衣領,她整個人就飛起來又摔在地上,有些驚奇,“芩兒!你力氣竟然那麼大!”
“以前沒吃飽過,所以沒勁兒。”裴芩點頭應聲。
餘氏嘆口氣,又問,“你到鎮上來幹啥的?”老裴家的人不可能給她錢讓她趕集。
“找點活兒幹,掙點零花錢。”裴芩沒說實話,這個餘氏雖然對她們娘幾個一片好心,但有時好心會辦壞事。她後面可還跟着一條尾巴的。
餘氏又嘆口氣。
裴芩不準備跟她多說,她應該不是一個人來的,就招呼了一聲走了。
果然等了會,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過去,沉着臉不悅的喝斥餘氏又給裴芩塞錢了不是。
裴芩忍不住朝天翻了眼,拐彎摔掉了後面跟着的裴文麗,拐到另一座橋上,過了橋,直奔孫鐵柱家。
敲開了門,孫鐵柱正和他小舅子鄒興埋頭苦幹。
“小裴啊!你看屋裡,都是他們這些天趕工做出來的,有一千二百七十三了!”孫婆子高興的領着裴芩看屋裡堆積成山的起子。
孫鐵柱懷孕的媳婦兒鄒氏也笑着起來,“這些起子剛做出來的面上不光滑,家裡也沒其他人,我和娘就打磨打磨,滑溜點也賣的好!”
裴芩拿起一個起子,的確打磨的很光滑,“肯定很好賣的!你們還有多少要做?”
孫婆子趕緊叫孫鐵柱,問他還要做多少。
“越多越好吧!”孫鐵柱想多做點,也多賺點錢,“現在很多人剛開始賣玉米,等年前那一段,摳玉米的就多了,多做些,也多賣點錢!”他媳婦兒快生了,到時候一家人都要花錢,他還得先把欠的賬還上。
“那就做兩千,你們就拿去賣吧!不然等他們都學會了裝麻袋裡用棒槌敲,就不捨得花錢買起子了!到時候做好了,你們可以先去那些家裡田地多的地主員外家問,要是他們買,肯定買的多,也好賣一點!”裴芩提議。
孫鐵柱皺了皺眉有些爲難。
“姐夫!掙錢的事以後還有機會的!這小裴說的對,要是錯過了時機,到時候反而要虧本的!”倒是鄒興開口勸他。
孫鐵柱有些泄氣,“被人看了就學會了!”
“那也會有老顧客來買咱的!”鄒興拍拍他。
孫鐵柱嘆口氣,點了點頭,看着屋子裡堆的木材,“那要趕緊做了!還有七百個呢!”
“咱們多幹會兒,很快的!”鄒興催他歇會就繼續。
裴芩也不多待,說了句有人打聽就說不認識她,告辭出來。
裴文麗在集上把人跟丟,正惱恨不已。
那邊裴芩轉了一圈,迅速到山上,扛了一捆乾柴回家。
裴文麗回來,沒在院子裡看見她,就跟朱氏陳氏告狀,她去趕集,買了好吃的,把錢都花了。
“污衊人那麼好玩?”裴芩從屋裡出來,站在她身後。
裴文麗嚇了一跳,指着她瞪着眼,“你先跑回來了!?”
“我一直在山上砍柴,卻被你污衊去趕集了。你哪隻眼睛看見的?!”裴芩上前一步。
朱氏和陳氏對視一眼,心裡相信裴文麗,但裴芩的確從山上下來,背了一捆新砍的乾柴。
“我兩隻眼睛都看見了!”裴文麗怒道,“就是你藏了錢,吃獨食!”
“那你這兩隻眼睛還真不管用,看來我要把你的眼給挖掉,給你換上一雙更靈更好用的狗眼纔是!”裴芩冷笑着,朝她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