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酒足飯飽,馬信寶才笑着看向單雅說道:“你這道菜確實不錯,賣給我們酒樓如何?”
單雅聽了,立馬笑着說道:“這有什麼?你們府裡以前那麼照顧三丫,便是送給你們也是成的。”
馬信寶立馬搖着頭說道:“無功不受祿,哪兒能讓你白送啊?說吧,你有什麼條件?”
單雅見了,本要推辭的。
林志遠在旁邊兒笑着插話說道:“你可不能便宜了他,這道菜還不知道能爲他們酒樓帶來多少利潤的,有什麼條件,你只管說。”
單雅見了,略思忖了片刻,便擡起頭瞅着馬信寶笑着說道:“既然如此,那三丫便實話實說了。”
馬信寶聽了,立馬感興趣地看着單雅問道:“什麼條件?你只管說,只要是爺能做到的,一定幫你辦到。”
單雅見他如此爽快,也不藏着掖着了,笑看着他說道:“不瞞你們說,我有一個堂姐,她爹爹愛財,把她許配給了鄰縣的一個富戶做妾,她不願意,可又別不過她爹,所以我便想出錢把她買下來,但又知道由我出面肯定是買不下來的,於是就想麻煩馬少爺着下人跑一趟,幫着把這件事辦了,三丫就以這道清燉獅子頭贈送,不知道你可願意?”
馬信寶聞言,當即便笑着說道:“原來這樣啊,不知道她說給了鄰縣的哪一戶?”
單雅無言地搖了搖頭,苦笑着說道:“她被她爹軟禁在家裡了,三丫現在見她一面太難,她那邊兒的具體情況、以及她爹跟那人談得情況,三丫都不得而知,但她爹愛財,所以三丫就想着許以高價,或許能令他改了心思。”
馬信寶聽了,又細細地問了單娟的情況,便當即拍着胸脯說道:“只要銀子能解決的事情,那都好辦,這件事便交給我了,一定給你辦得妥妥的。”
單雅見了,敢忙施禮道謝。
馬信寶忙伸手示意她不用,隨後便看着她笑着說道:“咱們這可是互爲報酬啊,別這般謝來謝去地了,你的事兒我可還一點兒沒辦呢?”
林志遠在一旁兒見了,笑着說道:“好了,看着你們囉嗦來囉嗦去的,我怎麼這麼不淡定呢?如今吃飽喝足了,小石頭,咱倆出去溜溜肚子去。”
他說着,便伸手拉了小石頭的手,笑着朝外邊兒快步走去。
唐名揚朝窗外探頭看了看,跟馬信寶點了點頭,便徑自朝外邊兒走去。
單雅此時纔想起自己要結賬,忙忙地拿出荷包就要飛快地跑出去。
馬信寶見了,在她的身後笑着說道:“三丫,你就別麻煩了,他們不會要的,有你那道清燉獅子球,他們哪裡還敢要你付賬啊?咱們只管走吧?”
單雅見了,豈能答應,當即便回身看着他,耐心地解釋說道:“一碼歸一碼,親兄弟還明算賬的,你這又是何苦?說吧,多少?”
馬信寶見單雅如此認真,只好把店小二叫來。
單雅付完了酒樓的賬後,荷包裡的銀子便少了三分之一。
等到他們來到酒樓門口,單雅便拉了小石頭的手,與馬信寶三人告辭。
她可是還要給小石頭買筆、墨、紙、硯的,加之又跟老楊頭他們走散了,心裡倒越發地着急起來。
單雅拎着上午買得東西,帶着小石頭徑自來到了馬信寶說得蘭書齋,精心挑選了筆、墨、紙、硯後,又選了兩本書。
到結賬的時候,單雅才發現,筆、墨、紙、硯竟然這麼貴,自己不過一樣買了一份兒罷了,就付了九兩八錢銀子。
小石頭的心裡卻十分歡喜,他不時地瞅瞅單雅拿着的筆墨紙硯,心裡美滋滋的。
兩人出了蘭書齋,此時太陽正高,單雅拉着小石頭一邊兒走,一邊兒四處看着,琢磨着自己回家之後到底做什麼好。
小石頭走着走着,忽然瞅見一個繡莊,便要進去幫二丫和單香買點兒繡樣。
單雅見了,當即便帶着小石頭進了繡莊。
她仔細看了看擺得繡樣,感覺不過都是平常的樣式,便拉了小石頭的手走了出來,看着他安慰地說道:“小石頭,這裡的樣式二姐和香姐姐都會了,回頭咱們自己設計樣式,那才叫好看的。”
小石頭聽了,極其信賴地看着單雅,也不爭辯,整一個好弟弟的形象。
等到兩人回到存牛車的地方的時候,見老楊頭和楊滿根他們正翹首以望的。
老楊頭和楊滿根見他倆終於回來了,心登時放到肚子裡,忙迎了過來笑着說道:“還以爲你們要等一會兒的,吃了麼?”
小石頭聽了,笑着拍着肚子說道:“吃飽了,喏,這裡還有買的各種好吃的。”
他說着,便獻寶一般都拿了出來,一時間牛車裡擺滿了他的東西。
狗蛋見了,立馬湊了過去。
小石頭一一拿着,給他細細地解說着,什麼玫瑰糕、水晶糕、枇杷糖等等等等。
單雅看他倆這般光景,一時之間倒說不完,便笑着說道:“小石頭,你這般擺得到處都是,大家怎麼坐啊?”
小石頭和狗蛋聽了,忙忙地把擺在牛車上的東西收了起來,隨後,兩人坐在牛車的一角,又繼續嘀咕起來。
很快地,牛車便跑了起來。
一路上衆人說着見到的趣事兒。
直到出了城門,一個個談興都很高。
他們回到家的時候,天都擦黑了。
二丫和楊嬸子聽說要世家推薦才能進書院,心裡雖然很失望,面上卻絲毫沒帶出來,反倒笑着安慰他們。
日子又如以前一般過了起來。
這天,單雅正準備尋木匠問問木料的事兒,忽然瞅見自家的門口來了一個人。
她仔細一看,見來得竟是福伯的兒子小路子,不由笑着迎了進來說道:“這一路沒走冤枉路吧?你可是第一次來我們家。”
小路子笑着搖了搖頭說道:“哪裡?來得時候問我爹了,對了,咱們這就走吧,少爺還在等着的,他特意讓我來尋你去的。”
單雅見了,不由看着他問道:“你可知道是什麼事兒?”
小路上聽了,立馬笑着低聲說道:“少爺讓我告訴你,你跟他說得事兒,他已經辦妥了,讓你跟着我去一趟。”
單雅聞言,心裡登時便是一喜,瞅着小路子歡喜地問道:“你們少爺真辦好了?”
小路子瞅着單雅靦腆地點了點頭,低聲說道:“那位姑娘的身體很虛弱,且還蠻不講理,少爺本想安排好了她,再讓我來告訴你的,可她見了少爺開口就罵,少爺怎麼跟她解釋,她也不聽,便直接讓我來尋你跟着一起去了。”
單雅的心裡登時就明白了,單娟的性格她的心裡一直很明白,想來是見自己被單吝賣了,心裡壓着的火氣忍無可忍,便統統爆發了吧。
單雅敢忙進屋跟二丫簡單的說了幾句,隨後,她便匆匆跟着小路子出了門。
直到她跟着小路子來到一個偏僻的院落,才停了下來。
院門很快從裡邊兒打開了,小路子帶着單雅徑自朝前飛快地走去。
單雅擡起頭看了看,見這是個兩進的院落。
待她跟着小路子來到第二個院門的時候,就聽到單娟憤怒地說道:“你們是什麼人?別以爲我不知道,不過跟他一路的罷了,我只當自己是死了的人了,懶得跟你們說話。”
單雅聞言,慌忙走了進去,就瞅見一個婆子悶氣地站在院子裡。
她敢忙奔了過去,跟那個婆子說了幾句客套話,又自懷裡摸出幾十個大錢塞到那婆子手裡,隨後便快步走進了屋子裡。
乍一進門,她的眼前驀地一黑,隨後就瞅見一個東西朝着自己的面門飛來,急忙伸手拍了出去。
觸手很軟,單雅急忙看去,發現竟是一個枕頭,忙過去拿起來看着單娟喚道:“娟姐姐,是我,三丫啊。”
單娟抓起手頭一物正要朝着來人再丟出去,聽到有人喚她,聲音又如此熟悉,遂急忙擡起頭仔細一看,拿着的物件登時便掉在了炕上。
她吃驚地瞅着單雅問道:“三丫,你、你怎麼也來了?難道我爹他、他、他……把你也賣了?”
單雅見了,忙看着她搖了搖頭,待在炕上坐了,纔看着她解釋地說道:“你傻啊,他哪能把我也賣了啊?我跟他可不是一家的,娟姐姐,你從現在起也跟他不是一家了,今兒你終於跳出火坑了,應該感到高興啊。”
單娟聽了,登時就怔住了,她疑惑地看着單雅問道:“三丫,你不知道,我爹把我賣了,給人做丫鬟,不是妾了,雖然萬幸,可我現在已經不是自由身了,你怎麼倒說我跳出火坑了呢?”
單雅見了,忙低聲安慰她說道:“娟姐姐,是三丫求了人幫着把你買來的,日後咱們便是真正的一家人了,再也沒有人來逼着你給人做妾、做丫鬟了。”
單娟聽了,遲疑地看着單雅問道:“三丫,你的意思是你……出銀子……把我買下了?”
單雅看着單娟笑着點了點頭說道:“是啊,你那賣身契回頭三丫給你拿着,過些兒日子,你恢復自由身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