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雅想到這裡,心裡頓時感到一陣悲傷。
唐名揚看了單雅一眼兒,好似感覺到了她的傷感,抿了一下脣後,便轉了話題低聲安慰說道:“今兒的事兒你別怕,過幾天給你看一場精彩戲。”
單雅聞言,不由疑惑地擡起頭看向唐名揚,見他如此正經的跟自己說話,反倒有點兒不知所措起來。
好在她想到自己兩世爲人,此時應該更加鎮定,遂忙收拾了心情,瞅着唐名揚疑惑地低聲重複說道:“一場精彩戲?”
唐名揚看着單雅徑自點了點頭低語着說道:“是,一場精彩戲,對了,你在屋子裡發現的東西不要動也不要管,一切有我來安排,可好?”
單雅聽了,疑惑地看了看唐名揚,隨後便徑自點了點頭。
這一次,她沒有再跟以前一般,追問爲什麼,也沒有與唐名揚針鋒相對。
不知道爲什麼,單雅看着此時的唐名揚,竟然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安心。
對,就是安心。
以往單雅跟唐名揚再一起,下意識之下,總是存着防備心,但是,這一次,她沒有了。
且她不僅沒有了防備心,有了安心,心裡竟然還對唐名揚充滿了信賴。
這樣的唐名揚,再也沒有以前高高在上、傲慢自大的感覺,反而感覺他與自己平等,說得話也讓人信服。
他的話裡,再也沒有了冷漠與冰寒,多了一絲人氣。
等單雅不經意間醒過神來,忽然發現自己與唐名揚四目相對,心裡沒來由的涌上一股羞澀,遂敢忙急急地別開了眼兒。
唐名揚見了,陡然醒過神來,莫不是他方纔眼花了,他怎的感覺單雅不再似以前那般抗拒自己了?
唐名揚想到這裡,也僅是一個閃念。
他猛然想到現在正有人想對單雅下手,心裡不由一陣涌上一股火氣。
再也別想有人來害自己、害與自己相親的人了。
他想到這裡,敢忙看着單雅低語着商量說道:“珊兒,你這幾天晚上睡在這裡,白天再回自己的屋子,好麼?”
他說着,便看向單雅。
單雅聽了,想着自己住的西屋裡有人放了布偶,明白唐名揚這是擔心自己,在跟自己商量,遂忙看着她點了點頭低聲應了。
唐名揚從來沒見過這麼容易說話的單雅,心裡不由狂跳起來,暗自嘀咕着,莫不是她對自己改變看法了?
他想着,心裡猛然竄上一股欣喜。
隨後,他便在心裡暗自嘀咕着。
這一次,自己不僅要護住她的安全,還要讓她不受到任何驚嚇。
唐名揚這般想着,便看着單雅低語着說道:“既然如此,那咱們這就睡吧,明天你回到西屋,自己多小心,有什麼事兒,我會讓枇杷跟你說,明白麼?”
單雅此時已經明白,對方雖然針對着自己布了局,但唐名揚針對着對方布得局,也布了一個局。
如今他要用自己做魚餌,把背後的大魚給釣出來。
他不僅釣出來,還要讓對方面對證據,無從狡辯。
單雅敢忙看着唐名揚微笑着點了點頭。
唐名揚見了,心不由跳快了幾下。
他何曾見過這麼順從的單雅啊,以前即便是她不得已下答應了自己,也沒有這般的笑容的。
因此,唐名揚看着單雅,竟然閃神了。
單雅見了,羞得不由扭過臉兒去,。
這下子,唐名揚頓時醒過神來,想着自己盯着她看,把人看得臉兒都別開了去,定然生氣了吧。
他想到此處,本想解釋兩句,可張開口後,又不知道要如何說起,遂又慢慢地閉上了嘴巴。
沉默、還是沉默。
單雅突然感覺時間過得好慢。
她實在忍不住了,又把臉兒扭了過來,瞅見唐名揚那一副張開欲說的樣子,不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她可從來沒見過這麼囧的唐名揚,再也沒有想到,以前時時處處出現的冰山臉兒,竟然也有受囧的時候。
單雅這一笑,倒把糾結中的唐名揚給喚醒了。
他見單雅開心地笑着,登時就如釋重負,瞅着單雅徑自低語地問道:“你笑什麼啊?”
單雅聽了,不由瞅着他好笑地低聲說道:“我在笑呆頭鵝啊。”
唐名揚聞言,立馬擡起頭看向屋子裡。
片刻後,他便恍然地瞅着單雅抿緊了嘴脣兒,
此時,他已然知道單雅說得呆頭鵝是誰了,心裡有點兒羞惱,又有點兒竊喜,最終是什麼滋味,他此時也說不出來。
單雅見了,知道自己做得過了,平時高高在上、傲慢自大的人,如今被自己打趣了,他的心裡如何會好受呢,遂忙擺正了神色笑着低聲解釋說道:“沒什麼,方纔我眼睛花了,對了,既然從今晚我在你這屋子裡睡覺,咱們可先說好了啊,你睡牀,我睡軟塌,誰也不許惹睡?你看可好?”
唐名揚聽了,登時便看着單雅搖了搖頭低語着說道:“你是女的,睡牀上去,軟塌我來睡。”
單雅聞言,心裡不由暗自疑惑,可她的心裡畢竟還有一根防備的弦在的,敢忙瞅着唐名揚徑自低語着解釋說道:“不,你睡牀,我睡軟塌,要知道我如今的身份兒可是姨娘的,哪有讓世子爺睡軟塌的道理?這樣絕對不行。”
唐名揚聽了,想着她好端端的一個安北侯府的郡主,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心裡不由一陣揪痛。
他轉而再想到她爲了救孃親竟然被騙給人做了童養媳,最後差點兒被折磨至死,醒來後,還被那戶人家百般羞辱,以至於最後竟然鬧到村長那裡,私底下塞了銀子,才最終解決,心裡暗暗後悔當時自己怎的沒有出手,就在一旁兒默默的看着。
他想到這裡,心裡更感煩躁,遂忙看着單雅堅決地搖了搖頭。
單雅見了,不由苦笑起來。
隨後,她看着唐名揚徑自低語地商量說道:“若是有人突然闖進來,見咱們倆竟然反了,還不吵吵出去啊?不成,你要知道,你可是世子爺,我不過是一個在普通不過的姨娘罷了。”
她說着,眼睛便盈盈地瞅向唐名揚。
唐名揚見這雙眼睛格外明亮,裡邊兒沒有隔閡,有的只是真誠,心裡不由一陣激動。
此時,他真想衝到單雅身邊兒徑自把她抱到牀上,讓她自管躺下睡覺。
可是,他知道,若是此時他碰觸了單雅,只怕會引起她的反感,遂敢忙強壓下自己想給單雅最好的衝動,緊緊地攥着手剋制着自己。
待他感到自己能剋制住了,纔看着單雅低語着堅決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麼,我已經吩咐枇杷,進屋的時候,必須敲門,還有隻有她能進來,別的任何人,都休想,你快點兒睡吧,明天還要一大早醒來,應付那一堆爛事兒的,記住,你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單雅見他執意如此,只好看着他點了點頭。
隨後,她便徑自拿起牀上的一牀被子走到軟塌旁兒仔細地鋪了起來,同時低聲解釋地說道:“這個軟塌太硬,隔得慌,鋪牀被子感覺柔軟些兒。”
她說着,便麻利地鋪好了。
唐名揚見單雅如此貼心,心裡不由暗暗自責起來。
自己怎的就沒有想到這個軟塌硬呢?讓她在這個軟塌上睡了好些兒天,還真是該死啊。
他這般想着,眼睛便很是歉疚地看着單雅。
單雅見了,本想對他解釋什麼,可又不知道怎麼解釋,遂忙匆匆地低聲說道:“快睡吧,明天不是還有事兒麼?”
唐名揚聽了,瞅着單雅默默地點了點頭。
此時,他萬分後悔自己以前對單雅的態度,心時不時地揪痛起來,見單雅徑自吹了屋子裡的燈,只留了一盞小小的燭火,遂敢忙脫了外衣徑自躺下了。
軟塌上有被子,他隨手拉扯過來,便蓋在了身上,閉上眼睛,想讓自己快點兒入睡,誰知道竟然怎麼也睡不着,眼前總閃現着單雅對他難得的笑臉兒。
卻說單雅脫了外衣躺在牀上,也是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
此時,她的腦子裡想得大多是大丫、二丫和小石頭。
雖然她知道他們都很安全,畢竟沒有親眼兒見到,心裡還是惦記的。
她再想到二丫和楊大郎以及大丫與馬信寧,心裡不由一陣難過。
若是沒有她在,只怕他們如今都好好地過着自己的日子吧。
生活或許不會有忠義侯府這般富足,但最起碼他們的生活是平靜而安穩的。
單雅想着,不由低聲嘆了一口氣。
唐名揚聽了,猛然轉過身來,瞅着單雅徑自低語地問道:“珊兒,怎麼?睡不着麼?”
單雅聞言,還以爲自己把唐名揚給驚醒了呢?遂敢忙歉意地低聲說道:“吵醒你了,我這就睡。”唐名揚聽了,不由笑着低聲說道:“我也沒有睡着的,你怎麼了?是不是擔心那件事?”單雅聞言,登時便明白了唐名揚指的到底是什麼事兒,敢忙低聲解釋說道:“不是的,不過是有點兒想大姐、二姐和小石頭罷了,沒事兒,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