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太陽一點兒一點兒往西墜去,只剩下最後一縷夕陽了,單雅不由踮着腳尖朝着村子的方向望去,心裡嘀咕着,小石頭早就應該到家了,怎的這麼久還不回來呢?
遠處的上河村越來越模糊了,單雅的心也直往下墜去,急得如火上的螞蟻。
爲了分散自己焦灼的注意力,單雅忙忙地蹲下身,捆起砍得柴火來。
就在這時候,從山上下來幾個揹着柴火的人,見單雅還在,忙笑着問道:“三丫,天都快黑了,怎麼還不回家?”
單雅見了,忙忙地笑着指着地上堆着的野菜解釋說道:“野菜挖得多,已經讓小石頭回去拿揹簍了,他應該快來了。”
從山上下來的人聽了,笑着說道:“成,那我們先回了,見到小石頭幫你催一下。”
單雅忙忙地道了謝。
待幾人走遠了,單雅站起身,朝着遠處的村子張望着。
除了方纔那幾個人的身影,別的一無所見。
單雅的心裡有了不妙的感覺,這天眼見得就要黑了,只怕事情起了什麼變化吧?不然娟姐姐她們怎的還不過來呢?
小石頭?他走得時間也不短了,莫不是他出了什麼事兒?
就在單雅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聽到山腳下有了動靜,心裡一喜,忙忙地望了過去,卻聽到有人喚道:“三丫,你在哪兒?”
單雅一聽,竟然是楊大郎的聲音,登時便是一怔,隨即便忙忙地應道:“大郎哥,我在這裡。”
很快地,楊大郎便奔了過來,瞅着單雅說道:“小石頭回家了,他去狗蛋家的時候,被單成打了。”
他說着,便幫單雅把野菜放到揹簍裡,背起柴火就要往回走。
單雅聽了,猶疑了一下,忙忙地追了上來,瞅着楊大郎催問道:“大郎哥,到底出了什麼事兒?小石頭怎麼會被單成給打了?”
楊大郎瞅着單雅搖了搖頭說道:“我和二郎在田裡忙活完,剛進到村裡,就瞅見單成在打小石頭,忙奔了過去,單成見了,嚇得慌忙跑了,二郎已經送小石頭回家了,小石頭說你還在山上等着他,我便來接你了。”
單雅聽了,心裡知道肯定是出事兒了,也許單娟她們根本過不來了吧?
單雅尾隨在楊大郎的身後,忙忙地朝着村口走去。
等她回到家,楊嬸子也在,單雅擔心小石頭,忙忙地跟她打了一聲招呼,便快速地進了東屋。
楊嬸子吩咐楊大郎和楊二郎回家吃飯去,她則跟着單雅進了屋。
單雅見小石頭被打得鼻青臉腫,心裡的火氣“騰”地一下子就冒了上來。
二丫忙忙地替小石頭抹着藥液,小石頭不停地“滋、滋、滋……”地叫着。
當小石頭瞅見單雅的時候,撅了撅嘴兒差點兒忍不住哭出來。
單雅見了,忙安撫地說道:“小石頭,別急,抹完藥再說話。”
她說着,便伸手接過了二丫手裡的藥液,幫小石頭輕輕地抹了起來。
楊嬸子此時瞅着單雅搖了搖頭說道:“三丫啊,今兒嬸子一直在家,聽說娟子家下午鬧騰得厲害,可惜他家的門關得緊,具體什麼事兒,嬸子就不知道了。”
單雅點了點頭,把藥液遞給二丫,讓她繼續幫小石頭抹藥,瞅着楊嬸子說道:“嬸子,三丫也不瞞你了,今兒下午本是跟娟姐姐約好幫着香姐姐躲避的日子,想來是出什麼變故了。”
小石頭此時藥也抹好了,他瞅着單雅忙忙地說道:“三姐,我回來之後,便聽着村裡的動靜,也沒什麼,回家把揹簍裡的野菜放下,就去狗蛋家,沒想到,還沒走到狗蛋家的門口,便被單成給堵住了,他壞死了,硬是不讓我去狗蛋家,我就扯開嗓子喊狗蛋,他便打我,就這樣,我們打在了一處。”
單雅聽了,瞅着小石頭問道:“他憑什麼打你?”
小石頭撅着嘴兒說道:“他說不許我找狗蛋玩兒。”
單雅聞言,“騰”地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不管是小石頭被打,還是單娟那邊兒發生了什麼事兒,單雅都感到有必要親自去看看。
楊嬸子和二丫見了,忙忙地瞅着單雅問道:“三丫,你這是要做什麼?”
單雅見了,倒是冷靜下來,思索了一會兒,瞅着楊嬸子和二丫說道:“嬸子,二姐,三丫要找單成說理去,小石頭不能白白被他欺負了。”
二丫驚得瞪大了眼睛,瞅着單雅忙忙地問道:“三丫,你該不會是想去娟姐姐家找二叔說理吧?”
單雅瞅着二丫點了點頭說道:“二姐,三丫就是要去找他說理的,小石頭經常被單成欺負,都成習慣了,三丫已經警告過他了,如今他還敢欺負小石頭,三丫要去問問他,若是不管,日後三丫便見單成一次打一次,看他如何說,咱們不能總是這麼任人欺負,尤其是小石頭,更是不能。”
單雅說着,便定定地瞅着二丫和楊嬸子低低地說道:“趁此機會,也好好瞧瞧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二丫聽了,還想勸阻,畢竟現在的天子是以孝治天下的。
單雅見二丫的神情,便猜到了,看着二丫耐心地解釋說道:“他都不認咱們了,咱們還認他做什麼,況且到底跟咱有沒有親還不知道的,沒事兒。”
楊嬸子聽了,看着單雅沉思地點了點頭,隨後便瞅着二丫勸道:“二丫,你二叔也就你爹在的時候跟你家親近些兒,可也沒有明說過他們是親哥倆的,若是三丫去了,倒是不會被人扣上不孝的帽子的。”
二丫聽了,擡起頭無奈地瞅着單雅。
小石頭在旁兒聽了,忿忿地說道:“二姐,你就讓三姐幫小石頭出氣吧,單成太壞了,他上來就對着小石頭的鼻子打了一拳,小石頭個子矮,打不到他的臉,都氣死了。”
二丫聽了,安撫地拍了拍小石頭,瞅着他嘆了一口氣說道:“三丫,二姐是擔心你的,你也才十歲,還是個孩子啊,去了他家,吃虧的肯定是你。”
單雅聽了,忙忙地解釋說道:“二姐,三丫去了,肯定是說理的,若是他仍是任由單成欺負小石頭,那三丫也明說了,日後見了單成便欺負,看他能怎麼說。”
楊嬸子沉吟了一會兒,看着二丫和單雅說道:“嬸子剛纔想了想,三丫是爲了說理去的,又不是吵架,她雖然只有十歲,但是弟弟被人欺負了,做姐姐的自然是要出頭的,三丫可以去,但是一定要忍住氣。”
她說着,便刻意壓低聲音解釋地說道:“畢竟三丫是去了解情況的。”
二丫想了想,沉思了片刻,瞅着楊嬸子不安地說道:“嬸子,二丫怕三丫去了人單勢薄,再被他們給欺負了,還有香姐姐那件事,也不知道二叔知道三丫參與了不?所以……”
單雅見了,忙忙地低聲分析地說道:“二姐,娟姐姐肯定不會說出去的,就是香姐姐和二嬸,也不會說的,想來是出了什麼變故,三丫去看看,不就什麼都知道了。”
楊嬸子聽了,也瞅着二丫安慰地說道:“不怕,我讓大郎和二郎
到他叔公家去,在隔壁聽着,三丫不會有事兒的,即便是單吝知道三丫參與其中了,也不會放在心上的,畢竟她還只是一個十歲的女孩子,能起什麼作用。”
二丫聽了,漸漸放了心,瞅着單雅囑咐地說道:“三丫,記住了,不要跟他們吵。”
單雅聽了,忙忙地點了點頭說道:“成,三丫現在就去。”
她說着便看着楊嬸子說道:“楊大哥和二哥晚點兒過去好了,三丫沒事兒的。”
二丫本來想讓她吃過飯再去的,不想她已經到了院子裡。
楊嬸子見了,忙忙地安撫了二丫兩句,也忙忙地跟着單雅出了門。
她要回去叫楊大郎和楊二郎跟着單雅一起去的。
單雅急匆匆地走着,很快便來到了單娟家,見院門緊緊地關着。
單雅忙忙地敲了敲門。
來開門的竟然是單明,他瞅到單雅便是一怔,隨後便瞅着她低聲問道:“三丫,有事兒?”
單雅聽了,對着他點了點頭說道:“大哥,單成今天無怨無故地欺負小石頭,我來問問,看看小石頭到底怎麼得罪他了,讓他下那麼狠得手。”
單明聽了,猶豫了片刻,便打開了院門,瞅着屋子裡叫道:“爹,三丫來了,找單成說事兒的。”
他的話音剛落,單成就從堂屋裡蹦了出來,瞅見單雅便心得意滿地問道:“你找我?什麼事兒?”
單雅聽了,往前走了幾步,冷冷地看着他問道:“我今兒就是來問問,你憑什麼欺負小石頭?”
單成得意地笑着說道:“我就想欺負他,你怎麼着?這可是我家。”
單雅瞅着他點了點頭,繼續往前走着,一邊兒走一邊兒說道:“好,我問問你爹,是不是想欺負誰就欺負誰?若真是這般,我日後便隨意欺負你,怎麼樣?”
單雅說着,便越過他朝着屋子裡走去,正好瞅見單吝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