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絕塵衝她擺擺手,蹲下來,用手往小姑娘的腳上撩着熱水。顧夜的腳輕輕縮了縮,水有點燙,這是自然反應。直到她適應了水的溫度,凌絕塵才把手心中那雙小巧的腳丫,放進水中。
良辰見狀,移開視線,來到牀邊往姑娘背後塞了兩牀被子。顧夜舒服地喟嘆一聲,小腳指頭調皮地在凌絕塵的手心中跳動着。
掌心中的小腳出奇的白嫩,柔弱無骨,腳趾勻稱整齊,如細細的蔥白,秀氣可愛。透過腳背細膩半透明的白嫩皮膚,甚至隱隱可見皮下的細小血管,這樣無懈可擊的小腳丫,連着纖細的腳踝,弧度美好。
凌絕塵輕輕捏了捏不安分的腳趾。顧夜怕癢地把腳趾縮起來。鎮國公進來後,看到這一幕,趕緊背過身去,磨着牙道:“這,成何體統?成何體統!!”
凌絕塵解釋道:“我知道哪些穴位可以緩解疲勞,葉兒站立時間太長,如果不按摩的話,明天腳會疼的!”
說着,他力度適中地按摩着顧夜腳上的每一個穴位,手法果然很專業。顧夜舒服得直哼哼。
鎮國公見狀,不忍再趕寧王離開。比起女兒的身體,規矩神馬的,都是個p!回過頭來,看着凌絕塵認真的模樣,鎮國公對這個女婿,多了一些些好感——願意給媳婦洗腳的男人,這世間估計找不到幾個了。
只要能好好疼惜閨女,就不跟他計較搶女兒的仇怨了!畢竟,自己再疼女兒,終究會有離開的一天,女婿纔是陪她一生的那一個。
雖然這麼想着,鎮國公離開的時候,心裡還是酸酸的。他急匆匆地回到榮安園,在夫人身邊求安慰……
要說,近年來讓京中閨秀羨慕的,當然要數鎮國公家的姑娘了。閨秀們聚會,談論的最多的,也是她。這不,順柔公主在流泉山莊舉行的賞梅花會。顧夜又成了衆人談論的焦點。
禮部尚書家的三小姐撇撇嘴,道:“別報太大的期待。人家小神醫忙得很,不光醫學院,還有附屬醫館,都要她指點。更何況,人家自己手中的藥廠和日化廠,年底更是忙的時候。哪有閒工夫參加咱們這些小打小鬧的聚會?”
趙廷蘭臉頰紅紅的,伸出手要去捂顧夜的嘴。小葉兒太可惡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說什麼“神魂顛倒”,羞死人了!
禮部尚書家的三姑娘,自詡一舉一動都嚴格遵守閨中典範來的,顧夜在她眼中,那就是離經叛道,目光中自然透出幾分不屑。 ¤TтkΛ n ¤C 〇
趙廷蘭冷笑一聲,道:“你這話,在吃顧氏製藥的藥物和補品的時候,怎麼不說?在用晨夜化妝品和護膚品的時候,怎麼不說?有本事,你將來生病有需要的時候,不要到附屬醫館去求醫!!”
鄭三姑娘氣得鼻子都快歪了。這姓褚的好生粗魯,竟然罵她是狗!她還來不及想出言語反擊,就見順柔郡主身邊的貼身丫頭,衝着她走過來。
閨秀一搖搖頭道:“鄭三姑娘太不明智了,這麼公然跟小神醫對上,對她有什麼好處?”
鄭三姑娘臉色難看,她強自笑了笑,對身邊的閨秀道:“昨日身子就有些不太舒坦,剛剛又吹了風……抱歉,我先告退了。”
順柔郡主笑容淡下來,點頭道:“放心吧,下人會處理好的。走,那邊梅花開得不錯,讓你挑一枝帶回去插瓶!”
“別,千萬別!這梅花,還是掛在枝頭上,最能實現它的價值!”顧夜可不想因爲自己開了不好的頭,如此漂亮的梅林,被折得像狗啃過似的。就不美了!
“你別羨慕,等你成親的時候,我也送你一整套。包你塗上後,把你的夫君迷得神魂顛倒的!”趙廷蘭的親事也定了下來,明年五月拜堂成親,比顧夜早半年。
“我錯了,我認罰,還不成嗎?就罰我送出一套晨夜新出的脣膏,總行了吧?”顧夜讓良辰奉上她的伴手禮。
順柔郡主看到她,迎上來道:“你遲到了,大忙人!”
“不怪你!是有人心思不正,自以爲目下無塵,其實也不過是吃五穀的俗人罷了!裝什麼清高?”趙廷蘭故意拔高了聲音,就是要讓鄭三姑娘聽到。
順柔郡主滿意地接過禮物,迫不及待地打開。趙廷蘭湊上來,驚歎道:“這就是新出的‘冬雪’系列脣膏?哇,顏色也太美了吧?要是塗上這個,絕對把滿園的梅花給比下去了!”
鄭三姑娘臉色一變,看到大家望過來的目光變了,頓時惱羞成怒地道:“姓趙的,你這是咒我生病?我跟你什麼仇什麼怨?你的心思如此歹毒?”
接觸到閨秀們瞭然中帶着同情的目光,她難堪地用斗篷上的帽子蒙上臉,腳步匆匆地朝山莊外走去。因爲走得急,腳底一滑,摔了個結實。她的丫鬟七手八腳地將人扶起,鄭三姑娘顧不得身上的疼痛,腳步更急了。
出來之前,孃親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千萬不要惹事。她……好像也沒說什麼呀?怎麼演變成這樣?京裡的閨秀太兇殘了,她好想回老家……
閨秀三羨慕地看着順柔郡主手中,抱着不捨得撒手的限量版禮盒,悠悠地道:“如果誰送我脣膏禮盒,我也站在她那頭,無條件的!”
趙廷蘭哼了一聲,道:“你少歪曲事實!人吃五穀雜糧,誰能敢保證自己不生病?我就看不得某些人,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孃的作態!”
趙廷蘭眉毛豎起,就要發飆。顧夜卻拉住她,對順柔郡主道:“我怎麼聽到惡犬狂吠的聲音,誰家的狗沒拴好?叫下人打出去,免得誤傷了這滿園的閨秀,壞了咱們的興致!”
什麼?竟然爲了鎮國公家的姑娘,公然趕她離開?雖然國公府的門第高,可她爹是禮部尚書,二品大員。順柔郡主竟然如此對她!
鄭三姑娘盯着順柔郡主手中的禮物,羨慕嫉妒得要發狂。晨夜新出的“冬雪”系列脣膏,她提前一個多月預定,到現在還沒拿到手呢!爲了這套脣膏,她的小金庫被掏空了,還欠了母親不少債務。人家卻像一盒點心似的,隨手送出去了。她這心,如何能平靜?
“喲!這還冒出個小神醫的擁護者。你哪隻耳朵聽到本姑娘說酸話了?她那樣的生活,看着光鮮亮麗,卻不是我想要的。女兒家,就應該溫柔賢淑、將來在家相夫教子,何必像個男人似的,在外面這麼拼命?”
趙廷蘭雙目一瞪,剛要發作,被蕭姑娘一把拉住。小姑娘眼睛含淚地道:“別吵了。都是我不好,不該挑起這個話頭……”
“聽說,順柔郡主今日也邀請了小神醫褚姑娘。終於有幸能見到傳說中的人物了。”戶部侍郎的女兒,纔回京大半年。顧夜及笄禮的時候,她家跟鎮國公府上沒什麼來往,沒能參加。後來聽小姐妹們說了笄禮的盛況,羨慕得緊。
閨秀之二嘆了口氣,道:“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人家褚姑娘又沒礙着她,幹嘛針對人家。順柔郡主這場賞梅花會,大半是爲了褚姑娘辦的,難道會站在她這邊不成?”
“你——”鄭三姑娘正要懟回去,見附近的閨秀,都往這邊看呢。她強忍住心中的怒火,“哼,一介武夫的女兒,本姑娘不和你一般見識!”
“正妻應端莊、賢淑。只有小妾或者風塵女子,才煙視媚行,行止不尊重!”鄭三姑娘這番言辭,顯然是針對顧夜剛剛的玩笑話的。
閨秀一白了她一眼:“我看你是想禮盒想瘋了!”
趙廷蘭聽她陰陽怪氣的語調,不爽地道:“你說葉兒忙就忙唄,幹嘛用酸得掉牙的語氣來說?葉兒礙着你什麼事了?”
“喲!誰惹我們小辣椒了?這麼嗆?”顧夜裹着狐裘,手裡捧着鏤空雕花銅手爐,笑吟吟地從雪地裡走來。
鄭三姑娘感到不妙。那丫鬟已經開口了:“三姑娘,我們郡主說你身子不舒服,讓奴婢送您回去。”
戶部侍郎家的蕭姑娘,嚇得有些不知所措,這個話題是她提起的,不會算到她頭上吧?今日來的,哪個人的身份不必她高貴?
閨秀三愁眉苦臉地道:“這套禮盒,我水心已久了。可惜囊中羞澀,只能忘而興嘆。”
閨秀二道:“我纏着我娘給我定了一盒,可是要等到年後纔有貨。年後還叫‘雪梅’嗎?又該出‘春梅’了!哎呀!晨夜怎麼不多招些人,把生產再擴大些?”
“聽說,晨夜的工廠今年已經擴招過兩次了,無奈新產品太多……對了,晨夜的洗髮水和護髮素,搭配起來很好用。看看我的頭髮,又滑又亮,摸着可舒服了,還帶着淡淡的花香。高檔化妝品用不起,這些價廉物美的日化產品,我可是配齊了全套的!”閨秀三喜滋滋地道。
閨秀一點點頭,道:“晨夜平價的護膚品也好用,保溼效果很好,冬天再也不用擔心皮膚幹得起皮了。”
……